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音的聲音不大。
但是語氣冷然。
陸續愣了一下。
目光驚訝之後，帶了興味。
他扯唇笑笑，“有意思。我好像對你更敢興趣了。”
林泠音一噎。
她突然想到那句話。
有些人，你真的不敢打他。
怕他舔你的手心。
陸續給她就是這種感覺。
男人緩緩起身，向她逼近。
林泠音往後退無可退。
腰抵到冷硬的欄杆上。
心也提了上來。
耳邊的風聲混著心跳聲。
氣氛緊張。
林泠音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陸續距離她還有半米的時候。
不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林泠音鬆了一口氣。
陸續皺眉看過去。
一輛車急停到跟前。
紅藍的燈閃爍。
照亮了陸續的臉。
隨即兩個身著製服的人下車。
肅冷地看向兩人。
視線最後落在林泠音臉上。
“女士，請問是你報警嗎？”
陸續一愣，有些懵地看向林泠音。
女人像個泥鰍一樣，從他身側滑出去。
“是的！這個人半路從我老板車上叫我下來，我現在很害怕，他要帶我走。”
林泠音往警官身後躲。
陸續突然反應過來，扯唇失笑，“你，真行。”
“你好，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警官冷聲說。
陸續氣笑，“警察叔叔，我不是壞人。”
對方冷言冷語，“彆叫叔叔，我沒比你大多少。”
“……”陸續舌尖抵了一下唇角，“行，警察哥哥，我真是良民。”
“良民把人小姑娘嚇成這樣？身份證拿出來，快點。”
陸續沒轍，隻能掏出錢包，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警官看過，沒有問題。
將證件還給他，警告，“這裡不準停車，請你馬上離開。”
陸續哼笑一聲，“謝謝！”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泠音，騎上摩托，絕塵而去。
看著陸續離開。
林泠音才放下心。
剛才她短信報警。
還好警察來得快。
“謝謝您。”林泠音感謝。
“安全起見，你先跟我們回警局。讓朋友來接你吧。”
林泠音沒拒絕。
她給蘇薇打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蘇薇接上了林泠音。
她跟蘇薇講了剛才的事。
蘇薇罵了一路。
“我真是服了，當了這麼多年曠工，都沒見過這樣的神金！”
林泠音被她的話給逗笑了，“確實！”
“陸家沒一個好東西。泠音，要不算了。我們不跟他們合作了。你回姐公司，姐養著你。”蘇薇大手一揮，“就這麼決定了。”
林泠音也有些犯怵。
一個陸時宴已經讓她精疲力竭。
再來一個莫名其妙的陸續。
頭疼。
“我再想想。”林泠音扶額。
將林泠音送到家，蘇薇沒進門，“我還要去趟公司。”
她最近忙得出奇。
林泠音覺察到不對勁，“公司裡是不是出事了？”
蘇薇抿唇，歎口氣，無奈說：“被你發現了。”
“到底怎麼了？”
“姐眼瞎，就談了一回，還找了個傻x。”
林泠音立刻明白。
蘇薇的前任，出軌蘇薇的閨蜜。
兩人不歡而散。
前任自立門戶，帶走了公司裡的骨乾。
當初要不是林泠音出手相救。
上一個項目，蘇薇就要被前任整垮了。
“他最近又傍上了大佬，正在跟我對著乾。”
蘇薇臉色不太好，但還是擠出微笑。
“你彆擔心姐，姐有的是辦法，整死他，分分鐘的事。乖，睡吧，我去公司了。”
林泠音點點頭，看著蘇薇離去的背影。
心疼得緊。
林泠音一直孤孤單單。
身邊交心的人不多。
蘇薇是她最好的朋友。
如今蘇薇有事。
她不能不管。
林泠音暗暗下了決心。
她不能離開陸氏。
要把這個項目，幫蘇薇啃下來。
有了陸氏做背書。
蘇薇的前任，掀不起大風浪。
……
早會之後，林泠音去找了唐宇。
“唐特助，請問陸總有時間嗎？我想找他談一下術宇的細節。”
唐宇頓了一下。
往常林泠音都是很生猛的。
有事直接找陸時宴。
其實是不合規矩的。
但陸時宴沒有提。
唐宇也就沒攔著。
今天林泠音怎麼突然又來問他？
“我去通報一聲。”唐宇公事公辦。
兩分鐘後。
唐宇回來，“小林，陸總叫你進去。”
林泠音點頭。
她走到辦公室前敲門。
肅冷的聲音傳來，“請進。”
林泠音汲氣，推門而入。
陸時宴靠在大班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似乎正在等她。
林泠音快速瞥他一眼，上前遞上方案。
“昨晚您說的幾點，我已經求證和修改過。請您過目。”
林泠音全程沒看陸時宴。
垂著眸子，像是個彙報工作的機器人。
陸時宴微挑眉梢，拿過文件。
但目光落在林泠音臉上。
她今天看上去有點不同。
好像很疏離。
陸時宴收回視線。
翻閱了文件，隨手放在桌上，“還可以。”
林泠音倏地抬眼看他，“那可以跟術宇簽合同了嗎？”
看到她一臉殷切。
陸時宴嘴角輕勾。
神態恣意地往後一靠，隨意道，“你在術宇有股份？”
林泠音搖頭，“沒有。”
“那你這麼著急？”
林泠音一愣。
生怕陸時宴誤會。
她一點謊話也不敢說。
“術宇的老板曾經救過我。我隻是想儘可能幫忙而已。”
林泠音句句發自肺腑。
一雙眸子，直直看著陸時宴。
真誠又清澈。
陸時宴突然覺得。
這樣的她，才是對的。
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冷漠對他。
喉間有些乾。
陸時宴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他微微招手，“過來。”
林泠音猶豫半秒。
看他又翻開文件。
便以為他要說正事。
趕緊上前，微微彎腰看向文件。
她的發絲垂落。
掃過陸時宴的手背。
很癢。
陸時宴垂眸看向手背。
林泠音覺察到他的視線。
也低頭看。
烏黑的發絲落在白皙的手上。
看上去有幾分暗昧。
忽然，陸時宴手指捏住她的發梢。
纖細的發絲被修長的手指撚動。
林泠音的呼吸一滯。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可以給個機會。不過，要等市場部評估過之後，看結果。”
陸時宴難得跟她講這麼多話。
聲音低低沉沉。
林泠音有一瞬恍惚。
他怎會突然這樣好說話？
難道是在為昨晚上的事，感到愧疚？
想到這，林泠音心裡自嘲。
陸時宴久居高位。
怎會對她愧疚。
大概是知道林泠音昨晚報警。
怕對陸續影響。
才給她便利。
也好。
如果能換來術宇的項目。
她可以忍。
“謝謝陸總。”林泠音起身又微微鞠躬。
發絲倏然離開指尖。
陸時宴看著自己空蕩的手指。
心裡也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