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第二十六師團陣地上空。
一架編號為192的颶風戰鬥機，優雅地穿過由朵朵黑雲組成的防空火力網。
地麵上的防空炮五花八門，不僅有數門小口徑的單管九六神炮和九八式高射機關槍，甚至還有一門仿造德三的九九式88毫米防空炮。
那些在颶風戰鬥機附近炸開的黑雲，不是時間引信就是近炸引信炮彈產生的破片彈幕。
說來也是奇怪，方子翼上戰場的時間還未滿一個月，但此時他的表現卻一點也不輸於久經沙場的老鳥。
第一次麵對如此密集的防空火力網，狀態居然一點也沒受影響。
鎖定一門最粗的防空炮後，他毫不猶豫地駕駛著戰機向敵人的陣地發起俯衝。
隨著高度越來越低，各類小口徑的高射機槍也加入了阻止方子翼進攻的隊列中。
時不時在機頭前方炸開的黑雲，讓颶風戰鬥機不由自主地開始搖晃。但他的眼睛始終緊緊盯著那門88毫米防空炮，並且在心中默算高度。
昭和防空，十防九空。
地麵的鬼子們企圖用密集的火力乾擾敵人投彈，就算不能打下那架颶風戰鬥機，隻要迫使對方浪費掉稀少的航彈就算成功。
很顯然，方子翼並沒有受影響。
在他的操縱下，戰機如同獵鷹般敏捷，甚至還能把握住時機用勃朗寧機槍掃射。
鬼子每一發炮彈都徒勞無功，就像三式燒霰彈一般，隻能淪為慶祝的爆竹。
到達投彈高度後，颶風猛地拉起機頭開始爬升。而那些機尾處的防空炮彈，就像是在歡送客人一樣。
“轟！”
兩顆227公斤的航空炸彈落在高炮陣地上，原本還在狗叫的鬼子們瞬間死傷無數，殘肢伴隨著沙袋裡的沙土揚得滿天都是。
那門對空一師威脅最大的88毫米防空炮，已然成為了192新的戰績。
“蕪湖！太爽了！”
究竟還是二十四歲的小夥子，在完成一次緊張刺激的俯衝投彈後，方子翼坐在機艙裡興奮地吼出了聲。
很快，通訊頻道裡傳來了王亥隊長的聲音。
“乾的漂亮！”
“你小子天生就是當飛行員的料！第一次麵對密集防空火力網的感覺怎麼樣！”
聽到自己隊長的話，方子翼沒有急著回複。
編號為192的颶風戰鬥機，稍微調整切入角度後便再次朝著地麵俯衝而去。
十秒後，兩發紅日火箭彈精準地命中高炮陣地。一門九六神炮直接彈射起飛，炮管扭曲得像老樹根一樣。
不過還好，它並不孤獨。四名炮組成員無一例外，全部追隨男人們的防空炮而去。
完成一次教科書式的舔地後，方子翼略帶喘息的聲音從通訊頻道內傳出。
“密集？我隻是隨便扭一扭就躲開了那些防空炮。”
“隊長，我說句心裡話。麵對這些黑雲，我心裡毫無波瀾，甚至還想笑。”
“如果鬼子的防空密度隻有這種水平，那我單方麵宣布華北之鷹已經是過去式，在下八路軍空一師民國之鷹。”
如此朝氣蓬勃的發言，讓王亥隊長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編號079的噴火機槍機炮齊發，數道火舌在鬼子群中濺起陣陣血霧。
僅僅過去了十分鐘，一個大隊的鬼子便傷亡過半。如果沒有那些野戰防空炮的保護，地麵部隊甚至沒有登場的機會。
“收隊！接下來把戰場交給晉察冀軍區的同誌們。”
“機體有損傷的人及時彙報，必要的時候允許跳傘，你們的命永遠比飛機重要！”
空一師離開後，一分區的楊司令帶領著五個團進入戰場。
戰士們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負隅頑抗的鬼子，隨後一個團的人手去處理同蒲鐵路，剩餘的四個團則是在敵人陣地的基礎上修建工事。
······
萬全，駐蒙軍司令部。
“你再給我重複一遍！？”
“第二十六師團遭受到了八路軍的襲擊？對方還出動了數十架戰鬥機？”
“079和192同時出現在他們部隊的上空？已經有一個大隊的武士被敵人乾掉了？”
現任司令官甘粨重太郎中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通訊兵送來的情報是假的一樣。
駐蒙軍的地盤很大，包含察哈爾南部、晉省北部和綏遠東部。單從地盤上來看，甚至比第一軍的防區還要廣闊。
但他們的總體兵力卻少的可憐，現在隻有一個師團，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和一個騎兵集團。
這倒不是因為曆任華北方麵軍的司令官自大，而是因為上述部隊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就拿晉省北部來說，那裡既有城市又有山地，而且盛產煤礦。通過公路和鐵路還可以直達綏遠和太原，可以說是晉省的北大門。
普通的乙種師團，根本沒有資格看一眼。
駐守在那裡的第二十六師團，是日軍第一批采取三聯隊模式的新師團。
各級指揮官都在關東軍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甚至還有不少人參加過諾門坎戰役，當屬乙種師團中的頂尖戰力。
相比於二旅團四聯隊的臃腫陣型，三聯隊師團更加靈活。
更何況他們還專門配備了裝甲車，具有很強的偵查、迂回和偷襲能力，非常適合在當地的地域作戰。
但就是如此強大的部隊，僅僅一個照麵的功夫就被蒸發了近千人。
“嗨！”
“這就是對方發來的電報！”
聽到確認後，甘粨重太郎眉頭皺的更深。片刻後，他帶著一眾參謀來到了軍事地圖旁。
第二十六師團的駐地是大同，那裡是北同蒲鐵路的起始站。
八路軍主動發起進攻隻有兩個可能，那麼是以攻為守，斷絕己方支援的可能性。
畢竟他們經常從大同出發，一路坐火車南下支援。
如果中原會戰沒有敗的那麼快，第一軍需要的野戰防空武器便會沿著鐵路直達運城，甚至是直接送到風陵渡。
第二種可能，那就是對方要奪取貫穿晉省南北的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