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沒有聽說過‘生魚油煎,死魚醃了’這句話。
他隻聽說過‘生魚憂患,死魚安樂’――這是臨鐘湖魚人部落裡的一句諺語,意思是活著的魚人整天憂心忡忡,總覺得巫師要害它們;死掉的魚人就沒有這種情緒了,因為它們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種族,幽靈族的一員了,作為在月下議會擁有上議員座位的大族,幽靈們在第一大學的日子自然不是早已沒落的魚人可以相比的。
但眼下,簇擁在他周圍的幾個女巫似乎不是在與他討論‘生魚’或‘死魚’。
鄭清可以察覺空氣中彌漫的微妙情緒。
但看著眼前幾位女巫清澈而單純的目光,他又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
就在他遲疑怎麼把‘煎魚’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時。
耳邊傳來蕭笑略顯抱歉的聲音。
“打擾一下。”
宥罪獵隊的占卜師擦了擦嘴角,起身,向幾位女巫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要把你們的學長借走了……我們馬上要進行獵隊訓練,有什麼事情可以晚一些再聊嗎?唔,如果你們迫切需要變形術方麵的指導老師,可以向學生會提出申請……”
女巫們肉眼可見的露出失望的表情。
鄭清則感激的看了博士一眼,隻想給他塞一把金豆子。
“啊,真是不好意思。”
他收回視線後,忙不迭丟下自己吃了一半的晚餐,起身跟上正向餐廳外走的博士,同時拍了拍兀自吃的津津有味的辛胖子,給了女巫們一個更好的選擇:“有什麼其他問題,你們可以問問這學長,他學習也很好的……而且他在校報工作,消息非常靈通。”
胖巫師咧開油汪汪的大嘴,朝幾位學妹露出和善的微笑。
隻不過當鄭清走到餐廳門口回頭看時,卻發現學妹們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那個煎魚的小鍋都被端走了。
徒留下胖巫師蕭索而饕餮的背影。
“怎麼,舍不得,想回去跟那些彆有用心的小姑娘們多嘮嘮?”
蕭笑譏嘲的瞥了一眼回頭的男生,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恰巧,我看那幾個小姑娘也對你戀戀不舍的……那你回去唄,沒人攔著你,我也不會向蘇議員或者蔣班長告密……所以說,人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渣對你來說完全是一種本能。”
鄭清很難得沒有對自家占卜師怒目而視。
他砸了咂嘴,遲疑著,攤開手掌,看著正蜷成一團打呼嚕的黑寶石貓,有些不確定的反問:“會不會是我們太敏感了,她們真的隻是覺得我的變形術很厲害,並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我感覺她們的眼神很純粹,就像,就像……”
“像雪花一樣純潔與自然?”博士冷笑一聲。
鄭清連連點頭。
卻見博士抬手打了個響指,指尖立刻凝出一團蓬鬆潔白的雪花:“……你是說這樣純潔自然的雪花嗎?”
一般這種語氣的反問,肯定帶否定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