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
來接林泠音的車上。
卻出現林曼曼。
對方依舊是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林泠音有時候，甚至懷疑。
這個笑容，林曼曼是不是對著鏡子專門練習過。
不然怎麼會這麼標準。
“我也一起去峰會，我們能互相照應了，上車吧，泠音！”
林曼曼熱情得很。
她坐在後座上，跟陸時宴並排。
就好像她是老板娘一樣。
林泠音看了一眼副駕駛。
唐助理沒在，估計先去機場準備了。
她上前，手剛落在把手上。
後座傳來陸時宴的聲音，“到後邊來坐。”
林泠音一頓，隨即看向林曼曼。
後者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隨即調整好，“也好，泠音，你坐我旁邊，咱們正好說說話。”
林泠音並不想坐在林曼曼旁邊。
“你到這邊來。”陸時宴手指輕勾，“我有話問你。”
說完他的目光又落在平板電腦上。
根本沒看兩個女人的臉色。
林曼曼的表情再也繃不住。
她看向林泠音，尷尬又羞惱。
但林泠音沒看她。
直接繞到陸時宴那邊，拉開車，矮身上車，一氣嗬成。
等她坐好。
林曼曼的聲音才遲一步傳過來。
“是，正事重要。”
但沒人回應她。
林泠音不想跟她說話。
陸時宴根本沒聽到她說話似的。
直接將平板遞到林泠音跟前，“這個細節，你有辦法處理嗎？”
林泠音一秒進入工作狀態。
兩人一起看著平板，偶爾說兩句。
都是專業術語。
林曼曼聽得腦袋發沉。
她現在好後悔。
當初就不該跟林泠音選一個專業。
更不該在一個班。
現在顯得她像個沒用的學渣。
林曼曼突然覺得。
自己跟陸時宴和林泠音之間。
有一層看不見的壁。
她不服氣。
終於在聽到兩人說到“神經網絡”的時候。
林曼曼趕緊插了一嘴，“是不是我們做的機器人，已經能模擬真人了？都有神經了嗎？好神奇。”
她的話一落。
周圍的空氣頓時冷下來。
陸時宴和林泠音同時回頭看她。
兩人的目光有點刺眼。
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林曼曼甜美的笑容，僵硬非常。
訕笑問，“我說錯了嗎？”
陸時宴收回視線，聲音淡淡，“跟她講一下。”
林泠音幽幽瞥了一眼陸時宴。
自己舍不得下林曼曼的麵子。
壞人讓她來做嗎？
心裡這樣想。
但林泠音還是照做。
一板一眼，像是背書一樣，將神經網絡的概念說了一遍。
林曼曼聽著完全陌生的一句話。
還是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是她知道。
自己又出醜了。
他們講的東西，跟她說的完全是兩碼事。
臉頰羞得像紅蘋果一樣。
後半程，林曼曼沒再說一句話。
登機後，林曼曼選了一個座位，然後衝陸時宴招手。
“時宴哥，你坐這吧。”
她伸手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陸時宴還在看手機，隨意掃了一眼。
沒猶豫，直接坐下。
林泠音便選了旁邊的位置，跟唐宇坐在一排。
餘光瞥見林曼曼往這邊瞧，她沒看對方。
而是趕緊打開電腦，將陸時宴剛才說的幾個地方又做了修改。
這次峰會很重要。
上次陸時宴說“乾票大的”。
峰會就是第一步。
到時候陸時宴會做致辭。
而她要代表陸氏這次的項目組。
做項目展示和彙報。
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出差錯。
一個標點都不行。
林曼曼並不知道這次會議的重要性。
她滿滿心思都在陸時宴身上。
幾次想跟陸時宴搭話。
但男人手中始終拿著手機，似是在處理什麼工作。
飛機起飛。
他又連了wifi網絡。
修長的手指，飛快點擊著屏幕。
林曼曼一秒鐘機會都沒找到。
無奈，她又看向林泠音。
對方手指點擊著鍵盤，不知道在做什麼。
林曼曼撇撇嘴。
陸時宴忙也就算了。
林泠音真的有那麼忙嗎？
還是想做做樣子？
她打開手機，想上網隨便看看。
結果發現沒網。
後知後覺想起來。
飛機起飛前，她光顧著看陸時宴。
忘記連接wifi。
好煩。
林曼曼丟開手機。
這段日子，知道要跟著出差去峰會。
她每天晚上惡補知識。
結果今天還是出了醜。
困勁上來，林曼曼慢慢閉上了眼睛。
“陸總，改好了，您要看看嗎？”林泠音壓著聲音。
陸時宴回眸看了一眼她的電腦，起身過去。
唐宇很識趣，給陸時宴騰出地方。
“您剛才說的幾個地方，我都做了展開，並加了注釋。”
林泠音指著電腦屏幕，一點點講述。
電腦都是公司配的。
為了方便出門，都是輕薄本。
屏幕不算大。
陸時宴不自覺地往旁邊靠了靠。
若有似無的清香纏繞鼻尖的時候。
陸時宴才發現，他跟林泠音肩膀幾乎靠在一起。
而林泠音尚未察覺。
她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聲音不大，但非常清晰。
陸時宴垂眸看了她幾秒，目光再次流轉到策劃書上。
“這裡的數據好像不對勁。”
陸時宴指著屏幕上的一個小數點。
林泠音微微傾身，看清楚後，“沒問題，這個我重新計算過了。”
頭發隨著她的動作，順著肩膀滑下。
正好落在陸時宴的手腕上。
微涼酥麻的感覺。
陸時宴一頓，隨即抬手。
林泠音餘光偏見男人的手微動。
緊接著，頭發絲被彆在耳後。
微涼的指尖，擦過她的耳珠。
林泠音一愣，嘴角抿住。
“嗯，可以，那我的演講稿需要再修改。”
陸時宴說完，便坐直回去，拿出電腦。
旁邊傳來劈裡啪啦的鍵盤聲。
林泠音臉頰上的熱度才緩緩消失。
想到什麼，她抬手將頭發梳了起來，用皮筋多紮了兩圈。
陸時宴餘光看過去。
林泠音的耳珠紅彤彤的。
他嘴角不自覺地翹起弧度。
……
空姐播報，飛機即將著落。
林曼曼在廣播聲中醒來。
她倏地看向旁邊。
在看到唐宇的臉時，愣了一下。
下一秒看向林泠音。
而陸時宴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她旁邊。
兩人手裡各抱著一台筆記本。
沒有說話。
但動作出奇的整齊。
看著電腦，認真打字。
兩個工作狂。
莫名合拍。
而她，睡了一路。
像個不知今夕為何物的傻子。
林曼曼鼻尖一酸，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