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掉血池!"夜無咎渾身浴血撞向祭壇石柱,鐵鏈崩斷的脆響混著骨骼碎裂聲。墨辰暴喝震碎雲層,鏈錘裹挾宗師威壓砸下。金鱗王虛影抬手阻攔,反震的氣浪掀翻礁石,墨辰喉間腥甜翻湧,經脈如遭萬蟻噬咬。
驚雷炸響時,的水師協同神機營的火器殺至,榴彈炮轟鳴聲震響海麵。墨辰強撐著衝向血池,鏈錘攪動處,池水沸騰如熔金。隨著一聲龍吟,金鱗王破水而出,金色鱗片映得天地皆暗,額間幽冥珠流轉著攝魂紫光。
握槍的手驟然收緊,八品巔峰的真氣在掌心不受控地翻湧——那巨獸掀起的浪濤裡,竟裹挾著能凝滯氣機的寒霧。遠處戰船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三品小羅羅們癱倒在甲板上,耳鼻滲出黑血,顯然已被巨獸的氣勢震碎心脈。
墨辰立即運轉名為"潛龍"的高階功法,宗師初期的雄厚真氣爆發,周身浮現金色紋路,氣勢暴漲。他迎著金鱗王吐出的蝕日毒霧縱身躍起,揮舞鏈錘與毒霧激烈碰撞。兩股強大力量相撞,在半空中引發劇烈的能量風暴,就在此時,金鱗王額間的幽冥珠承受不住衝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失去核心力量的金鱗王失去生機,龐大的身軀轟然墜入海中,掀起的巨浪瞬間吞沒了大半座祭壇。眼見計劃失敗,赤霄閣副閣主夜無咎施展秘術,化作一團黑霧試圖趁亂逃走,卻被及時趕到的暗衛統領沈清霜的音波網纏住,最終被卷入海中,生死未卜。
"快殺了我"陳明遠話音未落,鏈錘已貫穿咽喉。血霧在金色陽光下消散,墨辰盯著神機營千衛逐漸冰冷的麵容,指節將鏈錘捏得咯咯作響。
此前,墨辰已下達命令:千衛王柳配合,操控神機營新型火器榴彈炮。雖此方世界火器威力被限製在手榴彈級彆,足以擊沉任何海上艦船。而陳明遠則率領神機營於陸地設伏,專等海戰結束後,截殺從陸地逃竄的玄陰閣餘孽。
夜無咎原想圍剿陸地神機營,卻低估了火器威力。激烈交火下,他帶去的人手死傷慘重。走投無路之際,夜無咎突然偷襲,擒住陳明遠當作人質,這才覓得一線生機倉皇逃離。
浪濤衝刷著礁石,墨辰跪在血泊中,指尖撫過陳明遠逐漸冰涼的手背。沈清霜遞來的淨魂草還滴著血水,卻被他碾成碎末拋入海中。
海風卷著鹹腥掠過破碎的鎧甲,遠處傳來收兵的號角。墨辰攥緊鏈錘,喉結滾動兩下才發出聲音:"回雲錦城。"他轉身時,染血的披風掃過滿地狼藉。
沈清霜將武器收入鞘中,銀發在暮色裡飄動,兩人並肩走向戰船,身後殘陽如血,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最終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間。
次日,雲錦城的青石板路凝著寒霜,墨辰抬手按了按腰間染血的鏈錘,望向沈清霜道:"沈統領,我需先回淩霄城向陛下複命。不知您是否"
"墨將軍請便。"沈清霜指尖撫過武器裂痕,被冷風吹得眯起眼,"雲錦城還有事務需處理,勞煩將軍代我向陛下致歉。"
"告辭。"墨辰抱拳時,披風上的海水冰晶簌簌而落。他轉身招呼王柳,"傳令下去,整隊進京。"
隊伍碾過薄霜時,八名神機衛抬著一口黑漆棺木格外醒目——棺角纏著素白麻布,霜花在木紋間凝結成蛛網般的紋路。王柳湊近時,聽見墨辰低聲吩咐:"入秋後送回陳府,交給他夫人。"少年副官喉頭動了動,終究沒問起棺中人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咬痕。
三日後,淩霄城的晨霧裹著細雪。墨辰與王柳立在宮牆陰影裡,染血的披風在穿堂風裡獵獵作響,驚得簷角銅鈴"叮當"相擊。遠處更鼓聲沉沉,與記憶中海戰裡鏈錘砸在敵艦上的悶響重疊,震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王柳摸了摸腰間未褪的孝帶,忽然發現將軍肩甲上的海水,已凍成了暗褐色的冰碴。
金磚地麵傳來戰報摔落的脆響,階下宮女手中茶盞劇烈搖晃,險些脫手。葉昭鳳鳳目含霜,鎏金護甲在桌案上劃出五道深痕:"南洋三王的艦隊已抵龍淵海,玄陰閣殘黨卻仍在興風作浪?八百裡加急奏報,赤霄閣副閣主夜無咎至今生死未卜!"
王柳垂眸掩去眼底寒芒,九品初期的威壓悄然散開,壓下殿內浮動的不安。"陛下,神機營的新型火器雖重創敵軍,但幽冥珠碎片散落海域,恐再生變數。"她話音未落,墨辰已單膝跪地,鏈錘重重磕在地麵,震得地磚微顫:"末將請命,三日內必查清夜無咎下落!"
