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頭是數百名群情激奮的莽村村民,另外一頭是一名瘦高的詭異怪人。
當那詭異怪人將長笛放在嘴邊,露出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時,莽村眾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但一想到自己這邊有這麼多的人,他們那剛剛升起的一絲恐懼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名急於表現自己的紅毛直接就擰動了胯下改裝電瓶車的油門,嗡嗡嗡的就朝著那詭異怪人衝了過去。
衝到跟前之後,他先是將電瓶車停穩,而後從後座上拿出一把半米長的西瓜刀。
“你是什麼人,趕緊給我滾蛋,要不然我砍死你!”
他的這句話才說完,瘦高怪人就對著他揮了一下手。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丟到了一旁的秧田裡。
而這一幕也是再一次將莽村的眾人給嚇到了。
坐在麵包車副駕駛上的黃大海趕忙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那邊是什麼人,我們莽村辦事,你趕緊走,要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族長,跟他廢什麼話啊,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讓我去弄死他!反正這大半夜的也沒有人知道。”
說話間,一名手上拿著短管土銃,穿著人字拖,精瘦精瘦的瘌痢頭就拿著土銃往前走。
一邊走他還不忘一邊叫囂道:
“前麵的小子,趕緊滾蛋,要不然我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著他還不忘將手中的土銃對準瘦長怪人。
隻是他的這番威懾並沒有起到作用,瘦高怪人就站在那,一動也不動。
眼見如此,瘌痢頭或許是感覺到自己在同村麵前沒了麵子,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凶狠。
“瑪德,你以為老子嚇唬你呢!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完他就毫不猶豫的扣動了土銃的扳機。
一聲巨響之後,槍口也冒出了一陣白煙。
本以為這一槍足以將對方放倒,可當他再次朝著前方看去的時候他才發現對方一點事情都沒有,隻是將身後的鬥篷擋在了身前。
發現對方屁事沒有,瘌痢頭頓時就有些懷疑自己手中的土銃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隻是還不等他開始檢查,一股巨大的力道就憑空襲來,他也如同先前那個紅毛一樣被丟進了旁邊的稻田裡。
接連兩人被丟進秧田,這時莽村的眾人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眼前的那個怪人不是普通人。
但此時意識到這一點已經晚了。
因為就在這時,那瘦高的怪人緩緩吹響了手中的笛子。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萬籟俱靜,隨著夜風,詭異的笛音快速擴散,方圓好幾公裡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莽村眾人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們不清楚的是,為什麼這個怪人會無緣無故的吹起笛子來。
直到數秒鐘之後,周邊突然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
剛開始響聲還微不可察,但很快動靜就越來越大。
四麵八方都是,借著月光和村口的路燈,他們隱隱就看見有黑色的潮水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湧動。
等到黑色潮水靠近之後他們才驚恐的發現,那哪裡是什麼黑色潮水,分明就是一隻隻灰毛大老鼠。
不同於北方地區,作為沿海城市的京海,生活在這裡的老鼠一個個都大的出奇,最大的甚至都快趕上小貓了。
一隻兩隻還沒什麼,但是當成百上千,成千上萬的大老鼠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是膽子再大的人也會被嚇到腿軟。
“老鼠!好多老鼠!”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老鼠!”
“那邊好多,那邊也好多!”
“快跑!快跑啊!”
