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去年參加校獵賽的獵隊一共有多少支嗎?”辛胖子沒有立刻回答鄭清的提問“……不是新生賽,是正式的校園杯獵賽。”
“二十七支?”鄭清報出了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數字。
胖巫師翻了個白眼。
鄭清立刻醒悟,連忙改口“哦哦,想起來了,二十七支是去年正式注冊的獵隊數目,今年我們宥罪也成正式獵隊了……我記得博士說過銜尾蛇獵隊也成功晉級,也就是說,應該是二十九支?”
辛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藍意,額角青筋暴起。
鄭清從來不知道胖子頭上還能看到青筋,大感意外,不由多看了幾眼。
“我原本應該知道,你這隊長就是個吉祥物……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多問你一嘴呢?”胖巫師喃喃著,滿臉懊悔。
鄭清沒有在意胖子的嘟囔。
他隻注意到腳邊那隻小玳瑁馬上就要吃完那塊烤肉了,連忙用果汁衝了衝嘴裡的食物,加快刨飯的速度。
“我們還不算正式獵隊。”
胖巫師第一回答就否定了鄭清腦海中的概念“隻不過我們有資格向學校提交轉正申請了……類似馬修的卡倫獵隊,因為人員、獵獲、訓練等因素,還沒走到這一步,就已經宣告失敗。這也是大多數新組建獵隊的宿命。”
“我記得博士說…”鄭清下意識想反駁一下。
“有機會參加校獵賽,不代表一定能參加校獵賽!蕭笑之前負責完成的獵隊年度訓練計劃、宥罪轉正式獵隊的申請與答辯都是轉正的前置工作!雖然隻是流程,但申請與答辯不通過的,也沒資格成為注冊的正式獵隊!”
胖巫師打斷自家隊長的嘀咕,低聲咆哮道“你這甩手掌櫃是不是已經把手甩進馬裡亞納海溝都不知道?甩的也太徹底了吧!”
鄭清乖巧的刨著飯,不再吭氣。
深呼吸幾下,理順氣之後,&nbp;辛胖子才重新撿起之前的話題,&nbp;抖了抖手中那張羊皮紙,換了一個問題“……去年校獵賽的賽程記得嗎?”
宥罪的隊長大人忙不迭小雞啄米“記得,記得——新生賽、逐獵會、循環賽,還有最後爭奪學院杯的決賽。”
胖巫師臉色稍微緩和幾分。
“準確說,&nbp;隻有循環賽與決賽屬於正式賽程。”他糾正了年輕公費生的錯誤認識“新生賽是麵向新生的不入流比賽,&nbp;逐獵會是帶表演性質的比賽……去年參加校獵賽的獵隊一共一百一十一支,其中有二十支不需要參加循環賽,&nbp;可以直接爭奪學院杯。”
“我怎麼記得是二十七支呐。”鄭清仍舊對腦海中的那個數字念念不忘。
“二十七支是在學校注冊的獵隊數量!”辛胖子咬咬牙,&nbp;悶哼一聲“宥罪獵隊在校獵賽完成晉級任務後,也能成為在校注冊的獵隊……”
“等等,&nbp;我想起來了。”鄭清咬了咬筷子,&nbp;蹙著眉,腦海中閃過張季信說過的一番話“但我記得長老說過,獵隊組建一年考察期滿積分合格,可以參加循環賽,&nbp;然後在循環賽中拿到第一,&nbp;奪下學院杯,&nbp;才能正式在巫師聯盟注冊備案……跟你說的不太一樣誒。”
“聯盟備案注冊的獵隊,&nbp;與學校備案注冊的獵隊,&nbp;是一回事嗎?”辛胖子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舉個極端的例子,&nbp;在吉普賽女巫團注冊的巫師與在巫師聯盟注冊的巫師,&nbp;是一個水平嗎?學校二十七支注冊獵隊,&nbp;難道各個都奪取過學院杯嗎?”
這麼一解釋,&nbp;就清楚多了。
鄭清頓時了然,順手丟給腳邊那隻重新眼巴巴瞅著他的玳瑁貓一塊烤肉,&nbp;然後給嘴裡扒拉了兩口飯,聲音含糊道“所以,&nbp;今年獵賽規則變成什麼樣了?”
辛胖子絲毫沒有察覺聊天的主動權已經重新被自家隊長拿回去了,捧著那張會議紀要的羊皮紙,&nbp;眯著眼又看了一遍上麵的細則。
“往年不都是九十多支普通獵隊先進行循環賽,爭奪七八個決賽名額,&nbp;最後與提前獲得決賽名額的二十支獵隊一起爭奪學院杯嗎?”
胖子先理了理思緒,&nbp;然後才彈了彈羊皮紙,憤然道“今年獵委會取消循環賽了!直接黑箱操作,由獵委會確定參加決賽的名額……上麵羅列的理由是可以大幅度節省時間!”
“哦哦哦,有點印象了。”鄭清頓時回憶起腦海中的模糊畫麵,&nbp;又咬了咬嘴裡的筷子“開會的時候確實有人提到每年校獵賽持續一個月,嚴重影響大家的學習生活。循環賽浪費時間的確有點嚴重。”
“說話是是不是穿著紅袍子?”胖子不滿的哼了一聲。
鄭清聳聳肩,&nbp;笑著重新扒了兩口飯“你剛剛說的新生獵隊可以參加獵賽又是怎麼回事?”
“往年不是隻有注冊滿一年的預備役獵隊,&nbp;比如我們宥罪,才有資格參加循環賽,然後爭奪決賽名額嗎?”
提起這點,胖子頓時火氣又湧了上來
“今年規則上說,包括新生獵隊在內,任何獵隊都可以參加獵委會的資格考評……隻要通過考評,就能直接進入學院杯爭奪賽!那我們浪費這一年,&nbp;博士填那麼多表格,&nbp;還有什麼意義呢?不行,我要去找博士,&nbp;聽聽他的意見……這也太亂來了。還有長老,他就沒跟他哥仔細聊聊這件事嗎?這種考評出來的獵隊怎麼讓人信服!”
說著,胖巫師拋下鄭清,&nbp;抓著那張羊皮紙急忙忙向圖書館跑去。
鄭清麵前的餐盒馬上就要空了,他舉起手中筷子想讓胖子等等,但猶豫一下,放棄了這個打算。
確實,這件事對於過去一年勤懇攢積分的預備役獵隊稍顯不公平。
但公平與不公原本就是一個非常微妙的概念,很難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譬如馬修的獵隊,因為占卜師突然退學而無法參加循環賽,這就對他們也很不公平。新規則下,他隻需要找到一位新占卜師,就有機會再次參加校獵賽,肯定舉雙手讚成。
而這樣的同學,在學校肯定占大多數。
這麼一想,學生會推行的‘校獵賽改革措施’,竟意外變得合理了許多。能夠獲得大多數普通學生讚賞,團結大多數同學的改革,&nbp;就是好的改革。
想到這裡,年輕公費生微微歎口氣,&nbp;用筷子夾著最後一小截酸黃瓜,&nbp;丟到玳瑁麵前。
小貓嗅了嗅,厭惡的捂住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線,尾巴一甩,扭屁股便走開了。
一副拔吊無情的渣貓模樣。
“下次彆來我這兒蹭吃!”年輕公費生在它身後叫道。
玳瑁頭也不回,輕盈一躍,消失在路旁的灌木叢間。長椅側後那株懸鈴木樹梢上,一直看戲的雙尾鬆鼠笑的直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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