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是不是自己的畢業任務,鄭清不知道。
就像他同樣不清楚,如果他按照蘇施君的規劃將三個大精靈收為養女,未來會給自己帶來怎樣不確定的後果。
周五傍晚這趟拜訪青丘公館的行程,似乎討論了很多問題,但每一個都沒有得到令人滿意的答複。
鄭清反而感覺自己更困惑了。
如同仲春時節的著裝,穿鬥篷有道理,因為要防雨;穿單衣也有道理,因為天氣暖和了;穿長袍還有道理,因為它既可以防雨又可以挽起袖子。
晚上回到宿舍。
他習慣性的與自己的占卜師談及今天青丘公館裡議論過的事情,希望獲得一些第三方的、更客觀的意見。
但很顯然,包括博士在內,幾位同伴的關注點並不在什麼烏鴉陰謀、大精靈們的新身份、亦或者科爾瑪學姐的傳奇危機等等這些更有噱頭與價值的話題上。
“你是說,你跟蔣大班長兩個人,去青丘公館拜訪蘇議員了?”蕭笑扶了扶眼鏡,一臉嚴肅:“討論的還是大精靈們的身份問題?”
“有問題嗎?”
鄭清一臉納悶,但看到博士的表情,難免有些心虛:“她倆之前又不是沒見過麵……寒假的時候,她就在青丘公館住過一段日子,沒發生任何意外!”
“我怎麼聽著,像是倆公婆去大房家裡搶孩子……爭奪撫養權呢?”縮在六柱床裡的胖巫師與團團一起探出腦袋,兩張胖臉上都寫滿八卦。
鄭清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隻是繼續看著蕭笑。
蕭笑長籲一口氣。
摘下眼鏡,揉了揉額角。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見麵吧?”她反問道。
鄭清不知道他想說什麼:“當然不是……”
“不不,我的意思是,這不是她們第一次在你麵前見麵吧。”這一次,蕭笑把‘在你麵前’幾個字咬的格外重。
鄭清依舊有些迷糊:“不,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蕭笑抓著他拿支沉重的竹簡法書,敲了敲腦袋,顯得非常苦惱:“我梳理一下:現在的情況是,你在跟蔣玉談戀愛,但又跟蘇議員有孩子——還不止一個,彆狡辯——兩個人對你態度都很明確,而你卻首鼠兩端……”
“你完全可以用點更好聽的詞兒。”鄭清終於忍不住,小聲提醒。
蕭笑橫了他一眼,用慢吞吞的聲音繼續分析道:“……不僅沒有給任何一位女士足夠的承諾,甚至還讓她們在你眼前見麵……唔,確認一下,她們見麵後,有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聽到最後一個問題。
鄭清原本已經湧到嘴邊的許多辯解的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他想到了蘇施君的主場宣示,想到了蔣玉用力拉開的書房門,臉上不由露出一絲不自在。
這點遲疑立刻被兩位同伴捕捉到。
“真是……渣渣。”胖巫師搖著頭,感覺必須使用疊詞才能充分表達內心的憤慨。
蕭笑重新戴好眼鏡,上下認真打量著鄭清:“胖子說的不錯。我也很驚訝你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還不是一次……以前叫你鄭渣有七八分開玩笑的意思,以後叫你渣渣是因為你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