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改裝這條路有些不好走啊……
艾德眉頭緊皺地坐在辦公桌前,打著石膏的左腿搭在另一條椅子上,桌上鋪滿了草稿紙和設計圖。
在擊潰涅槃教團的殘眾之後,地下蓄水池內堆積的“帝王之血”被神調局所安全地管控起來。
在收集一小部分樣本用於報告和內部研究後,其餘燃油被移交給皇家學會進行無害化處理,雙方在銀霧市的分部也因此也迎來了一次難得的緩和。
按理說此事本和艾德的關係不大,但在銀騎士的藏寶室裡同樣埋藏著好幾罐“帝王之血”,於是乎艾德打起了它的主意——
假如能把這些遺世殺器改造成燃燒彈,肯定能在關鍵時候派得上大用場。
為此他特地通過夢境複原了這種暗紫色的膠質燃劑。經過測試,僅50毫升的帝王之血即可在10米半徑的範圍內造成威力可觀的爆燃,並且能夠黏附在目標表麵長時間燃燒,效果近似於升級版的鋁熱步槍。
這樣的威力,可是比同級非凡者使用的『火葬』秘文還要大得多了。
他本來的想法是先從鴉巢大廈的差分機處查閱相關燃燒彈設計圖,再將內部的燃燒裝藥替換成帝王之血。
然而,對於燃燒彈這種容易在城區引起連鎖反應的燃火投擲物,神調局的裝備小組並沒有投入太多精力進行研發,最終他弄到的隻有幾張軍用版本的衍生品。
而問題恰恰就在這裡——為了保證威力,常規的手擲型鯨油燃燒彈足有一公斤重。假如艾德按照相同的容量裝藥的話,它就會變成一種爆燃半徑大於投擲半徑的自殺型武器。
好吧,反正油罐擺在那裡也不會長出腿溜走,說不定皇家學會那邊會有什麼解決辦法……
他放下手中的鉛筆,右手轉著硬幣,思索著是否能有機會和皇家學會搭上線。
“嗯?你坐在這兒乾什麼?”
隻見奎茵推開了門,大衣搭在右肩上,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沒什麼。”艾德收起了桌上的資料,將一旁的檔案拖了過來,“涅槃教團那檔子事的報告還沒寫完,我得在這周末之前交上去。”
比起那些驚心動魄的生死戰鬥,這些無聊卻必要的文書工作更容易令人產生疲憊。
“剛看到的,郵箱裡有一封給你的信。”她抬起手來,捏著信封背麵的一角說道。
有人會給我寄信?
這就奇了怪了,平日裡收到的信件都是給伊頓先生的。
“誰寫的?”
艾德條件反射地抬頭問道,得到的卻隻有奎茵的白眼。
對哦……艾德伸手握拳咳了一聲,“等等,那你怎麼知道是寄給我的?”
“上麵有女士香水的味道,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在你身上聞到過。”
女士香水?是卡塔莉娜小姐?
他接過那張厚實板正的牛皮紙信封,上麵還規規矩矩地封著火漆——如今除了正式場合外,很少有人這樣寄信了,膠水是更為廉價便捷的選擇。
火漆的上的印痕自然是奧克蘭家族的家徽,“樹中之劍”。他像化學家聞試管那樣輕輕湊到信封前,上麵的確有一股淡淡的、鳶尾香調的香水氣息,應該是在寫信時袖口處的香水沾到了上麵。
仔細想來,卡塔莉娜手帕上的確也有差不多的香味,這種細枝末節的線索奎茵竟然能夠一直記住,真不愧是神調局的獵犬……
艾德用刀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裡麵是一封請柬。
致我忠實的友人艾德加·懷科洛先生
為慶祝本人的18歲生日,茲定於4月22日晚七點鐘在奧斯特敏大酒店舉行餐宴,招待諸位親友,靜候光臨。
您的朋友卡塔莉娜·奧克蘭
還好是“忠實的友人”,不是“忠誠的侍從”。放下信紙,艾德感歎道。
“所以信上寫了什麼,看你滿麵感慨的,難不成是情書嗎?”
奎茵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譏諷道。
“是生日宴會。”
他倒是不介意去捧個場,順便吃吃喝喝。隻不過以他現在這副瘸腿模樣,拄著手杖一瘸一拐地參加宴會,倒像是個砸場子的。
“你打算去嗎?”
“再說吧……前提是下周我能拆掉這副石膏。”
艾德把請柬疊好塞回信封,隨手放在一旁,繼續填寫任務報告。
即使非凡者的自愈能力遠超常人,傷筋動骨也不是輕易就能痊愈如初的小毛病。當然了,奎茵除外。
“哦,對了,你的名字這裡要怎麼填?我一直弄不清奎茵是你的名字還是姓氏。”
“名字。”奎茵的嘴角耷拉下來,仿佛擠牙膏一樣不情不願地回答道。
“那你的姓氏呢?”艾德的筆停在半道。
出於保護的考慮,小隊成員的個人檔案除了做背景審查等特殊情況外,一般不會進行公開。
因此他對東區小隊其他成員的身份背景知之甚少,畢竟這裡的絕大多數隊員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除了艾德自己。某種意義上說,能夠把過去忘得一乾二淨,或許他算是小隊中最幸運的一個。
“你自己看吧。”
她從大衣裡麵掏出了自己的盾章,丟在了桌子上。艾德伸手接了過來,隻見背麵刻著她的全名
奎茵·芙瑞斯特。
芙瑞斯特,那不是奧莉維亞女士的姓氏嗎?
所以她們兩個是姐妹?
艾德偷偷瞟了奎茵一眼,又與腦海中的奧莉維亞女士進行了一番對比。除了頭發的顏色,兩個人身上恐怕沒有一絲可以稱之為“相似”的地方。
要知道,就連伊頓先生和狄倫神父在五官上都有不少相同之處,甚至在一些微表情和無意識動作上驚人地神似。
看奎茵滿臉不爽的態度,再聯想起那日黑狼形態的奎茵不顧一切地向著奧莉維亞女士的方向狂奔,兩人之間恐怕同樣有著不小的隔閡。
難道兄弟(姐妹)不睦是神調局的傳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