當四麵八方都是成群結隊的老鼠時,莽村眾人頓時就被嚇的屁滾尿流。
可是他們又如何跑的過鼠群。
就連他們身後莽村的方向都有大量的老鼠彙入,這些老鼠很快就將他們團團圍困在中間。
剛開始他們還仗著自己手裡的武器和身高體重優勢,對鼠群展開攻擊。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他們的攻擊對於眼前的鼠群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他們打死一隻,就會有一百隻湧過來。
關鍵是這些老鼠還完全不怕死,一個個順著他們的身體就往上爬。
腿上,身上,臉上,手上,到處都爬滿了老鼠。
爬上去之後,這些老鼠就開始瘋狂撕咬。
哪怕它們每一次隻能咬出一點點傷口,但仍舊還是痛的莽村的這幫人哇哇亂叫。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從莽村出來的那數百人就被鼠潮徹底淹沒。
除了陣陣慘叫聲和驚恐的呼救聲之外,已然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就算他們最終沒有被老鼠咬死,也會被活活嚇死。
而作為這一切的主使者的林夜仍舊還在那低頭吹著魔笛。
如果說先前他還隻是想給這幫人一個教訓的話,那麼在聽到他們剛剛在宗族祠堂內召開的會議內容後,他就意識到僅僅隻是給這幫人一個教訓是不夠的。
他們就像是一條逮著人咬的毒蛇,不打在他們的七寸上麵他們是不會鬆口的。
將來他也好,黑玫瑰酒吧也好,都會有無窮無儘的麻煩。
而林夜最怕麻煩。
眼見鼠群啃咬的差不多,擔心他們被老鼠們活活咬死的林夜旋即就驅散了鼠群。
等到鼠群被驅散之後,莽村的那幾百號青壯包括村長黃大海在內全部都躺在了地上。
一個個形象無比淒慘,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部都被咬的稀巴爛,渾身上下從頭到腳就沒有一處好的,到處都是傷口。
再加上被鼠群襲擊時的強烈恐懼,讓他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遭受著折磨。
不過這還不夠。
確認他們沒有死之後,林夜再一次拿起了魔笛。
詭異的笛音再一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喚來鼠群。
躺在地上的莽村眾人在聽見笛音之後,一個個都沉浸在了幻覺之中。
在他們各自的幻覺裡,他們會看見他們最為恐懼的東西。
這些東西會如同夢魘一般纏著他們不放。
有人夢見了有老鼠鑽進了自己的肚子裡啃咬自己的內臟。
有人夢見了身上被紮滿了注射器。
有人夢見了曾經被自己殺死的人死而複生。
這些恐懼的幻象進一步折磨他們的精神,一輪結束之後又是第二輪,如同海浪一般。
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這些人就瀕臨崩潰。
等到這些人來到精神崩潰的臨界值時,笛音猛地就變了,而手持魔笛的林夜也轉了一個方向,一邊吹奏著魔笛一邊朝著莽村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那些被折磨到精神崩潰的莽村人竟然也詭異的站了起來,如同丟了魂一樣眼神迷茫的跟在林夜的身後行走著。
幸虧此時是淩晨時分,路上沒有人,要不然這副詭異的情形怕是要把人活活嚇死。
就這麼一路走到了一處臨街的地方,林夜突然就停了下來。
而後他就拿出了一部之前從黃誌宏那順來的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您好是110嗎,新街二路這裡有人聚眾持械鬥毆,有好幾百人,還有人拿著槍。”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一把捏碎手機將其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最後他又對著眾人吹響了最後一支曲子。
當曲子響起的瞬間,剛剛還一臉迷茫的莽村眾人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下一秒他們就各自拿起手中的武器朝著身旁的同族同村揮去。
霎時間莽村的幾百號人就當街互毆了起來,一個個把對方當作是自己的生死仇敵。
做完這件事之後,林夜就飛身離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是來到了莽村村口的電線杆頂部。
看著不遠處占地麵積巨大的莽村,他再一次吹響了笛音。
幾分鐘之後,無窮無儘的老鼠就全部湧入到了莽村之中。
他沒有讓這些老鼠攻擊莽村裡麵的人,他給這些老鼠的命令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它們在莽村安家。
當成千上萬的老鼠在莽村裡麵橫衝直撞的時候,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莽村的這幫人就會自行搬離,那時他們的宗族凝聚力也就散了。
到了那一步,自然會有人清算他們。
他們也不會再去找黑玫瑰酒吧還有自己的麻煩。
看著那不斷湧入莽村的鼠群,林夜緩緩收起魔笛再一次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