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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人的背影在他視野裡消失,艾德才輕輕撫摸著下巴感慨道。
“她平時偶爾也會出門,隻是自從那個說話不是很中聽的金毛小畫家來了之後,她變得越來越……像個普通人了。”一旁的白矢說道。
“普通人嗎?對他倆來說或許倒也不壞吧。”
對艾德來說,回去繼續當個普通的維修技工並不是什麼難事。可對於夏洛蒂和巴克來來說,“普通”二字卻是永遠無法達成的奢求。
不知道巴克有沒有注意到夏洛蒂對他的關心。以艾德對巴克的一知半解,他八成是毫不關心,但兩人的互動確實讓夏洛蒂變得稍微開朗一些了。
也算是好事吧……至於買繪畫材料的錢的事情,隻有等後麵找機會還給她了。
艾德知道搞美術是件燒錢的事情,一些高檔顏料的價格連他看了都要咂舌。但他現在確實手頭有點緊——除了欠白矢的20鎊,黃蜂無人機的材料費用也是一大筆花銷,無麵鐵幣也要留著給係統升級使用。
“對了,白矢……”
他坐在吧台椅上,挨著白矢,從口袋裡把準備好的一遝鈔票拿出來圧在桌上
“你之前借我的20鎊可能一時間還不完。你看這樣行不行這10鎊你先收著,我再請你一瓶好酒當利息,剩下的10鎊下個月再還你,怎麼樣?”
“嗬,什麼酒?”白矢輕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地問道。
艾德取出了他說的好酒瓶身處嶙峋的玻璃花紋仿佛一片片赤紅的龍鱗,瓶口處的瓶塞也被用銀錫裝飾成了一支巨龍頭顱的形狀。暗紅色條紋標簽勾勒出一行設計精美的花體文字——‘龍之息’龍舌蘭酒。
“海怪先生臨走前留給我的。”
“嘖嘖,這酒臭魚頭至少存了有五年一直沒舍得喝。我還以為他去猩紅群島度假的時候把這瓶寶貝酒也帶上了,沒想到居然留給你了?”
看到這瓶酒,白矢的眼睛頓時有了光亮。
“考慮到身體狀況,羅溫大夫不建議海怪先生繼續飲用酒精類飲料,所以他就把它留給我了。”
“原來如此,不過他為什麼非得留給你?我跟他都認識十幾年了。”
“這個嘛……”艾德解釋道,“也許隻是因為我在他收拾行李的時候幫了點忙,他就隨手把酒交給我保管了。”
“開玩笑的,他當然也給我留了不少好東西。”
白矢笑著輕輕撫摸著瓶口處的金屬龍頭,像是在擦拭往昔的種種回憶。突然,他握掌為拳,一把將其掰了下來。
隨後,他將開軟木塞用的螺旋鑽熟練地刺了進去,拔出軟木塞,頓時一股熱情如火的辛辣酒香飄溢出來。
白矢將那清澈如白銀般的龍舌蘭酒液倒進玻璃杯裡,悶了一口,烈酒先是令他眉頭一皺,隨後才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行了,酒留下,錢拿走。等你什麼時候攢夠錢了再一起給我,彆搞得這麼囉囉嗦嗦,我怕到時候不小心忘記了。”
說著他又揮手把那遝鈔票推向了艾德的方向。艾德點點頭,也不辭讓,直接把錢收進了錢夾
“那就多謝了,你先在這喝著,我上樓去看看她們兩個怎麼樣了。”說著艾德便要起身。
“等等。”白矢伸手又取來一個玻璃酒杯,給艾德也倒了半杯,“這麼好的酒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坐在這陪我喝一杯。”
於是艾德又坐了下來。他端起酒杯聞了聞,流銀般清澈的酒液裡透著一股介於鮮辣椒和蜂蜜之間的辛香,衝勁直衝腦門。
這是使用猩紅群島特有的烈焰龍舌蘭鱗莖釀造的蒸餾酒,烈度要比平時喝的威士忌還要高上不少。
“我說,你知道卡斯特家的小姑娘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嗎?我聽亞瑟講過他們家隻有他們兄妹兩個孩子。她爸媽居然也不攔著點,難道非要到時候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才開始後悔嗎?”
酒精似乎勾起了白矢的話頭,又或者他早就想把這話說出來了。
“她和我提到過,她隻是想知道亞瑟為什麼要加入東區小隊。等她弄清楚答案了,她就會離開這裡。”艾德如實和白矢說道,“亞瑟和你提到過他為什麼要來這裡嗎?”
“不,他從來沒說過。”白矢猛灌了自己一口,回憶起了往事,“失去兄弟是件痛苦的事情,我能感同身受。”
“臨彆那段時間海怪先生和我提到過的事情,很遺憾沒能和他共事。”艾德隨便找了個借口說道,“我聽說他生前和您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武器和衣服。”
“是啊,我們是雙胞胎兄弟。”白矢凝視著空空如也的杯底說道,“從小到大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一起上學、一起打架鬥毆、一起訓練箭術,除了泡妞的時候我們幾乎沒怎麼分彆過。我從來沒想過沒有他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他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但這還是發生了。”
“所以他是怎麼……”艾德端起杯沿抿了一口,含蓄地問道。
“沒什麼,就隻是一次意外的事故,一個瘋子在房間裡設置好了同歸於儘的陷阱。本來我們應該儘快撤離的,但是為了救那個人質小女孩,他還是衝了進去。”
白矢不停地搖晃著酒杯,似乎這烈酒的漩渦能夠讓他回憶起更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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