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來。
之前他跑去解手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一個礦泉水瓶。
礦泉水瓶裡麵的東西,極有可能是某種引凶魚的藥!
“哐啷!”
船劇烈晃動。
我和董胖子都摔倒在甲板上。
這船太小了,如此密度大的凶魚群,根本劃不出去,一旦船被它們掀翻,三個人全得葬身魚腹!
老家夥竟然通過這種魚死網破的方式,拖我們一起去死。
“胖子,你東珠呢?!”
“走得太急,沒帶來啊!”
完犢子!
慶伯笑得更加癲狂了。
董胖子趕忙從甲板跑到了船艙,拎起了慶伯。
“老家夥!快驅魚!!!”
“驅魚乾什麼?我們下去跟它們一起玩耍,哈哈哈!”
我出道以來,也算見過不少大場麵了,可被搞得如此焦頭爛額,還算是第一次。
危急萬分當口,我想起了上次文姐“屠天兵”的做法。
屠天兵的底層邏輯為,將一群魚弄死一兩條,讓魚群去攻擊死魚,人乘機從包圍圈中逃出生天。
當然,屠天兵的辦法隻對凶魚群有用,對普通的魚群起不到任何效果。
我立馬抄起了一杆魚叉,轉頭衝董胖子大喊。
“你跟一個老瘋子廢什麼話!快過來殺魚!”
董胖子趕緊跑了過來。
兩人掄起手中的魚叉,往海裡凶猛刺去。
儘管魚的密度很大,但我沒有什麼叉魚的經驗,船又在劇烈晃動,好幾次都捅空了,手中的魚叉還被魚群給卷了下去。
萬幸的是,董胖子刺中了兩條,將魚弄到甲板,狠狠摔死。
我趕緊跑過去,拿出匕首,破開魚肚,再將它們用力往遠處海麵一甩。
帶著血腥的魚肉,立馬引起了魚群的注意。
船下魚群翻滾,水花四濺,它們往死魚處湧去。
我們能明顯感覺到被頂起來的船重新落下,吃上了水。
“劃船!”
兩人抄起半截漁篙,趕緊將船劃了出去。
船艙裡的慶伯,瞠目結舌地瞅著我們。
他大概率沒有想到,我們竟然用這種辦法逃得一條生路。
我們生怕凶魚群再追來,不管方向,緊急往前劃了半個小時,離開了那片海域。
待船停下來之時,才發現轉了一個大圈,竟然快返回大壺山島了。
兩人累得夠嗆,癱坐在甲板上,大口喘息。
慶伯竟然開口對我們誇獎。
“厲害!這種應變能力,難怪能逃出流月島!”
“不過,你們往遠處仔細看一看,還有更糟糕的事等著!”
董胖子嚇得立馬竄了起來,朝遠處看。
我卻覺得慶伯的聲音不大對勁,猛然回頭一瞅,腦瓜子嗡地一下。
慶伯艱難晃動著身軀,正在咬旁邊鋒利的魚鉤!
他準備用魚鉤來鉤自己的喉嚨!
我趕緊跑了過去,一掌朝他拍下,將他給打暈。
董胖子瞅著一動不動的老頭,爛著一張臉,撓了撓頭。
“咋辦呢?這老頭,我們好像對付不了啊。”
我也認輸了。
“算了,將他帶給廖小琴吧,讓她來對付。”
正準備劃船靠近大壺山島,岸邊竟向我們駛來了一條船,抬眼一瞅,劃船之人竟然是三叔公,船頭上坐著廖小琴,她肩膀上還站著陰鴿小黑。
“小孟、小董!”
三叔公在遠處朝我們打著招呼。
這都不用說,估計廖小琴聽到我要去找旬夷妖樹,放心不下,後麵悄悄跟來了大壺山島。
大概率來島之後沒找見我們,由於之前陰鴿小黑與我們混了好幾天,它能嗅到我們正在大壺山島附近海麵的信息,便找了過來。
董胖子長呼了一口氣,直接仰躺在了甲板上。
“行了,交給他們吧,道爺被折騰壞了。”
沒一會兒。
三叔公的船已靠近。
他扶著廖小琴,登上我們的船。
廖小琴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臉上沒啥血色,不過卻笑意盈盈地看了看我。
“看這樣子,吃癟了?”
我擺了擺手。
“可彆提了,這老頭比你還要難搞”
眼瞅她目光一冷,我立馬改了口。
“我的意思是,案子已破、人也逮住了、審訊已完成,剩下的追贓工作,你們來吧。”
廖小琴說:“你把情況講一下吧。”
我將自己為什麼猜出來是慶伯奪了樹,以及從昨晚來大壺山島之後所發生之事,簡單講了一遍。
三叔公聽完都傻了。
“小孟,你腦子太好用了。”
廖小琴聞言,嘴角微微上翹,神情不屑。
“切!也不看是誰帶出來的?”
咦?
她這好像在表揚我?
破天荒啊!
“還愣著乾什麼?去給他解了穴。”
我起身走到慶伯的身旁,給他解了穴。
慶伯悠悠轉醒,瞅見船頭多了三叔公和廖小琴,表情複雜,眸底絕望。
廖小琴緩步走了過去。
“慶伯?”
慶伯沒吭聲。
廖小琴俏臉頓時沉了下來,突然拿出了一枚玉佩,向慶伯展示了一下,嘴裡嬌喝一聲。
“刜!!!”
忽然!
本來躺在船艙床上的慶伯,臉色一陣驚恐,直接摔了下來,滿臉詫異。
“你”
廖小琴將玉佩給收起。
“可以好好聊天了麼?”
慶伯躺在地上,老眸驚悸,咽了一口唾沫。
“可以”
廖小琴得瑟地衝我挑了挑眉毛,轉頭對三叔公淡淡吩咐了一句。
“先回漁村。”
話音落下。
她站立在船頭,背負雙手,任由海風襲身,秀發飄飄,衣衫烈烈,一派傲然瀟灑的女俠姿態。
我和董胖子都傻了眼。
這他娘就搞定了?!
我記得上次在虢巫侯墓,廖小琴喝阻蠶蟲人,也是拿出了那枚泛著幽幽光芒的玉佩,嘴裡同樣嘣出一個古音古韻、極具穿透和爆破力的字,蠶蟲人嚇得當場轉身而逃。
這次她對付慶伯的辦法,居然還是一樣!
廖小琴到底什麼身份?!
三叔公手執漁篙,對董胖子交待:“小董,你彆發愣了,快去撐另一艘船。”
董胖子聞言,抽了抽鼻子,跳上了另外一艘船,撐起了漁篙。
兩艘船同時返回漁村。
到了岸邊,三叔公將慶伯身上的繩子全給解了,還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慶伯老臉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不敢,不敢”
他唯唯諾諾地跟在廖小琴的身後,慢慢走著,甚至都不敢超過她。
到了慶伯的那間木屋門口。
廖小琴回頭吩咐三叔公。
“叔公,我和慶伯要在裡麵談事,你彆讓任何人進來。”
他們兩人進去之後,三叔公將房門給關起,對我們笑了一笑。
“兩位,你們先去漁村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