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胖子見我著急,忙不迭換衣服,開口詢問。
“到底尋什麼寶?”
“旬夷妖樹!”
“什麼玩意兒?!你不會說封石門的神秘人是阿東吧?”
“不是!”
“那是誰?”
“慶伯!”
董胖子愣在原地,肥臉抽搐。
“大壺山島的瘋癲老頭?怎麼可能是他?!”
兩人離開船,一躍上了岸。
我邊往島內快速走,邊反問董胖子。
“慶伯雖然瘋,但人不傻,他作為經驗豐富的老漁民,在禹太公斷虹雲出現之時冒死出海,你覺得合理嗎?”
“當然不合理!可他不是說為了追一條大蘇眉魚麼?我可聽阿東說過,蘇眉魚是海中奇珍,一條極品蘇眉魚價格高得離譜,能抵漁民的半年收入,他冒死賺錢也正常啊。”
“好,就算這事正常!阿東救慶伯上了船之後,他準備動手打文姐,你可能看不出來,可我跟廖小琴練了幾年,雖然學的是點穴,卻能觀察出慶伯那幾下動作有著深厚的功夫底子,一位老漁民,身體可以很棒,怎麼還會武功?”
“也許人家以前練過,不是有一句話叫高手在民間麼?”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但你記不記得屍燈拜月密室中最後一組壁畫的內容?”
董胖子想了一想。
“旬夷國君與黑龍戰鬥,勝利之後攜帶妖樹,由一位艄公帶他出海,前往流月島。”
“艄公後背的紋身什麼模樣?”
“怪鳥圖騰啊!脖子像鶴、爪子像鷹、尾羽像鳳凰,有什麼問題麼?”
“慶伯上船之後,衣衫襤褸,雖然看不大全,可我還是見到了他後背一角露出了紋身,鳳凰尾,與壁畫內艄公後背紋身幾乎一樣!”
“”
這話一出,董胖子都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我繼續解釋。
“這還不算完!我們離開流月島之時,你不是在島上撿到了一塊黑皮麼?你以為是自己的皮帶老化掉皮,其實不是,它是小作坊的人工皮革,常用在皮鞋、腰帶、水靴、箱包等上麵,價格非常便宜,窮苦老百姓常買,可用不了幾個月,這東西一定會爆皮脫落。”
“你撿起它之後,我仔細觀察過,所有上島之人,沒有一人穿戴這種廉價人造皮革製品,我們所見到的人當中,唯獨慶伯穿著的水靴為人造皮革製成的,上麵還爆了不少皮。足以證明,他極有可能上過流月島!”
“冒死出海、一身功夫、怪鳥紋身、上過島礁,這四點一綜合,如果慶伯不是背後那個奪樹的神秘人,我把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董胖子已經傻眼了,撓了撓頭。
“你小子眼睛這麼毒嗎?”
不毒不行。
尋龍身浸黃泉,點穴手推死門。
看風水、破機關、玩古董,全得依靠一雙眼睛,稍有不慎,極容易墮入萬丈深淵。
悶頭快走了一會兒路。
董胖子問:“你說慶伯到底什麼身份?”
我搖了搖頭:“不敢確定,但極有可能是旬夷國的守陵人。”
董胖子眉頭緊皺:“艸!世上還真有這種傳承幾千年的守陵人?”
我說:“放在半年之前,打死我都不會信。可現在,哪怕有人告訴我,你其實就是一頭豬變的,我半點都不帶懷疑的。”
董胖子回道:“滾一邊去!”
之前在船上,我曾不經意向阿東打聽,阿東說慶伯的家就在大壺山島西南角偏僻之處,單獨一棟四柱柚木屋子,住了好多年。
漁民善良淳樸,曾打算集資給慶伯修一間石頭房,可老頭不讓,寧願住木屋。
柚木雖然防水性能很好,但架不住海邊太潮濕,幾乎每年大家都要給慶伯維修一遍屋子,生怕老頭睡覺時會被風浪連人帶屋刮進海裡。
我感覺慶伯是故意為之,無論裝瘋賣傻還是單獨居住,大概率是不想與漁民接觸太過頻繁,怕泄露自己的身份。
夜晚三點多,漁民全都在睡夢中。
兩人快步前行,二十來分鐘之後,見到了一棟獨立小木屋,它一半架在岸上,一半架在水裡,孤零零的。
我對董胖子交待。
“彆出聲,直接衝進去,第一時間製服他!”
董胖子衝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
“沒毛病!”
話音剛落。
兩人像暗夜行者,小心翼翼地潛到了木房子前。
月光很好,木門縫隙很大,足有三指寬,往屋子內漏著光,可從外麵還是看不清楚裡麵的情況。
我比劃了一個手勢。
董胖子一腳踹開了門,身子閃到一邊。
沒反鎖!
我管不了那麼多,第一時間衝了進去。
這是一個前後兩間房的木屋,外麵是飯廳兼雜物間,裡麵是睡房,臥室門也半掩著。
兩人衝進臥室一看。
沒人!
我立馬探手摸了一下被子。
涼的!
難道慶伯今晚沒睡這裡?
不應該啊!
在船上我向阿東暗中打聽的時候,他說慶伯這幾天都在大壺山島上曬魚乾,沒離開,人哪兒去了?
董胖子低聲問:“怎麼辦?!”
我立馬轉身,將外麵的木門、睡房門,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找東西,動靜小點!”
董胖子問:“要不要我去外麵守著?”
我擺了擺手:“本來需要,可你一旦離開我的視線,絕對會整出幺蛾子,我害怕!彆再說話了,動作快點!”
兩人的目的是旬夷妖樹,如果能找到寶物離開,慶伯是守陵人也好、奪寶賊也罷,跟我們屁關係都沒有!
由於臥室窗外的月光很好,我們甚至都不需要開手電,俯身在四處翻找起來。
這裡空間不大,而且全是木頭構造,上方也沒閣樓,可藏東西地方不多,僅僅五六分鐘,我們就已找完臥室,根本沒有旬夷妖樹的影子。
我示意去外麵的雜物間找一遍。
可剛想抬手拉開半掩的臥室門,我立馬停住腳步,將董胖子給扯住了。
董胖子不明所以。
我手指了一指雜物間外麵的大門。
董胖子往外瞄了一眼,想說什麼。
我立馬捂住了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雜物間大門有三指寬的縫隙,我們進來之時,見到月光透過縫隙漏進房子,可現在,月光全被擋住了,縫隙處一片漆黑。
而我們所處的臥室,窗外月色依然皎潔,天上並沒烏雲遮擋。
這隻能說明,大門外站著一個人,擋住了月光。
他可能覺察出屋子裡存在異常,正在門外觀看!
董胖子用口型詢問。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