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府的大小姐暮似雪,瞧著倚在窗邊飲酒的郡主,現在都還感覺自己的腿在發抖。
猶記得適才父親讓她來郡主的馬車,她的腿軟成什麼樣子。
要不是有侍女扶著,她都能跪地了。
父親可真是的,先前她每年都來浮光寺祈福,不見父親會作陪。
郡主來了,父親還親自帶著官兵一路護送。
更是怕郡主在路上無聊,將她推上來陪著郡主。
不知道她害怕啊?
父親真是偏心。
暮似雪嘀咕了兩句,也是不敢遷怒郡主,郡主正喝著美酒呢。
萬一惹怒郡主,一酒壇子砸過來,她不想活了嗎?
可郡主怎麼瞧著,也不似外頭傳揚的那般凶神惡煞,瞧這眉眼愜意的笑,看著怪是香甜的。
尤其是這染了美酒的唇瓣,怎麼感覺嬌豔欲滴的?
等等,她怎麼忽然還誇上郡主了!
暮似雪都想扇自己一耳光,清醒下來,趕緊將目光挪開。
剛剛郡主問她什麼來著?
哦,對,郡主問高陽大長公主府。
“這次來祈福,高陽大長公主府的懷寧縣主來了,每年也是懷寧縣主代表公主府的女眷,來祈福。”
“哦,懷寧縣主?”
“嗯。”
暮似雪瞧郡主好像對高陽大長公主府很感興趣,趕緊多說些,有話說,她就不會還有心思亂想。
“懷寧縣主是高陽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女,極受大長公主的寵愛。”
“聽聞剛出生的時候,高陽大長公主還去跟皇上求了封號,好像是求的郡主封號。”
“不過皇上沒應下,後來就賞封了縣主。她也是高陽大長公主府唯一有封號的小輩。”
“高陽大長公主和駙馬,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府上的小輩,除了懷寧縣主,還有三位嫡出公子,兩位嫡出小姐,庶出也有幾位,不過我就沒去了解。”
虞黛映聽著點了點頭,悠閒地品著美酒,看向不怎麼緊張的暮似雪,笑著問。
“那高陽大長公主的駙馬爺,暮大小姐知曉多少?”
“倒也知曉一點點。”
暮似雪想了想,卻是壓低聲音,還湊近了一些說:“高陽大長公主的駙馬乃威南侯,是咱們南凜國有名的將侯。”
“這威南侯啊,年輕的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玉麵將軍, 當年得先皇賜婚,聽聞讓皇城的人都誇讚呢。”
“說是和高陽大長公主乃天造地設的一對。”
“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娶了帝王最寵愛的公主,著實也是一樁美談。”
暮似雪說著說著,嘴角就忍不住咧了咧,貼近虞黛映的距離,還越發近了。
“不過,我聽說,這威南侯原本是有婚約的,兩家世代交好。”
“據說兩人自幼就定下了娃娃親,卻不知道為何,那家的小姐卻另嫁他人。”
“我還聽聞,這其中有高陽大長公主的手筆,是公主算計了那家小姐的清白,逼她不得不嫁。”
“未婚妻都嫁人了,威南侯自然就沒有了婚約,高陽大長公主選他當駙馬,先皇那般寵愛她,豈會不應。”
“賜婚的聖旨一下,威南侯不敢不尚公主。”
“哦?”
虞黛映瞧著湊近自己的暮似雪,見她說著說著還激動起來了,忽然勾了勾嘴角,和她輕語。
“那看來應該是確有其事,本郡主可是聽說,威南侯是尚了公主,卻每回洞房啊。”
“都是公主在主動,威南侯隻躺著,壓根不想動公主分毫。”
“ 據說每回,都有藥物催動,公主更是求了好些女上位的小人圖,為的就是能和威南侯洞房。”
“兩人還能生三個孩子,那公主手上的那種小人圖,還是蠻多的。”
“啊!”
什麼什麼?
她聽到了什麼!
暮似雪的小臉瞬間滾燙,瞧著笑盈盈的郡主,見她還想說,都想去捂著她的嘴。
什麼女上位啊,這,這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能說的?
多羞呀。
“不過,是,是真的嗎?”
“保真。”
真的啊。
暮似雪都難以想象,威南侯可是威名赫赫的將侯哎,她祖母年輕的時候,都傾慕過威南侯呢。
那會兒皇城的大家閨秀,仰慕威南侯的可也不少哎。
要是祖母知曉,威南侯和公主成婚,竟然是那樣洞房。
哎咦!
她想看看祖母的表情哎,也不行,這樣說人家那種私事,不太好吧?
“不怕。”
虞黛映瞧暮似雪的小表情,饒有深意笑了笑:“他們肯定背地裡罵過我,我多好的姑娘家,都沒罵回去呢。”
“嗯?”
暮似雪還愣了一下,沒太聽明白郡主這話的意思,誰罵郡主?
高陽大長公主,還是威南侯?
不過,瞧著郡主好像對他們的事,知曉的還是蠻多的。
那是不是還有什麼,是她可以聽的?
虞黛映瞧暮似雪捂著臉還要湊過來聽,樂笑了幾聲,卻是壓低聲音,再提幾句。
“本郡主更是聽聞,威南侯很少回公主府住,據說是成婚的那幾年,每個月固定去幾天,其餘時候都在威南侯府。”
“這兩年,好像越發不走動了,和高陽大長公主府,像是斷了往來一般。”
“威南侯和幾個孩子,應該也不親近,從未見過他們有去威南侯府,他們都自小住在公主府。”
話落,虞黛映笑笑:“那公主和威南侯的洞房,威南侯在下,卻也為真。”
這麼聽著也是的。
可為何她的腦子裡還有些小人圖的畫?
暮似雪都想討杯酒喝,降降臉上的溫度,瞧郡主說起這些,都沒有半分羞澀的。
不像她的臉,定然紅撲撲的。
還不是鎮北將軍府的大小姐,上回去給她添妝,說了好些見不得人的閨房話。
那她也訂婚了,不過婚期在明年年初。
這種事情,聽聽也是有益處的。
郡主對這些見不得人的閨房話,好像是知曉好些。
“郡主,去浮光寺的路上還遠著,郡主還想知道哪家的。我若是知曉,定然都和郡主說。”
虞黛映還在琢磨著威南侯和高陽大長公主之事,瞧暮似雪期待著看向她,雙眼還放光。
這是還想多聽聽?
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本郡主說出來,暮大小姐或許不太敢聽。”
“嗯?”
暮似雪下意識捂著臉,難道又是那種事啊,可郡主連女上位都說了,還能羞到哪裡去?
當即忍不住好奇,就問:“哪家的?”
“這個麼。”
虞黛映忽然壞壞一笑:“浮光寺,住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