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黛映都有點意外,瞧禦史中丞一來就大罵圍著她的這些禦史們,這怒聲,嚇得周圍的人都不敢動彈。
就是兵部尚書唯恐波及到他,偷偷摸摸躲到她的身後了。
這是躲過來,就能避免讓禦史中丞罵?
她們定南王府可沒少被禦史中丞追著破口大罵。
剛剛見禦史中丞氣勢洶洶走過來,她還真下意識以為他是來罵她的。
卻瞧他竟然是為她罵這些禦史們,著實驚訝。
這大概是禦史中丞,第一次向著她們定南王府的吧?
等等,話是不是說早了?
虞黛映見禦史中丞罵這些禦史們,罵累了似的,歇息一會兒,大步就往國公府去。
瞧把國公爺嚇得想往屋子裡躲,禦史中丞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拖也把他硬拖出來罵。
其他禦史都看傻眼了,這麼對比下來,都覺得禦史中丞不要對他們太仁慈。
國公府的人更是攔也不敢攔,這禦史中丞可是皇後娘娘的胞弟,皇上的小舅子。
誰敢攔他?
再說了,他們也罵不過他啊。
他們國公爺不會要被虐罵死了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虞黛映瞧拖著國公爺唾棄的禦史中丞,罵的句句誅心,還當著這麼多的人麵。
但凡好點麵子的人,可承受不住。
國公爺確實承受不住。
可國公爺暈過去了,也讓禦史中丞一巴掌拍醒,拎著衣領接著唾罵。
國公府的人瞧著,更是大氣不敢吭。
這宅子,要不就老老實實還給郡主吧。
彆宅子沒有霸占,先被禦史中丞給唾罵死了。
禦史中丞可比郡主凶多了。
他們國公爺可是占著郡主的宅子,人家郡主也隻是讓他們滾,都沒有如禦史大丞這般虐罵呢。
這樣看,郡主居然是個挺好的姑娘!
虞黛映瞧周圍的人好似看向她的目光有所轉變,她竟然還看出了讚賞。
這些人剛剛還覺得她囂張跋扈的,現在卻覺得她是個好姑娘了?
應當是有禦史中丞在一旁襯托。
虞黛映看向還不肯放過國公爺的禦史中丞,有些理解,為何父王每次都偷偷摸摸罵禦史中丞。
這位中丞大人是有些猛哦。
瞧把國公爺罵的,暈得死死的,拍了幾巴掌都沒有拍醒。
可禦史中丞一副還沒有發揮好的模樣,要不是國公府的侍從們及時把國公爺拖回去。
她都要覺得,禦史中丞能上前踹幾腳。
說好的讀書人,都是文雅的書生呢?
這,雅正嗎?
虞黛映的眉眼彎彎,還是皇城好玩,這樣的書生在扶桑郡可瞧不見。
比話本裡的都要有趣。
還想看呢。
好像,也是能再看的。
虞黛映瞧禦史中丞瞪了好幾眼被拖進去的國公爺,怒火好似沒有撫平,氣勢洶洶就朝著她這邊來。
這是還沒有罵夠,要接著來罵她的?
兵部尚書都要嚇死了,瞧禦史中丞這個凶巴巴的惡毒樣子,都要為郡主捏把汗了。
禦史中丞先前苦於定南王府遠在扶桑郡,每次大罵定南王,都恨不得追著罵到扶桑郡。
現在可好,郡主就在跟前。
禦史中丞還不得逮這個好機會,拉著郡主罵?
可郡主看起來是會乖乖挨罵的?
完了,一個能隨口罵死郡主的禦史中丞,一個是能隨手捏死禦史中丞的郡主。
這兩人撞到一起,得殃及池魚吧?
他們誰出事,在場的人都承擔不起的吧!
兵部尚書再怕,還是要伸手拉住他們的,可這手還未伸出去,竟是聽著禦史中丞甚是和藹的聲音響起。
“老夫有點口渴了,想同郡主討杯茶喝,不知郡主可能成全?”
“”
嗯?
討杯茶喝?
虞黛映瞧著怒氣洶洶過來隻為討杯茶喝的禦史中丞,驚訝可不比兵部尚書少。
她還當他是來罵她的。
卻見禦史中丞好似明白她的想法,還瞪了她一眼。
“老夫看起來,像是蠻橫不講理的禦史?郡主沒做錯事,老夫又不是你的祖父,還能好心罵你了?”
這要是禦史中丞的孫女,得天天挨著禦史中丞好心的罵?
虞黛映眨了眨眼,瞧禦史中丞盯著她手邊的茶,是聽出中丞大人聲音的乾澀
剛剛罵那麼久,嗓子豈會舒服?
怪不得來尋她討杯茶喝。
可為何禦史中丞覺得他追著定南王府彈劾,她這位王府郡主還會答應?
咦。
這是皇城的人,真覺得她是個好姑娘了?
不過嘛,瞧禦史中丞是口乾舌燥了,才難以開口。這要是潤了嗓子,估摸著還要繼續大罵。
虞黛映笑了笑,緩步起身斟茶,雙手遞過去:“中丞大人為晚輩討公道,晚輩以茶答謝。”
“哼。”
他才不是為了她呢。
禦史中丞哼了一聲,手倒是很誠實地接過,聞著茶香,都覺得渾身舒暢,那點火氣瞬間沒了。
瞄了瞄眼前同他孫女年歲差不多的郡主,可這嬌俏乖巧的模樣,非是他孫女能比的。
怪哉,這丫頭怎麼越看,竟是比他孫女還要順眼?
定然是這茶太好喝的緣故。
他原本也沒指望她會應下, 還當會將他打出去。
換做她父王,指不定真一腳給他踹走。
她可比她父王,心胸寬廣多了。
難怪她外祖父甚是有自信,說她不會來皇城打架。
確實還挺安分的,被搶了宅子,還能悠閒自在地坐在府外喝茶。
這胸懷委實不錯。
再看看國公府,不要臉,在天子腳下,都敢偷偷摸摸搶占宅子。
這不是欺負文雅的戚家人?
身為禦史,豈能忍?
禦史中丞瞪向國公府,摸了摸恢複好的嗓子,瞧他們倒也乖乖願意搬走,將宅子奉還,這才忍著沒有繼續罵。
可國公府一家在此處住了上十年,要搬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
郡主剛來皇城,總要先有個住處。
“天色不早了,郡主還是先移步禮部安排的彆院。
待老夫盯著國公府搬走,郡主再搬過來也不遲。”
“不礙事的。”
虞黛映含笑搖頭,她來都來了,豈能再離開。
瞧禦史中丞不解,指著在準備搬家的國公府說:“他們搬他們的,我住我的,兩者並不衝突。”
這
裡麵可都是國公府的人,她就這麼進去住著,倒也不怕裡麵的人尋她麻煩。
禦史中丞瞧她笑眯眯的,竟然有點擔心國公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