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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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過,梨花又大片飄落

柳朝明低下頭,厚重的呼吸吹到薛晚棠的臉上,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睛仿佛要將她融化

薛晚棠推開他,“離我遠點。”

柳朝明不動,嘴角笑意更深,“彆氣了,我定給你一個安心的答案。”

薛晚棠:“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柳朝明笑笑。“前幾日侯府送來的賀禮是你選的?”

薛晚棠白了他一眼。

柳朝明的身子輕輕靠向她,“我很喜歡。”

薛晚棠扭頭不看他

柳朝明,“避風塘的青玉是最好的,那塊青玉枕花了你不少銀子吧?”

薛晚棠撇撇嘴,“侯府的銀子,侯爺打算與你交好,我當然不能枉費他的心意。”

柳朝明,“你打算什麼時候和離?”

薛晚棠,“不用你管。”

柳朝明又向薛晚棠靠近了一點,大半個身子靠在樹上,薛晚棠幾乎被他禁錮在他的懷裡。

柳朝明擋住了風和光,薛晚棠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遠處的群山。

兩個人都沒說話,安靜的落花與連綿山巒勾勒出美妙的畫卷,柳朝明突然低下頭,一個吻輕輕落在薛晚棠額頭。

薛晚棠一下子炸了,“柳朝明,你無恥。”腳下一動,薛晚棠身子側歪,繡鞋被什麼東西絆住,腳趾針紮樣疼了一下。

薛晚棠誒呦一聲,柳朝明緊緊抱住她,“怎麼了?”

薛晚棠拽著柳朝明的胳膊,兩人踉蹌地後退幾步,薛晚棠發現剛才她的站的位置露出一個黑色鐵鏽樣的東西,用手一指。

柳朝明扶她站穩,俯下身,用手把落花拂開,拿起那個鏽跡斑斑的東西仔細端詳,漸漸臉上笑意全無,神色變得陰沉,“這是弩弓的弓頭。”

薛晚棠盯著那個三角物件,看不出所以然,不過柳朝明的態度說明這東西很重要。

柳朝明看夠了,將東西塞到袖中,大手拂上薛晚棠的發髻,“走吧,我們回去。”

薛晚棠想躲開,被柳朝明銬牢,“彆鬨,一會再踩到弓頭,傷了自己。”大手拂上薛晚棠的腰肢,幾乎半抱著她離開梅林。

薛晚棠咬唇,“這東西是乾什麼用的?很要緊?”

柳朝明突然站住,兩下扯開衣襟,薛晚棠還沒反應過來,柳朝明精壯的腰身就出現在她眼前。

她們曾經肌膚相親,薛晚棠猶記那個觸感,那晚隻有夜色,如今日光正濃,薛晚棠初見男人古銅色的肌膚,瞬間漲紅了臉。

扭過身,薛晚棠雙手捂住臉,“柳朝明,你瘋了?”

柳朝明拉過她的手,薛晚棠纖細的柔夷觸摸到一個扭曲的瘢痕。

“你摸摸,這就是怒弓傷,當初要不是想著你,我恐怕早就死在韃靼。”男人厚重的聲音穿過風,穿過三年的日日夜夜,輕飄飄落到薛晚棠的耳畔。

她緩緩轉身,看到柳朝明下腹處有一個銅錢大小的圓形傷口,深紅顏色,像一隻眼睛,靜靜凝視薛晚棠。

視線再往上看,柳朝明胸口也有刀傷,再往上,便是肩胛處為救哥哥留下的那幾處刀疤。

薛晚棠扭開頭,眼眶酸澀

半晌,薛晚棠聽到柳朝明輕笑,他已經穿好衣服,“弩弓是韃靼的重要武器,這個弓頭尚新,應是最近才出現的東西,我需要與護衛軍通氣。”

薛晚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京城有韃靼人出現?你不是拿回了議和書?”

柳朝明盯住薛晚棠的眼睛,輕聲道,“誓言最不作數,何況韃靼人與我們之間隻有利益。”

柳朝明一語雙關,薛晚棠垂下眼眸,“怎麼不作數?隻是有人沒有信守承諾罷了。”

當初是誰背信棄義?現在又是誰舊事重提?

遠處戰鼓聲與薛晚棠的回答混在一起,柳朝明低頭看著弓頭,完全沒聽見。

兩人走上甬路,柳朝明止住腳步,“你先走。”

薛晚棠看著他。

柳朝明笑,“要不一起走?”

薛晚棠瞪了他一眼,拉起裙角,走出幾步,柳朝明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我這些傷時常會疼,想你就會疼。”

薛晚棠狠狠剁了一下腳,“活該!”

走到路儘頭,薛晚棠回頭看向遠處的柳朝明,他仍站在花海深處一動未動,靜靜地目送她。

薛晚棠垂下頭,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回到看台,比賽接近尾聲,相熟的夫人都向薛晚棠道賀,柳朝明退出比賽,薛承安得了後續比賽的所有第一名。

薛晚棠很高興。

禮部侍郎侯夫人更是在薛晚棠耳邊八卦,“你剛才不在,肯定不知道,這次比賽聽說皇上是打算為輔國公擇親,可是剛才輔國公贏了比賽,竟然拒絕了皇上。”

薛晚棠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侍郎夫人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這些世家夫人都是人精,肯定暗地裡八卦,我剛才聽說,輔國公那個不行,所以才不能成親。”

薛晚棠愣了,“那個?是哪個?”

侍郎夫人扯緊她的衣袖,聲音壓得更低,“就是不能人道。”

薛晚棠震驚得瞪大眼睛,不能人道?“誰說的?”柳朝明怎麼可能不能人道?

侍郎夫人,“當然是輔國公自己,我聽說看台上的姑娘們失望透了,輔國公一表人才,好幾個世家姑娘都傾心於他,一說不能人道,哪還有姑娘能嫁他?”

薛晚棠在人群中搜尋柳朝明的身影,他竟然為了拒婚做到了這一步。

“輔國公自己說的?”薛晚棠還是不敢相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種事,輔國公以後還怎麼做人?

侍郎夫人嘖嘖嘴,“說的就是啊,輔國公即使不能人道也是真男人,可惜了,皇上也心疼,輔國公說他是在戰場傷了根本,不想耽誤正經姑娘,輔國公真是好人,當眾說出這種事,他心底得有多難受。”

侍郎夫人對柳朝明充滿了敬畏和喜愛。

薛晚棠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侍郎夫人繼續道,“皇上體恤輔國公,賞了他好多東西,可是人傷了心多少東西也彌補不了,剛才就是,贏了第一場比賽,輔國公說出心裡話後就離開了校練場,大家都心疼,說不定這個男人去哪療傷呢。”

薛晚棠迎合地笑笑,臉蛋一點點發熱,柳朝明為什麼這麼說,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她想起剛才在梅林他說過,他會給她一個安心的答案,這就是他的答案?

青竹不知從哪走過來,俯在薛晚棠耳邊低語道,“有個叫江奐珠的姑娘在那邊等你,說是有話要和姑娘說。”

江奐珠?

薛晚棠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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