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雖然遭到鼠人小夥子的搶白,但米利先生仍舊表現的非常大度,很隨意的擺擺手,笑眯眯道“隻不過局裡的老爺們不相信你們說的話,所以……”
說話間,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裝在玻璃小瓶兒裡的透明液體,放到叮當耳朵麵前的櫃台上,繼續一團和氣的笑著。
年輕的鼠人還有些懵懂,但一旁的狐五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
他很容易便根據瓶身上的符號判斷出瓶子裡裝的是吐真劑,那是三叉劍用來審訊犯人時才能使用的手段,談不上非法,但用來對付普通巫師就稍顯過分了。
“相信?”
一個略顯誇張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小店的寧靜,幾位黑袍與店員齊刷刷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
d≈ap;k門口,透過窗戶落在地上的光斑裡,蹲坐著一隻肥大的黃花狸,此刻它正抱著一條小黃魚,一邊津津有味的啃著,一邊冷笑著,看向那幾位黑袍巫師。
“嗬嗬,相信?!”
花貓將最後一小截魚乾塞進嘴裡,拍了拍爪子,一邊嚼,一邊重複著剛剛那個詞“我們都相信富人應該多交稅、星星應該老老實實呆在天外……但事實上富人們交的稅越來越少,星星也越來越多掉到地上……這也就意味著相信並不代表事實。”
這是詭辯!
狐五很用力才控製住自己吐槽的衝動。
“哪裡來的野貓!”米利先生身後,一位年輕的三叉劍勃然大怒,抽出法書,似乎想把那隻黃花狸丟出店子。
但立刻,他便被領隊的米利先生粗暴製止了。
“閉嘴!”
米利先生腋下的法書突兀射出一道青光,糊在了那位多嘴的三叉劍臉上,讓他短暫安靜了下來。
然後,這位領隊黑袍才慎重的看向黃花狸“您好,我們在執行巫師聯盟的公務,這是我們的工作證……有什麼意見您可以向聯盟提出申訴。”
黃花狸眯著眼掃了一下湊到它鼻子上方的那張證件,然後才抬起頭,詫異的看了這位黑袍領隊一眼
“竟然這麼有禮貌……你認識我?”
米利先生乾脆的搖了搖頭——雖然不認識,但一隻會說話的貓,即便在巫師世界也是非常少見的,值得他小心應付,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出現在這種敏感的地方、插手這麼敏感的事情。
說不得這隻貓就是聯盟裡哪位大佬化形後遊戲人間。
這個猜測雖不完全正確,卻也不離十。
花貓撇撇嘴“難得……是個聰明人兒……回去告訴‘麵條’那臭小子,鼠仙人想要躲起來,不可能讓他麾下幾隻小老鼠知道的,就算你們把他倆腦子挖出來,也搜不出什麼有用消息。犯不著給他灌吐真劑。”
幾位黑袍臉色愈發難看,但表情也愈發警惕。
因為花貓提到的‘麵條’就是三叉劍局長羅伯特·努德的綽號,自從他成為聯盟這支暴力機構的首領後,魔法界已經很少有巫師敢這麼稱呼他了,而眼前這隻花貓在眾目睽睽之下這番叫嚷,不是一無所知,就是有恃無恐。
一隻會說話的貓,想來不至於一無所知。
至於有恃無恐,不論這隻貓法力強大到可以忽略三叉劍局長,還是這隻貓身後的勢力可以無視三叉劍,都不是他們幾位黑袍惹得起的大人物。
沉默幾秒。
叮當耳朵率先打破店裡越來越壓抑的氣氛。
“這個,”他指了指麵前那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瓶,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是需要我喝掉嗎?”
這隻蠢老鼠現在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米利先生沉吟片刻,伸手一抹,櫃台上的瓶子便消失不見了,換成了一個攤開的筆記本,本子上停了一支白色羽毛筆。
米利先生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不慌不忙道“雖然有些繁瑣,但規矩就是規矩,流程就是流程……所以,麻煩你們再配合一下。”
叮當耳朵茫然的點點頭。
筆記本上,那隻雪白的羽毛筆立刻像聽到音樂響起的拉丁舞者,張揚的抖開了束起的羽毛,在紙頁上留下了一串優美的花體字。
與此同時,米利先生的詢問也恰到好處的響起
“姓名?”
“丁……”鼠人小夥子開口後遲疑了一秒,才慢吞吞回答道“叮當耳朵。”
羽毛筆雪白的羽毛上閃過一道青光,在紙上跳的愈發歡快了。米利先生滿意的點點頭,態度也愈發和煦
“性彆?”
“公性……雄性?”叮當耳朵還是不太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但看得出,它正在努力進步中“唔,男性!”
羽毛筆上再次閃過一道青光,接下來,米利先生問話的速度便加快了許多,從年齡、住址、在d≈ap;k工作時間、擔任職務,到耳朵兄弟離開鼠族地下世界多久、為何沒有參與黑獄戰爭、對鼠仙人觀感如何,等等。
一番問話,顯然已經超出叮當耳朵最初的預計,直把他問的頭暈目眩,兩眼發直,身後的尾巴都軟軟的耷在地上,沒了一絲活力。
然後,米利先生冷不丁問出了他已經問過叮當耳朵幾遍的那些問題
“請問,你知道鼠仙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我不知道。”叮當耳朵耷拉著尾巴,老老實實回答道。
“鼠仙人還在布吉島上嗎?”
“我不確定,真的。”
“鼠仙人在沉默森林有幾處實驗室,你有沒有去過?還記得那些實驗室的位置在什麼地方嗎?”
“去過,但我不記得了……我說過很多遍了,每次去的時候,老祖都帶我們走他開辟的鼠道,一路漆黑,我怎麼可能知道那些地方在哪裡!”
“你們見過其他蛻變成功的鼠人嗎?跟它們有沒有聯係?”
“沒見過,也沒有聯係……”
黃花狸嘴角勾了勾,露出無聲的嘲笑。鼠仙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成就傳奇,為此連他女兒都交給學校守護,聯盟那些老家夥也是沒了方寸,憑什麼覺得兩個剛剛蛻變成功的鼠人能知道祂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