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朝堂大臣們,可沒有心思想郡主來皇城好不好,尤其是京兆府的官員們。
自打郡主來皇城,京兆府的公堂就沒有停歇過,更彆提不夠用的牢房。
還好有舔著臉登門的刑部和大理寺,死皮賴臉也要把案子搶過去,美其名曰幫他們分擔。
要不是京兆府實在忙不過來,才不需要借用他們的牢房呢。
可這好不容易鬆了鬆,又來了一批人。
京兆府的官員們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該欲哭無淚,他們的活兒,總感覺好像忙不完了。
“就知道郡主去城南皇家彆院,咱們京兆府得開始騰牢房了。”
“瞧,果然呢!”
“這次還是皇長孫殿下的皇家侍衛親自送來的。”
“可不嘛,還是上丘郡的郡守,開國將門的祁家,連尹家都牽扯其中。”
“這三家,哪一家拉出來查,都能把人累死啊。”
“可郡主還在城南皇家彆院呢,彆又有什麼人家撞上去才好。”
“應該不會吧,這會兒誰還敢去城南啊。”
京兆府的官員們一邊腳不沾地忙著,一邊疲憊感歎著。
瞧他們府尹大人都忙著都頭暈目眩了,這要是再來一家,指不定真能累暈。
可也不能歇息啊,一歇,刑部和大理寺就會鑽空子,來搶京兆府的案子了。
一瞧,他們還真是來了。
“本尚書也是為了你們京兆府好,本來你們就堆積著一堆案子。”
刑部尚書看向忙得都麵色發白的京兆府尹,好心道:“皇長孫殿下送來的這三家,哪一家是好查的?”
“不如轉交給我們刑部,剛好我們刑部的大案子都處置差不多了,本尚書能全心調查此案。”
“還有我們大理寺,近來皇城太平著,都沒什麼凶殺案,我們閒著呢。”
大理寺卿也笑眯眯商量:“大理寺的牢房,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借你們用用?”
“這樣,你把上丘郡的郡守一案,轉交給我們大理寺。”
“切——”
京兆府尹一說話都覺得嗓子發癢,卻還是想瞪他們:“知不知道什麼叫各司其職?”
“總惦記我們京兆府的案子做甚!”
“還三天兩頭就跑來,不知道咱們三人的關係很差啊!”
“趕緊走人,本府尹忙著呢,又不是你們兩個大閒人!”
這話罵得可真是臟。
刑部尚書也想白一眼京兆府尹,也不知道是誰,先前為了個案子,總搶在他們的前頭。
那會兒倒是不講各司其職了。
可城南送過來的案子多重啊, 連皇上和重臣們都在處理祁家的事情。
那刑部怎麼能閒著,風頭全讓京兆府占了。
不行,刑部不能輸給京兆府。
“哼!”
京兆府尹豈會不知道他們的小心思,不就是見上丘郡祁家牽連的案子,全權由京兆府負責。
這可是開國將門祁家,能讓這樣的大家族入京兆府的公堂,實在是千載難逢,更能彰顯出南凜國的律法之重。
眼下不說皇上和相爺他們,就是皇城的這些勳貴大族,誰不會盯著?
京兆府豈能不謹慎小心處置著,以震律法權威,可刑部大理寺卻隻能觀望,他們哪能不羨慕嫉妒?
可他們也隻有眼巴巴瞧著的份了。
京兆府尹瞧他們還賴著不走了,得瑟地嘴角上挑:“皇長孫殿下送來的這三家,試問哪一家你們能毫無顧忌徹查到底?”
“能將案子查個明明白白,不放過一項罪名,也絕不會受到乾擾,冤枉強加一份罪責?”
“可本府尹可以。”
“本府尹的大外甥乃皇長孫殿下,父親乃太原府大統領,母親也是公卿大族的小姐。”
“論權勢,本府尹可沒有什麼好怕的,該怕的是彆人。”
“你們呢?”
“本尚書”
不好,比不過。
刑部尚書忽然啞口無言,瞧著用權勢壓人的京兆府尹,還有點堵心。
這人也真是的,好好的將門少將軍不當,非棄武從文,要科舉為官。
不過,彆的不說,有他當京兆府的府尹,確實讓不少權貴忌憚,行事能有所顧及。
這不,隻要是世家大族牽扯的案子,幾乎都是交給京兆府查辦。
那能怎麼辦,誰讓他比權勢,比不過呢。
“哦,本府尹還少說了一項,城南皇家彆院,懂的吧。”
京兆府尹得意洋洋提了一句,瞧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瞬間都聽懂了,還捂著心口不想說話了。
他豈能不得瑟?
這可是郡主哎,送來一堆權貴來京兆府的郡主哎 !
居然要和他是一家人了!
他父親可都在為皇長孫準備聘禮呢,這不就是喜事將近?
哎呦,他這背後往後有郡主做靠山,皇城的勳貴大族,就準備瑟瑟發抖吧!
“啊哈哈哈哈哈——”
“”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互相看了一眼,頗有默契得起身,心塞著離開。
往後,他們好像也沒有機會,能比得過京兆府尹了。
真讓人心痛呢。
可皇長孫殿下都住進了有郡主的皇家彆院,這代表什麼,滿朝大臣們誰不知道何意啊。
先前皇家狩獵,皇長孫殿下和郡主一同奪冠,沒能領悟到的臣子,這會兒也該大徹大悟,都捂著心口疼著的吧。
本來就打罵不過定南王,這下可好了,往後他們就等著隔三岔五,收到定南王哈哈哈的急報吧!
這更讓人心痛呢。
朝堂心痛的大臣們不少呢,連年輕臣子們也有。
“甘大公子,不就是一壇子酒?瞧你這個臉色,一看就是昨夜憂思難眠。”
甘辭舟下衙要回去,卻見施太傅府的大公子還湊過來了,聽著他這話,就覺得心口隱約作痛。
這人,他還沒找上門算賬,自己倒是找來了。
“我這也是為皇上解憂。”
施逢昀瞧甘辭舟堵心的樣子,簡直和他祖父一樣,真不愧是價值連城的桑落酒,得而複失就是能讓人心痛。
他特意找來,不就是想看看甘大公子痛心的模樣?
不然昨夜裡,他為何和公公說,要找甘大公子取桑落酒呢。
可他這般卑鄙的心思,怎麼能不遮蓋一二。
“甘大公子一貫是聰慧貼心的臣子,必然更願意為皇上分憂。
我也是成全了甘大公子的一片忠心。”
什麼?
甘辭舟都想氣笑了,這麼說,他還得道謝?
不過確實要道謝。
甘辭舟忽然溫聲笑了笑:“施大公子也真不愧是貼心的同窗,就是會為我著想。”
“知曉我願意送桑落酒給皇上分憂,全了我們甘相府的忠誠之心。”
“更讓我還有意外之喜。”
他這是壞心做好事了?
施逢昀當即沒了笑意,卻很詫異:“什麼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