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黛映可不急著離開浮光寺,守著刑部尚書他們將這些屍首安置好,就要回住持的主院。
見外祖父想和她一塊留下來,卻被甘相爺無情拖走了。
庵堂的事情關乎巫術,又涉及高陽大長公主,朝堂這會兒得忙腳不沾地,甘相爺豈會讓藺老爺子留下來。
藺老爺子掙紮了兩下,看著這些屍首,倒也乖乖下山了。
怎麼說,他還是重臣,沒什麼比朝政更重要。
皇城還不知道會驚慌成什麼樣子,可回了皇城,竟是沒聽到半句關乎巫術的言論。
便是高陽大長公主入了京兆府的牢獄,也沒見朝野內外動蕩,她的身後可不缺權貴呢,竟也是沒惹出事端。
也是該抄的家族都抄了,這辦事速度可真是快。
無須打聽,也知曉是皇長孫掌控了朝局。
藺老爺子還能不驕傲,不愧是他的學生,就是聰明果決。
“殿下,您這一步一喘的身體,還挺行的。”
虞黛映走出庵堂,見皇長孫殿下竟然這般快又回來了,瞧著殿下絲毫沒有疲倦之態。
昨夜裡殿下可是陪著她一塊挖酒,又守著她睡覺, 還能忙朝政。
一夜未眠,都沒停歇,就往山下去忙著布局掌控,這會兒夜深又回了浮光寺,還站在她的跟前。
不過臉色瞧著是有點發白,寒風吹拂,身體還晃悠了幾下,是蠻嬌弱的。
可換成尋常年輕公子,一天一夜沒休息,還要動用權謀的心思,這會兒早倒在床上閉眼就睡了吧。
殿下卻瞧著還有些神清氣爽,殿下的病弱,還真是全由自己拿捏呢?
“孤昨夜可是喝了一晚上的藥,若無藥支撐著,這會兒郡主就該扶著孤走了。”
宿珒棲瞧著郡主走出庵堂,知曉自己回來的時辰恰好,見郡主上前幾步細細打量他,也由著郡主瞧。
卻是聽著郡主打趣:“難道不該是臣女再抱著您?”
“哦?這一招,還管用?孤還當再暈在郡主的懷中,郡主該一把推開孤了。”
“這個麼”
虞黛映瞧皇長孫殿下還真重重咳嗽起來,又踉蹌了幾步,卻是身體對準了她的懷中。
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可剛剛湊近殿下的時候,是感受到殿下氣息的不穩,還有淡淡的藥味,皆是保命要用的藥材。
瞥了兩眼殿下的小腰,瞧殿下又暈暈乎乎的虛弱樣子,很是真誠地說。
“要不,您也彆暈在臣女的懷中了,臣女直接背著您回去?”
“不,不不,不用了。”
宿珒棲還愣了一下,瞧郡主不似開玩笑,還真上前要背他,竟是驚嚇得連連後退。
見郡主甚是認真的麵容,有些哭笑不得,指著自己說。
“孤有時候是不太行,但也沒有這般不行。”
“哦?真不用臣女背著?”
“不不不,不需要,多謝郡主的好意,咱們先回去吧,孤還是能穩當走回去的。”
聞言,虞黛映瞧皇長孫殿下好像還受驚了,嘴角忽然彎了彎。
還是貼近伸手扶著殿下的手臂,卻見殿下的身體還僵硬了,不禁忍笑。
她還嚇到殿下了。
“郡主,孤其實”
“不需要臣女扶著?”
“還是需要的。”
宿珒棲瞧著靠近過來的嬌軀,眉眼輕動,緩了緩氣息,迎著皎潔的月光看去,見郡主笑彎的眉梢。
卻也瞥見她的裙擺都被鮮血染紅了,身上存著極重的血腥味。
那想必他送的禮物,很合乎郡主的心意。
“孤回浮光寺,剛好給郡主準備了衣裳,差人交給郡主的侍女了。
郡主待會兒可以試試,若是不喜歡,有孤的牌子,郡主可以去這個鋪子隨意挑選。”
剛好準備的呀。
殿下可真是會照顧她。
虞黛映喜笑顏開,瞧著自己這一身讓血腥沾染的新衣裳,是有點不舍得。
原先還想收斂一些,可進庵堂前,皇長孫殿下讓侍衛交給她一個盒子,裡麵就放著一塊東家木牌。
這木牌可掌管著皇城內最大的綢莊鋪子,她還去逛過幾次,裡麵的衣裳可是華麗了,多讓她喜歡。
她花彆人的錢,都做了好幾身漂亮的衣裳。
可皇長孫殿下直接將這個鋪子送給她了。
“不過,臣女之前去殿下的私庫,可沒在財物清單上,有看到這間綢莊鋪子,這是又有誰給殿下送禮了?”
“是母妃送的。”
“雍王妃?”
“嗯。”
宿珒棲瞧虞黛映臉頰上的笑顏,知曉她確實很喜歡這份禮物,含笑多解釋了幾句。
“這間綢莊鋪子,原先是慶王妃的陪嫁,可慶王妃同母妃打葉子牌打輸了,就給母妃這鋪子的使用權。”
“前幾日母妃自知做錯了事,就將這東家對牌送給孤了,可孤留著女子的綢莊鋪子,也無用。”
“還好,郡主來了皇城,能幫孤解這份憂愁。”
話落,宿珒棲柔聲一笑:“現在,它是郡主的了。”
蠻好。
虞黛映摸著衣袖裡的盒子,嘴角都翹了翹,卻聽著皇長孫殿下又補充一句。
“先前孤私庫裡的女子用物,郡主甚是貼心全部拿走了,要不這日後,孤再有什麼女子用物,都給郡主送來?”
“這個麼”
“孤很需要郡主幫孤,分擔分擔。”
“行。”
宿珒棲瞧郡主就猶豫一瞬,頃刻間乾脆應下了,沒忍住低聲笑了笑。
見郡主扶著他的手臂,邁著輕快的小步子,更是聳肩輕笑。
聽著郡主問起高陽大長公主的事情,挑著重要的和她說。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迎著皎月回院子,還未踏進去,就聞到誘人的飯香。
走進去一瞧,見是住持獨身一人,坐在院中正美滋滋用膳,桌子上可擺滿了齋菜,手上的碗筷都挪不上去。
每一道都是先前他們沒有嘗過的,住持竟然還留了一手。
這幾十年,住持這是沒事乾,專注廚藝了吧。
可他這大半夜不睡覺,還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這是鬨哪樣?
“哼,都回來了啊。”
住持聽到腳步聲,無須看去,也知道那兩個兔崽子回來了,得意地揚了揚眉。
還得老子將時辰掐得準,剛做好這些飯菜,正享受著呢。
就等著他們回來,饞死他們。
瞧他們這一身厚重的血腥味,老子也是將門中人,還能不知道此刻他們可沒胃口。
多好,老子的胃口足著呢。
氣不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