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著文姐眼神的方向望去,遠處雨霧迷蒙的海麵上,隱隱約約有一盞燈。
由於距離有一些遠,加上海浪起伏不定,時有時無。
董胖子咽了一口唾沫。
“文姐、小孟,咱們仨是不是見到海市蜃樓了?”
我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
海市蜃樓屬於光的全反射現象,常出現在晴朗、無風、平靜的氣象條件下,在這種煙雨迷離之中,不大可能產生。
董胖子又問:“難不成像在屍燈拜月密室一樣,我們出現幻覺了?”
文姐回道:“也不大可能,如果是幻覺,每個人頭腦中的影像不一樣。”
作出這兩個判斷之後,我們對視了一眼。
生機出現了?!
眼瞅那一盞燈越來越近,我們也不管對方是誰、是否可以看見、能不能聽到,開始卯足了勁拚命搖手,衝著燈大聲喊叫。
可喊了好一陣,對麵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還有偏離我們而去的趨勢。
“文姐!你包裹不是還在麼,把探照燈拿出來,這樣喊沒用!”
“害!你瞧我這記性!”
文姐趕緊掏出了防水探照燈,朝著遠方反複打燈語。
燈光一出,還真起到了效果。
對麵那盞燈開始朝我們的方向靠攏。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我們欣喜若狂,竟然是一艘漁船,還挺大的。
董胖子激動的都快要哭了,瘋狂揮舞著手,扯著嗓子胡言亂語。
“老鄉!自己人!你們彆害怕,開門,快開門呐!”
就在此時,雨霧之中有一隻鳥,撲棱翅膀,率先朝我們飛了過來。
三叔公的陰鴿!
一瞅見它。
我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立馬鬆了。
這一鬆懈,本來就有點抽筋跡象的腿腳,立馬像被人擰毛巾一樣扭動,腿肚子發抽,雙手無力,再也抱不住木板,撲騰了幾下,身軀往海底沉去。
“救我”
話還沒講完,又腥又鹹的海水往口鼻耳瘋狂灌入,嗆得肺都要炸了。
我手腳很快就被人給扯住了。
他們第一時間將我拉起,拖到了木板邊,一人架住我一條胳膊,確保我不再沉海。
董胖子說:“你看你,好端端又開始犯病自殘了不是?”
文姐滿臉疑惑。
“小孟還有這毛病?”
董胖子一本正經地解釋。
“唉,文姐,你是不知道,這小子腦子裡有一顆大腫瘤,醫生說壓迫了腦神經也就是我們嘴裡常說的腦殘,神經病發作幾年之後,人就會掛掉,他也沒多少日子好活兒了,怪可憐的。”
文姐聽完,瞠目結舌,轉頭瞅了瞅我,眸底溢滿了濃濃的母愛。
“就不能治嗎?”
董胖子還要張嘴胡咧咧。
我惱火不已。
“去你大爺!老子是腿腳抽筋了”
陰鴿已經飛過來了,停在廖小琴的身上,嘴裡發出急促無比的“咕咕咕”叫聲,顯得萬分著急。
“小孟、小董,是你們嗎?!”
三叔公的聲音!
董胖子仰頭嚎叫。
“叔啊,你快點吧,再慢一會兒就隻能當撈屍人了!”
船速度疾快到達了我們身邊。
三叔公見到我們,欣喜若狂,立馬拋下了繩鉤,將幾人給扯了上去。
除了三叔公,我在船上還見到了阿東。
“趕緊進船艙換衣服!”三叔公對我們說了一句之後,第一時間俯身察看廖小琴,神色非常焦急:“小主!小主!”
見已經有人照顧廖小琴了,我攙著董胖子的肩膀進了船艙,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人靠在艙壁,感覺幾近虛脫,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之後,發現船依然在海麵航行,隻不過雨已經停了,天空太陽升起。
董胖子躺在旁邊,呼嚕聲震天響。
耳朵傳來外麵的爭吵聲。
“劉小姐,我對範連虎在裡麵之事毫不知情。”
“不知情?三叔公,我信了自己的朋友,他說你有絕對的實力能對付範連虎,才答應你來流月島,結果卻發現你玩得一手好牌,既利用了我,又能讓我和範連虎麵對麵火拚,死了誰你都可以不履行承諾,你敢說不是嗎?!”
“劉小姐,我知道老頭子無論說什麼你都不會信,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答應你對付範連虎之事,我絕對會做到的。”
“嗬嗬!範連虎身受重傷跳海,活下來的幾率為零,你去龍宮找他?”
“所以,老頭子打算先給你補償,表達心中的歉疚。”
“我劉曼文不缺錢!”
“”
我走出船艙。
瞅見十幾捆錢,被文姐憤怒地甩在了甲板上。
三叔公老臉滿是尷尬,站在原地。
我衝文姐笑了一笑,俯身將錢撿起來,遞給了她。
“姐,錢不咬人,算我給你的,行麼?”
文姐不肯收,手指著三叔公,神色冷冽。
“三叔公,也就是我認了小孟做一輩子的弟弟,看在他的麵子上,此事不再計較。”
“可我得提醒你,大家都是腦袋彆褲腰帶在江湖討生活,你這種事做多了,當心以後鬼纏身!”
她轉身返回船艙了。
我瞅了瞅三叔公。
“有煙嗎?”
三叔公掏了煙出來遞給我。
我點著抽了兩口。
“如果我是文姐,可能會推你下海。”
這種一心義氣卻換來對方挖好的墳坑之事,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三叔公長歎一口氣,在我旁邊坐下來。
“小孟,小主進屍燈望月墓之時,什麼都沒跟我講,我並不知道範連虎等人已經提前進去了。老頭子在外麵看了十幾天的灶火,接到陰鴿傳來小主的消息,便立馬往回趕,路上給家裡去了電話報告。”
“家裡說,讓我先聯係劉曼文,條件就是替她收拾範連虎,然後我就通過彆人介紹,聯係了她,劉曼文一聽到我開出的條件,毫不猶豫答應前來。”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情況就是如此。”
我反問他。
“你的意思,在家中你地位太低,沒資格知道太多事嘍?”
三叔公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個可能性倒是有。
金蠶蛻之事,前麵一直是廖小琴一個人在折騰,直到最後去找我哥奪寶,三叔公才參與了進來。
這說明,天棺重寶的情況,即便是屬於廖小琴所在那個神秘組織之人,也不能儘知。
我對三叔公口中的“家”,心中愈發好奇,決定套一下他的話。
“廖小琴讓我上岸後先回家,我出了廣市機場後,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