葉昭鳳望著墨辰鎧甲上未乾的血跡,想起他麵具下楚凡的麵容,語氣不自覺放軟:"墨將軍辛苦了,先退下吧。"
退朝後,暮色浸透宮牆。墨辰應葉昭鳳密召,踩著積雪踏入棲鳳宮。簷角銅鈴在穿堂風中輕響,與他腰間鏈錘的碎冰聲交織,驚起簷下夜鴉。殿內燭火搖曳,映得葉昭鳳攥著天山地形圖的指尖泛白。
"夜無咎生死未卜,你明知寒淵有詐還要去?"她的鎏金護甲深深掐進檀木桌案,聲音裡混著怒意與顫抖。
墨辰解開衣襟,心口紫黑毒紋如活物般蠕動。"沈清霜一年前去天山取清血果時遭人圍攻,當時樹上僅餘一枚。"他握鏈錘的手因毒性發作而顫抖,兵器在青磚上拖出刺耳聲響,"如今已過一載,清血果恰好成熟兩季,他們算準了我必須去取。"
葉昭鳳突然掀翻藥盞,瓷片迸濺聲驚得銅鈴驟響:"楚凡!你去年中了噬魂釘,至今傷痕未愈,這次又"她轉身從暗格裡取出半幅冰蠶絲甲,針腳細密處還染著陳舊血漬,"穿上這個,寒淵的幽冥鎖鏈專破武者氣勁。"
墨辰指尖撫過甲胄修補痕跡,喉間溢出黑血:"昭鳳,你看這毒紋。"他蘸血畫出扭曲符文,"赤霄閣用鎖魂陣圖煉毒,分明想借我打開寒淵秘道——清血果樹紮根靈脈,他們毀不了樹,便要引我入甕。"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葉昭鳳驟然蒼白的臉。她猛地抓住他手腕:"寒淵地形如迷宮,赤霄閣經營十年,暗河全是淬毒陷阱。你若孤身犯險"
突然,一個畫麵從楚凡(墨辰)腦海裡掠過:我就說天山為何那麼熟悉,原來野史中曾有記載,天山上有可能藏著大乾王朝古武道的頂級秘密,或許這次天山之行能恢複我宗師巔峰,甚至衝擊更高的境界也說不定。
女帝原本打算開口製止,突然楚凡這些心聲一字不漏傳入她耳中,剛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帶神機營連夜啟程。"墨辰握緊她掌心,指腹擦過她舊傷,"三日後必攜清血果歸。"轉身時,鏡中兩人身影交疊——鏡中她的鳳袍與他的染血披風纏成死結,恰似他們解不開的宿命。女帝不再勸阻他,畢竟向死而生,或許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說不定。
當棲鳳宮的鳳鳴傳訊笛劃破夜空,三千神機營已頂著霜雪馳出城門。墨辰胸前毒紋隨馬蹄顛簸翻湧,行至天山南麓時,忽見山道冰棱刻著赤霄閣纏枝暗紋。
"散開戒備!"他暴喝未落,數百黑影自懸崖倒掛而下,淬毒鎖鏈劃破夜色。幽冥衛結成鎖魂陣,黑氣順著鏈錘紋路鑽入經脈,劇痛中聽得沈清霜在山巔疾呼:"小心!是攝魂毒霧!"
夜無咎的鎏金麵具在月光下浮現,掌心托著半枚清血果:"墨將軍,想解毒?先嘗嘗我的'萬蟻噬心'如何?"他身後,林夜與林蔚然化作半蛟形態,利爪帶起的腥風裹著螭吻殘毒。
墨辰鏈錘劈開毒霧,卻覺經脈如焚。千鈞一發之際,三道金色流光撕裂雲層——葉昭鳳竟親率禁衛軍馳援,玄鐵劍揮出的劍氣與鏈錘光弧絞碎鎖魂陣。"取果!"她的怒吼混著戰鼓,震得冰棱如雪崩墜落。
墨辰衝向夜無咎,指尖即將觸及清血果時,忽見對方眼底閃過陰笑。寒淵深處傳來沉悶轟鳴,無數冰錐破土而出,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冷殺意——這不是單純的埋伏,而是赤霄閣為他量身定製的死局。
百年一遇呼嘯的寒潮,如千萬把鋼刀割裂夜幕,神機營將士懷中的火器在極寒中結滿冰霜,引信被凍得脆裂成齏粉。夜無咎張狂的笑聲混著冰淵轟鳴,鎮魂幡卷起的黑霧中,怨靈化作冰刃射向封印缺口。
葉昭鳳周身騰起赤色罡氣,九品初期的威壓震碎近身怨靈,玄鐵劍卻在觸及鎮魂幡的瞬間結滿冰棱。她銀牙緊咬,鳳目燃起烈火:"墨辰,助我!"話音未落,墨辰鏈錘猛地砸向地麵,金色龍紋順著裂縫蔓延,與葉昭鳳周身的赤色靈氣轟然相撞。
兩股力量交融的刹那,天山山神虛影自雲端顯現。夜無咎瞳孔驟縮,揮幡召回所有怨靈,黑袍下探出十二根漆黑鎖鏈,竟強行將墨辰與葉昭鳳的靈氣牽引向鎮魂幡。
"想借山神之力?晚了!"他狂笑著將手掌按在玄冰柱上,整座冰淵的寒氣瞬間凝成百丈冰錐,朝著眾人當頭砸下。
神機營千衛王柳想要支援,卻見林夜、林蔚然趁機撲向封印缺口。千鈞一發之際,葉昭鳳突然棄劍,雙掌拍出九道赤色掌印——竟是失傳已久的"鳳舞九天"!掌風所過之處,冰錐寸寸崩解,怨靈哀鳴著化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