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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墓穴的空寂被水滴聲所打破,一滴鮮血從金色的穹頂處滲透,滴落在一塊地磚中央那紅如烈焰的寶石上,卻又在頃刻之間凝結。
隨後一切又再度歸於平靜,仿佛從未被時間所侵染過。
然而……
滴答,滴答,滴答——
刹那之間,仿佛有人用利爪攥住跳動的心臟那般,更多的血液從上方猛然擠壓下來。失控的洪流激烈地撞擊在墓室的牆壁與地磚上,發出粘稠而沉悶的「啪嗒」響聲。
嘩啦啦……
血液逐漸在地麵上彙聚成河,在墓穴古老的牆壁與地磚上陰影般沿著某種神秘的幾何學紋路爬行蔓延,直至將整個墓室編織成一張碩大的、溫暖的鮮血搖籃。
突然間,猩紅如血的光芒刺穿了穹頂,墓室中萬世長明的燭火在一瞬間熄滅殆儘,一束獨幕般的暗紅色燈光照射在地麵上——
於這鮮血的搖籃中,一根鮮紅的臍帶自穹頂降下,嬰兒降生了。
新生的胚胎迅速地成長,正在以一種違背自然法則的速度吸收著周圍血河中的一切養分,迅速壯大。
而隨著它的成長,胎膜中潛藏的影子在血光中隱隱搏動,因胚胎的壯大而變得愈發清晰。
與此同時,就在一片黑暗與**中,一隻小小的、金屬外殼表麵帶著灼痕的八爪機械蜘蛛正艱難地沿著臍帶攀爬著……
那是艾德的紅眼蜘蛛。
在最後一刻,他控製掛在穹頂上的紅眼蜘蛛跳進了漩渦裡,跟果汁先生一起墜入其中。
對艾德來說這是一場豪賭,為此甚至不惜押上了自己手中最有價值的聖物他賭的是鮮血漩渦不會吞噬像紅眼蜘蛛這樣的無生命構造體體,他可以跟隨漩渦一起沉入地宮。
幸運的是,他賭到了;
不幸的是,這似乎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勝算。
那是什麼……?艾德強抑住心中的驚駭與不適,望向那團原始母胎中滋長著的陰影。
在紅眼蜘蛛的視域中,胚胎中的人形陰影好像一顆正在腐爛心臟中萌發的種子,放任其繼續生長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假如他真的還有機會挽回局麵,恐怕也隻有在此時了。
艾德果斷放出了投影,虛無的鐮刀砍向連接穹頂的臍帶處。然而血肉極其堅韌,甚至要遠甚於那些發絲藤蔓,手感像是在用一把堅硬的木刀去砍柔軟的鋼鐵。
他連砍了幾下,那團母胎隻是被刀刃砍得凹陷,卻始終無法切開,一旦刀刃離開便迅速回彈。多次嘗試無果之後,艾德也隻好暫時放棄。
該死,如果我有紫焰炸彈的話……
這裡倒是釋放紫焰炸彈的合適地點,也許隻有那玩意可以對這個怪胎造成傷害。可艾德這次並沒有攜帶紫焰炸彈,更沒辦法通過投影將這東西傳送到這裡。
怎麼辦?怎麼辦?
他本以為這會是一個反敗為勝的良機,可眼下似乎即使在對方最脆弱的時候,他也依舊無能為力。
難道真的沒有哪怕一絲絲的機會嗎?
正當艾德思忖對策之際,胚胎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恐怖的沉寂……
不會吧,難道……?
艾德見狀立刻終止了投影。此時維持投影過於危險,在投影狀態下受創他的肉身會受到同等的傷害。
靜觀其變。眼下也隻有靜觀其變了。
他一邊在心中默念,一邊操縱紅眼蜘蛛撤退到陰影中,向著門蒂洛薩的黃金靈柩爬去。
空氣中,一股奇異的力量突然湧動。那顆令人不安的胚胎在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之後突然破裂開來
——
劈啪。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破裂聲,一個畸怪的嬰兒從胚胎中呱呱墜地。幼小的身體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銀色鱗片,透著一種不真實的蒼白,如同月光下的冰晶。
「哇——」
「嬰兒」發出一陣陰冷而刺耳的啼哭聲,向著靈柩的方向爬來。
它的動作既怪異又帶著一種莫名的決絕。細長而扭曲的四肢拍打在地麵上,每一寸肌肉的蠕動都透露著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瘋狂力量。
隨著每一步移動,它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著,僅十幾步便從嬰兒生長成了接近成年人的體態。
此時艾德有九成的把握相信,這個從穹頂降生的「嬰兒」就是「果汁」先生,或者說至少某種程度上來自於他的肉身。
「『盛宴』之時已至……」眼前的畸形孩童用稚嫩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墓穴中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就連墓室中那些古老符文與咒語也開始在牆壁與地磚上微微顫動,仿佛在回應著這畸怪生物的呼喚。
【如果你想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話,就讓誕生石回到它原本的位置去。】
在艾德的眼前,一行淡白色的火焰文字被人一筆一劃地寫出來。
令人詫異的是,這手寫字體看上去並非是希爾薇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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