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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到酒館主人。
它又愣了一下。
因為今天的科爾瑪看上去與平日差彆很大,雖然仍舊坐在吧台後,但她的麵前既沒有擺著開瓶的朗姆酒,也沒在玩塔羅牌,而是在看書!
沒錯,印象中,鄭錢這是第一次看見科爾瑪在看書。
幾顆嘒彼小星在天花板下你追我趕,灑落一屋銀白色的星光,把女巫的銀發襯的格外閃耀,她抿著嘴,手裡握著羽毛筆,表情嚴肅的在那本書上勾勾畫畫。
「坐。」
女巫頭也沒抬,言簡意賅的吩咐著。
黑寶石貓爬上吧台,乖巧的坐在點心盤旁邊,探著脖子試圖偷覷女巫在看什麼書,但目之所及,書頁上所有的字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它睜著眼努力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某種防偷窺的魔法,代表酒館主人不想讓它看到書本裡的東西。
黑寶石貓悻悻的把脖子縮了回去。
它隻是一隻普通的小貓,當一位大巫師委婉的限製它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它應該明智的聽從這位大巫師的安排。
但等了許久,女巫依舊忙碌著她的事情,黑寶石貓有些焦躁起來,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剛剛那些黑袍子是怎麼回事?」
「學校占卜團的巫師。」女巫簡潔明了的回答著,並沒有抬頭。
「占卜團?學校占卜團的人找你乾嘛?」
「因為我是唯一目擊者,他們需要追捕的線索。」
「目擊者?」黑寶石貓精神一振,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感覺自己似乎接近了某些真相「什麼目擊者?他們在追捕什麼?」
科爾瑪的視線終於從書本間挪開,落在拳頭大的小黑貓身上。
「他們在追捕蒙特利亞教授,而我是最後一個見過教授的人。」她語氣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全然不顧黑寶石貓露出的費解表情。
「追捕蒙特利亞教授?」
小貓抬起爪子,擦了擦耳朵,以為自己幻聽了「就是邊緣另一位副院長的那位蒙特利亞教授?我們的魔文課教授?」
「如果你們沒有其他魔文課教授的話,是的,就是他。」女巫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黑寶石貓徹底沉默了下來。
雖然它本質上是塊石頭,有的時候反應有些遲鈍,但並不代表它愚蠢。
好一陣兒,黑寶石貓才稍稍理清自己的思緒,小聲問出了第一個不理解的地方「你們…我是說,他們為什麼要追捕蒙特利亞教授呢?」
「因為他趁著日蝕,襲擊了我。」
科爾瑪似乎並不擔心這些回答會給黑寶石貓帶去多少困擾,沒有絲毫敷衍的,仔細回答道「——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倆交手的餘波幾乎毀掉了整個蠱雕街三十三號……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學校使用魔法恢複後的結果。好消息是,蒙特利亞教授或許還記得自己是邊緣學院的副院長,並未對其他北區巫師下重手,所以沒有人在這場衝突中喪命。」
黑寶石貓不自覺的提高聲音,嚷嚷道「他瘋了嗎?襲擊你?為什麼?」
科爾瑪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黑寶石貓一番。
「有幾個猜測,不一定對。」
她豎起三根手指,一根接著一根彎下來「——或許他覺得沒有我,他就能成為邊緣學院的院長;或許他覺得沒有我,學校會把另一架特殊構型交給他;又或者,他今晚真的隻是臨時起意來拜訪我,但不小心失控了。」
前兩種可能性不難理解。
「什麼叫"不小心失控"?」黑寶石貓聲音有些嘶啞,身子坐的愈發筆直,它隱約意識到什麼,卻還不敢肯定。
女巫嘴角微微一勾。
「就像你想的那樣。」她重新低頭看向手邊的書本,語氣淡淡「我記得你之前在他的實驗室擔任過助理,他的實驗室叫什麼名字?」
「高階魔文與血脈研究實驗室。」
「是啊……血脈研究。這個世界上最危險,也是最容易失控的魔法研究。」女巫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但卻始終沒有說出黑寶石貓猜到的那種可能性。
烏鴉!
是烏鴉!
蒙特利亞教授就是那隻躲藏在學校裡的大烏鴉!
黑寶石貓在自己腦海中咆哮著,無數念頭相互碰撞,終於撕破了那層一直擋在它眼前的朦朧的細紗——它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大消息帶回去,讓本體那家夥一晚上都睡不好覺,但同時,它更想知道蒙特利亞的下落。
「蒙特利亞教授現在在哪裡?」
「自然是躲起來了。」女巫搖了搖頭,冷靜的仿佛在說彆人的事情「——他有些低估了我真身的完成度,所以失手了。闖了這麼大禍,學校肯定是不能留,至於其他地方……」
她再次抬頭,看向酒館外。
黑寶石貓順著她的視線向窗外看去,終於意識到今晚天上出現了兩輪月亮。隻不過那輪真實的月亮過於黯淡與渺小,完全淹沒在了另一輪月亮的光輝裡。
「……學校正在全力追查他的下落,但據我所知,追查目前還是有節製的,控製在一定範圍內的。畢竟一位副院長級彆的大巫師叛逃,是第一大學曆史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種級彆的醜聞,足以讓整聯盟亂成一片……咳咳,咳咳咳!」
她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灰白了幾分。
黑寶石貓擔憂的看著她。
「——你受傷了?需要去醫院嗎?」明知道這些都是廢話,它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如果錢不夠,我可以借你一點兒。」
北區巫師向來很窮,這是所有人的共識,而需要照料這麼一大攤子的科爾瑪,自然也存不下什麼錢。
這讓它懷疑女巫是不是因為沒錢所以才在這裡硬扛。
恰巧,某人因為這個學期做了幾筆"軍火大單",荷包厚鼓囊囊。反正不需要黑寶石貓出錢,它自然大方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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