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貴女瞧著淒切叫喚的姚小姐,見她的額頭還冒著血珠,渾身都濕透,瞧著脆弱又可憐。
可她卻是聲聲喊著郡主害她,哪裡會有剛剛半分的同情。
虧得她們嚇得救她,要是知曉她是用自己陷害郡主,才不要還是要救她的。
真鬨出人命,比現在還糟糕。
姚家也是勳貴大族,可姚家竟然是高陽大長公主的人?
她對自己也是真狠,瞧額頭上的傷,是瞄準溪中的石頭砸下去的吧?
偏偏她落入溪中,郡主就在身側,剛剛郡主似乎是伸出手的。
這個角度看,確實像是郡主推她,她又傷成這樣,以郡主凶惡的名聲,可真是說不清了。
“郡主,我踩了您的裙子是不對,可我都賠罪了。”
“您怎麼能要我的性命,郡主先前口口聲聲喊著定南王府遵紀守法,可您要功臣之女的性命,又該是什麼罪?”
姚家小姐姚攸宜哭紅了眼睛,襯得小臉更是蒼白,額頭傷口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更顯淒慘。
仰頭看著就在她跟前的郡主,卻見郡主竟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忙低頭掩蓋自己的冷笑。
再抬頭唯有委屈,聲聲哭喊著,瞧一旁的貴女沒人幫腔,掃去一個眼神,聽到有人打抱不平。
接著哭訴:“郡主,我知道定南王府權勢滔天,可我姚家也是顯赫人家,功績也是能堆積的。”
“郡主如此殘害大臣之女,未免太欺負人了!”
姚攸宜掩麵委屈哭著,卻餘光瞥見郡主絲毫擔憂都沒有,心中不甘心。
可那又如何?
她落水負傷是事實,郡主伸手也是事實,況且這裡就她們二人離得最近。
隻要將郡主的罪名喊出來,其餘可不需要她操心,自有人落井下石對付郡主。
卻見郡主俯身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本郡主,推的你?”
“還能不是嗎?我都落水負傷了,郡主難道要敢做不敢當,想推脫罪名不成?”
“哦?”
虞黛映俯身看著淒慘趴在地上的姚攸宜,卻瞧見她眼中閃過的得逞挑釁,眉心輕挑。
回想剛剛自己要放河燈,就瞧姚攸宜踉蹌著走到她的身後,似是不小心踩到她的裙擺,驚恐地道歉。
可下一瞬,隻見姚攸宜的身子就猛地往溪中倒去,下意識伸手要抓著她,卻是瞥見她眼中的冷笑。
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裡就她們二人挨著,身前身後都無人,誰能害她?唯有自己和她。
猜到會有人動手,卻沒想到會是她自己朝著自己下手。
“郡主,我又能如何?”
姚攸宜見郡主俯身看著她,眸中的玩味更是深了,好似自己就是給她逗樂的趣子,豈能忍著 ?
乾脆不裝了,也湊近壓低聲音冷哼:“郡主發上的紅寶石發簪,同我手腕上的寶石鐲子,是一套頭麵裡麵的。”
“今日郡主戴出來,難道不就是試探這個,你既要衝著我姚家來,我豈可不先下手為強?”
“郡主的凶名在外,我自然不敢朝著郡主下手,原本想朝著旁人動手陷害郡主。”
“可我幾次見有人動手,都被防備著了,我知曉是有暗衛暗中保護。”
“像我們這樣的內宅女子,誰會有暗衛?那是外院郎君才有的,那便是郡主安排的。”
“我沒法朝旁人下手,還不能朝自己下手?郡主會保護她們,我若是落水,郡主必然要伸手。”
“任誰看了,誰也不能說,不是郡主推我落水。”
“我傷成這樣,郡主可彆想半分罪名都沒有!”
姚攸宜幾口氣說完,沒忍住嗆咳著,眼淚都咳出來,當即哭了起來。
額頭上的傷可是真的,豈會不疼,她可是瞄準石頭摔下去的。
隻要她傷得足夠重,方能加重郡主的罪名。
她是不能要了郡主的性命,可也能害郡主,高陽大長公主那邊可就好交代了,家中自然也會補償她。
“你們定南王府本就惡名昭彰,郡主再加害大臣之女,就今日郡主這一身打扮。
我相信必然有人添油加醋,郡主想脫罪,可不容易!”
想要郡主性命的家族可太多了,她隻要開個頭,還怕沒人趁機踩幾腳?
瞧,幫著她打抱不平的人,不就站出一位又一位?
不出半盞茶,山腳下的百姓,不,是皇城內都會揚著郡主殘害人命。
姚家必然會報官,京兆府打著匡正律法的名號,還敢不抓郡主?
“郡主如此欺負我,罔顧人命,您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哦?”
虞黛映瞧著指責她的數位貴女,挑了挑眉,低頭看向哭訴的姚攸宜,很是怪異道。
“推你落水,這就叫本郡主的欺負?”
“什,什麼?”
姚攸宜抹著眼淚,見郡主竟然承認欺負她,卻瞧郡主忽然俏皮歪頭一笑。
“你當本郡主,為何會有凶殘之名?”
“什,什麼”
“啊——”
“撲通——”
姚攸宜還未弄懂郡主這話的意思,就感受手臂一緊,竟是讓郡主一把拎起來了。
不等她反應,身軀猛地往後傾倒,撲通一聲,冰冷的溪水洶湧而來,熟悉的疼痛席卷。
方才她就落了一次水,哪能不知道她是真的又摔在溪中。
還真是郡主推的!
姚攸宜不可置信地看著郡主,卻見郡主緩步朝著溪中走下來,笑容還溫軟,竟是嚇得掙紮起來,想往岸上躲。
卻是肩膀又被郡主按著不可動彈,嚇得大叫:“你,你想乾什麼!”
“欺負你呀。”
虞黛映清甜一笑,按著她肩膀的手一沉,瞧她整個人浸在溪水中,不顧她的掙紮。
“本郡主若是欺負人,唯有一堆白骨,我看姚小姐很想試試,死人的感覺。”
“不不要噗啊——”
姚攸宜被按入水中,大口灌水,刺骨的難受感包圍著她,拚命掙紮,卻是半分力氣都沒有。
猛烈的窒息感突來,嚇得麵色發白。
明白郡主是真的敢殺她的!
“本郡主手上染過的鮮血,比你現在灌下的溪水,多得多。”
“欺負個人,怎麼還能留口氣?”
“你的鮮血落在本郡主的手上,才叫欺負。”
“不啊——”
姚攸宜見郡主忽然鬆手,拚命掙紮出來,卻不等她呼吸,又被郡主按入水中,渾身都沒法動彈,唯有死亡的驚恐。
不,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