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岑紡幫忙介紹了一個當地的阿姨過來,老公是在工地上乾活的,她原本是陪讀打零工,今年兒子已經上大學了,就出來找份全職工作。
唯一不符合高庭要求的,就是人家並不孔武有力。
但人很勤快,話也不多。
方琳確實也來過幾次,不過不敢說難聽話,隻是變著臉求安耽,彆讓她賠了,再把補償費給她吧,就按照當時說的,多一個月,她也不去仲裁了。
岑紡替潘潘打聽了一下,方琳之前在一家飯館配菜,被開除的時候還真就去仲裁,訛了一萬多。
潘潘於是從最初說的補償費中,扣掉了魚缸損壞的錢,給她,她不接受,潘潘就說那就走仲裁吧。
方琳身上沒錢,拖不起,也隻好接受了。
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高庭那邊一直在設計產品,籌備網店和工廠。
他記住了潘潘的話,時不時會帶一些木質的小玩具給她。
其中就有一條木頭小魚,怪可愛的,他說是他閒著沒事,自己做的。
潘潘驚訝:“你還會做這個?”
他笑著說:“我爸是木匠,我會這個不稀奇吧。”
他開始時不時地和她談起家裡的事情,但也沒往深了說。
九月初的時候,盛豐來了一趟店裡。
來之前給潘潘打了電話,是帶著老婆孩子一起來的。
這還是第一次除了媽媽,有親人過來她店裡。
她讓阿姨把店裡打掃了兩遍,又去岑紡那買了花擺上,等了一個小時,盛豐終於到了。
他換了車,一輛奔馳商務車,停在門口。
他下車開門,潘潘才知道是他。
連忙出門,太陽大,她還拿了遮陽傘去接。商務車門開了,裡麵被小寶寶的用品填滿,像個小嬰兒室。
盛豐的老婆曉月坐在後麵,孩子睡著了。
潘潘輕聲喊了一句:“曉月姐姐。”
對方衝她禮貌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潘潘,寶寶睡午覺了,我就不下車啦,你跟你哥這麼久沒見,你們聊吧。”
“好的,沒事,那我把門關上。”
商務車的門又重新關上,盛豐朝潘潘走過來,抬頭看了眼門頭:“走,進去看看。”
盛豐這趟是來買魚的,潘潘的店逐漸小有名氣,曉月也刷到了視頻,她在家帶娃無聊,加上寶寶也會走路了,於是就想給家裡添點東西,魚缸其實比養貓狗合適。
盛豐進了門就問:“你現在住哪?”
潘潘伸手指了指上麵:“二樓。”
盛豐頓了一下,又問:“一個人?”
“嗯。”
他不置可否,在店裡轉了一圈,沒去二樓,腳步停在最大的魚缸麵前,皺了皺眉:“這玩意兒好養嗎?我記得爺爺以前養了一缸,老死,一翻肚皮就臭。”
“好養的,那是爺爺養多了,沒過濾,水臭了。我給你配好,你定期清理就行了。”
盛豐一聽還要清理,尤文:“定期是多久?”
“看你要多大的缸了。”
“就我們那套商品房,大門對著窗,師傅說漏財,想做一個玄關隔斷櫃,你嫂子說,要不就找潘潘做,反正自己人,信得過一些。”
“那尺寸多少?”
“這我還沒量呢,今天孩子打預防針正好有空,我就過來看看你。”他昂了昂下巴,朝外頭指,“給你帶了點兒好吃的,等會拿給你。現在分開住了,你有空也回去看看我爸,他廠裡忙歸忙,但也挺惦記你的。”
說是大伯,潘潘其實有些愧疚——家裡對她最好的就是大伯了,可是她一門心思想逃出來,連大伯也不去見。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他最近還好嗎?”
“還不就那樣嘛。”他掏出手機,“來,我拍個你店裡的視頻給他看看。”
潘潘讓了讓,盛豐的鏡頭卻搖過來,把她也拍進去了。
潘潘有些不自在地摳了摳手,問他:“你有沒有看中的魚?我送你。不過具體尺寸,你得給我。”
盛豐卻說:“問你嫂子吧,等會小孩醒了她挑,我對這玩意兒不感興趣。對了,你開店花多少錢?現在生意怎麼樣?”
“挺好的,你們不都網上看到我店的視頻了嗎?”
盛豐笑了笑,半誇半調侃:“真有本事啊,一開始你嫂子跟我說,我都不敢信。”
“你就是小看我。”
“不是小看你,是我總覺得你還是小時候。老覺得你還在讀書。”
潘潘聽見這話也笑了:“我明年就26了。”
“也對,都能找對象了。”
話題到這就變得敏感起來,盛豐不知道她跟高庭究竟怎麼回事兒,潘潘也拿不準盛豐到底知道多少。
就在這時候,門外又一輛奔馳停在門口。
高庭從車上下來,還看了一眼盛豐的車。
盛豐從裡往外,率先看見他,又看了看潘潘,說曹操曹操到,她後背汗毛都緊張地豎起來了。
高庭走近幾步,透過窗也看到了盛豐,他沒回避,大大方方地推門進來,看見盛豐第一句話就是:“呦,稀客。”
第二句話是:“想買什麼?隨便看,我給你友情價。”
有些話都不用多說,他出現在這裡,用老板的姿態說了這句話,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他和盛雪陽,還在一起呢!
這小子真他媽的動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