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日。
開學第七周,周一。
清明節。
按照慣例,清明節是要放一天假的。
去年的清明節是個周六,原本就是放假的日子,教授聯席會議的委員們商量後,最終沒有額外挪假,而是將清明假期與周**並在了一天。
所以實際上,今年的清明節才算鄭清在第一大學獲得的第一個清明假期。
隻不過對他這樣情況特殊的大二畢業生來說,憂心清明節是否多放一天假,全無必要。他不是亞特拉斯的學生,不需要參與黃袍子們的羅天大醮;他在巫師世界也沒有親人,不需要在這一天祈福祝禱。
二十七門課的作業擺在桌子上,多放一天假他也沒可能少寫一門課的作業――倒是少上一節課,讓他學習效率大降,反而不美。
當然,清明節這天多出來的一天假期,對於除了鄭清這類畢業生之外的其他學生,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入學半年多的大一新生,尚未嘗儘大學生活的新鮮感,這一天還在熱衷於鬼屋或者驚嚇迷宮之類的團建活動。
入學一兩年的大二、大三老生,前沒有畢業壓力,不需要為畢業論文或者畢業前的實踐任務苦惱;後沒有雜事纏身,學生會與社團的瑣事都可以交給一年級的學弟學妹們操持,假期的舒適度直接拉滿。
至於入學三年多,臨近畢業的大四學生,這個時間段,許多人已經離校,去完成他們各自的畢業實踐任務去了,雖然與三年級隻隔了一年,但學校裡的假期似乎已經變成了他們遙遠的回憶。
鄭清是在與蕭笑討論色譜拉諾去向的時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許多曾經耳熟能詳的名字,已經越來越少的出現在校園裡了。
「他竟然已經快畢業了!」鄭清想到阿爾法學院那個身材壯碩的‘奧古斯都",忍不住深深歎了一口氣。
「誰都可以說這話,除了你。」胖巫師在書桌另一側吐槽。
「你們知道他實踐任務是什麼嗎?」
鄭清雙手捧著一杯橘子汁,左看看,右看看,屋外正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雨點兒打在玻璃窗上,發出細微的、劈裡啪啦的輕響,與鄭清杯子裡的泡騰片發出的聲音相互應和著,顯得格外和諧與安逸,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就是因為氣氛太舒服了,所以鄭清需要時不時與同伴們閒聊幾句,確保他不會在寫作業的時候昏睡過去。
「不知道。」
蕭笑慵懶而乾脆的答應著,他倚靠在床頭,雙手捧著一本《六壬卜課》,一根羽毛筆在他肩頭側上方微微起伏,隨時準備響應讀者的眼神在書頁上留下一道道筆記。
「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辛胖子專心致誌的擺著盤子裡的乾果,把它們按顏色與大小碼放的整整齊齊,同樣沒有抬頭,但卻非常好心的給了鄭清更多解釋:
「還沒畢業的在校生,就像秋天枝頭熟透的果子,誘人,且脆弱。為了讓他們獲得最有效的實踐經驗,學校必須給與他們最真實的考驗環境;為了讓他們活著完成畢業論文答辯,學校又必須給與他們最嚴格的保護……新世界各大頂尖獵團、三叉劍、丹哈格,等等,第一大學與聯盟內外許多組織或機構簽訂了聯合培養協議,保護這些脆弱的‘成熟果實"變成了整個聯盟的任務。所以,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