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到了江奐珠吃解藥的日子。
薛晚棠在小花園做好了迎接她的準備。
花園不大,薛晚棠買下宅子後第一件事,就是在西廂房後那棵槐樹下開辟出一塊見方的空地,置了一個涼亭,放了一張石桌,幾把椅子,涼亭外的空地上種滿了花。
一個月而已,連翹依舊盛開,角落裡有海棠,月季,花兒雖沒有連成片,彆有一番春意盎然。
江奐珠跟在青竹身後,一步三回頭地到處張望。
她心裡有氣,薛晚棠和離後竟住了這麼好的宅院,不公平!
薛晚棠正在喝茶,見江奐珠過來,匆忙把正在看的東西塞到石桌旁的一個布袋裡,雙手拄腮盯著江奐珠:“彆看了,為了防著你,從進大門開始隻有一條路通到這裡,你什麼也瞧不見。”
江奐珠瞪她,“誰說我在看?我才不稀罕你這破地方,有什麼好?”
薛晚棠笑:“也對,咱們江姑娘吃的用的住的,必須是頂好的,怎麼樣?這個月你身體還好吧?”
江奐珠瞪起眼睛,伸手到薛晚棠麵前:“趕緊給我解藥。”
薛晚棠打落她的手:“你急什麼?我還有話問你,之前我告訴你,每次來吃解藥前需要乾壞事,你乾什麼了?”
江奐珠氣成豬肝臉。
薛晚棠嘖嘖嘴,“怎麼火氣這麼大,彆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動怒。”
江奐珠,“我真想殺了你。”
薛晚棠,“除非你想死,來吧,你殺了我,看誰給你解藥。”
江奐珠氣死了,難道她這輩子都要被薛晚棠拿捏?
自從被迫吃下毒丸後,江奐珠遍訪名醫,診金花了不下千兩銀子,可不管是什麼樣的大夫,都對她的病症束手無策,江奐珠恨死薛晚棠,
薛晚棠看出江奐珠的心思,大聲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彆找其他人看,我的毒丸隻有我自己能解,你找人號脈也知道了吧?我的毒丸無色無味,作用身體於無形,是不是任誰都說你身體無恙?”
江奐珠咬緊嘴唇。
薛晚棠靠近她一步,“來吧,說說你都乾了什麼壞事?我好給你解藥。”
江奐珠不語。
薛晚棠故作驚訝:“天呀,你不會沒做壞事吧?你要是不做壞事,解藥我可不能給你。”
江奐珠實在氣不過:“做了做了,你這個黑心的薛晚棠,我出門後打了轎夫,行了吧?你滿意了吧?”
薛晚棠嘖嘖嘴:“乾嘛怒氣衝衝?很傷身體的,我和你說句實話,江奐珠,你太壞了,轎夫整日伺候你,你居然還打人家。”
江奐珠歇斯底裡:“不都是你的餿主意,你比我壞,最壞的人就是你。”
薛晚棠嗬嗬笑:“你不是為了自己活命?和我有什麼關係?不想做壞事,那你彆吃解藥啊。”
江奐珠跺著腳,把石桌旁的鮮花全部踩在腳下,花朵被蹂躪,耷拉著腦袋狼狽不堪。。
這些花草是薛晚棠最心愛的東西,被江奐珠糟蹋,薛晚棠怒火直衝天靈蓋氣,她大吼一聲,狠狠揪起江奐珠的頭發。
江奐珠踩完鮮花,心情不錯,突然被薛晚棠抓住頭發,猛地往下一蹲,順勢抓住薛晚棠的衣襟。
兩個人你來我往,廝打在一起。
青竹抽出軟鞭,一鞭子抽到江奐珠身上,江奐珠吃疼,誒呦一聲,放開薛晚棠,薛晚棠趁機扇了江奐珠好幾個耳光,不過她也被江奐珠撕爛了衣服,發髻被扯了下來。
江奐珠先求饒,“行了行了,彆打了。”
這個場麵出現過無數次,薛晚棠沒嫁人的時候,他們在薛府也經常動手。
不過這次動手,江奐珠明顯感覺薛晚棠壯了。
江奐珠,“你偷偷練習?”
薛晚棠活動著手腕,“乾你還需要偷偷練習?”
江奐珠不想廢話,“趕緊給我拿解藥,我不想再看見你。”江奐珠衣領被薛晚棠撕開,她大口喘著氣,低頭整理衣裙。
薛晚棠白了她一眼,拉著青竹走出涼亭,兩個人沒走多遠,迅速躲到路旁的一叢翠竹後,遠遠瞧著江奐珠。
不出所料,江奐珠見薛晚棠兩人走遠,快速拿起石桌旁的布袋,伸手把裡麵的東西掏出來,除了兩本書,還有一個類似密函的東西,江奐珠左右看看,正是剛才薛晚棠急匆匆藏起來的那張紙。
紙張展開,上麵寫著,寶佛寺年久失修,工部打算重新修繕,不過裡麵的東西需要處理,因為字畫,書法筆墨價格昂貴,且有珍藏價值,所以皇家想暗地裡解決這件事,希望有實力的商戶或者世家考慮購買,以解燃眉之急,整體估算需要兩萬兩白銀。
江奐珠看完,心裡小鹿亂撞,趕緊把信紙放回去,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獨自看向遠處欣賞美景。
寶佛寺要修繕?裡麵的東西要賤賣?這還真是一個頂好的消息。
怪不得薛晚棠像隻高傲的小公雞,原來她手裡有籌碼。
江奐珠撇撇嘴,薛晚棠算什麼,她一定會超越她,賺好多錢,左右思量,這不正是上天賜給她的發財機會嗎?千萬不能錯過。
薛晚棠躲在樹林後,安靜看著這一切,等江奐珠恢複常態後,薛晚棠緩緩走向她,“要來了。”
此刻,江奐珠滿腦子都是寶佛寺要賤賣這五個字。
薛晚棠返回涼亭,故意向青竹抱怨,“完了,都怨我,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裡?江奐珠,你沒偷看我的東西吧?”
薛晚棠說著,把布袋緊緊抱在懷裡,“你這個壞丫頭沒乾壞事吧?”
江奐珠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我才懶得理你,誰看你的東西?你有什麼好東西嗎?”
薛晚棠鬆口氣,“你就好,這可是寶貝,你不知道的寶貝,等我賺了大錢,手裡的銀子比你多,到時候,你每個月還得找我要解藥,想想就痛快,江奐珠,你過得不如我哦。”
薛晚棠早就知道江奐珠處處和她比,她就是要這麼說,這個壞丫頭才能掉進她設下的陷井,越陷越深,“江奐珠,來吃解藥。”
江奐珠像換了一個人似得,伸手接過解藥一口送到嘴裡,“行了,下月再見。”
藥丸再苦也沒有日子苦,不過很快,江奐珠忘記痛苦,她堅信,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她要超過薛晚棠,處處都比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