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胖子興奮的聲音哆嗦。
“要不說小孟腦子開過光呢,上麵肯定是正兒八經的旬夷國主墓室!”
“不僅廖小琴可能在上麵,好東西也絕對在!”
話音剛落。
這貨就想動手去掰像吊頂一樣的多孔青銅門外麵條狀鎖扣。
我立馬扯住了他。
“等一下!”
董胖子滿臉疑惑。
“救人取寶啊,再不上去,黃花菜都涼了!”
我轉頭問文姐。
“文姐,這是不是魯班九連環?!”
文姐仔細瞅了幾眼。
“對!不過它好像是改進的,正常魯班九連環鎖在青銅門表麵安上九塊可旋轉的銅板,必須按順序擰動,拚接成一塊完整圖騰才能打開,錯一步將徹底鎖死。可它這個,好像將活動銅板全設置在了九個圓孔裡麵,需要靠旁邊青銅條擰動進行拚圖,難度大上了一倍。”
很糟糕!
我的優勢在於尋龍點穴,對這種奇技淫巧之術,大弱項。
一旦動手弄錯了,它必會被徹底封死,前麵所有的努力全要白費。
我抬手過去,輕輕觸碰了一下,可一想到廖小琴的性命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又立馬縮了回去。
“文姐,我不大懂,你會嗎?”
文姐銀牙咬唇。
“倒學過一些,但也不算太精通,你信得過我嗎?”
“萬一出了差錯,可就無法挽回了!”
我深呼吸幾口氣。
“上!”
文姐愣了一下,見我神情堅定,搓揉了幾下手,身子靠了過去。
我沒有選擇。
從人形石山被封堵的大石門,以及眼前自外反鎖的九連環青銅鎖,可以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範連虎等人進墓,廖小琴黃雀在後奪寶,後麵必然還有毒蛇一般的神秘力量尾隨他們而至,對方將廖小琴反鎖在了上方,再將屍燈拜月風水局大石門給封死,企圖令他們全死在墓中。
這股神秘力量到底是誰、人在哪兒、有沒有跟隨我們幾人而來,完全搞不清楚。
當務之急,必須將廖小琴救出來,趕緊離開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地方。
文姐能打開海底沉船漢白玉石棺鎖扣,無論是經驗還是技術,都比我要強,隻能讓她來賭一次。
賭,不一定能贏。
不賭,絕對會輸。
文姐額頭往外沁出了不少汗,秀發黏滿了臉鬢,她卻根本顧不得撩起,臉色潮紅,胸口起伏,開始小心翼翼地掰動外麵的青銅條。
“哢噠、哢噠、哢噠”
青銅條摩擦的響動聲不斷傳來。
這聲音很細微,可每一次入耳,都像鼓錘在敲擊鼓麵,而我的心則如同鼓麵上的豆子,不斷被彈起。
隨著文姐指尖的不斷撥弄,門板上的青銅孔洞,被逐個彈出來青銅片給封住。
隻要全部孔洞被封住,組成一副圖,證明機關已破,青銅門必然可以被打開。
其實,盜墓行當的人,對魯班沒啥好感。
畢竟,他創造的這些玩意兒,如同神技一樣,讓人防不勝防。
旬夷國存在於東周列國末期,地理位置又靠近魯班所在的魯國,他們對這種九連環技藝,倒傳承的挺精通。
孔洞不斷被封住,一副圖案逐漸顯露了出來。
一隻怪鳥,鶴的脖子、鷹的爪子、孔雀的尾巴。
與方秘書等人在下麵疑塚墓室見到的幾乎一樣。
這必然是旬夷國的圖騰。
它僅剩下一隻眼睛未被拚上!
正當文姐準備掰動機關銅條,將青銅門最後一個孔洞封上之時,她突然止住了手,轉頭瞅向了我,喘著大粗氣,指尖微微顫抖。
她緊張了。
急需鼓勵!
我衝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繼續!”
文姐聞言,深吸一口氣,轉身最後一次掰動外麵的青銅條。
她本來準備向左撥,可猶豫了幾秒,往右撥動了一下。
“哢嚓!”
青銅門內本已閉合的所有銅片突然全部張開!
鳥圖騰消失了!
外麵用來撥動機關的青銅條彈跳脫落,化成了一道美妙的弧線,瞬間掉入幾十米深的地麵。
我腦瓜子嗡地一下。
全鎖死了!
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
文姐臉色蠟白,難受地閉上了眼睛。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唯有亂石堆煙囪中升起的熱氣,依然悠閒地在往青銅門的孔洞裡灌去。
那一瞬間,我腦海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做什麼。
“艸!什麼狗屁九連環,道爺給你來個十連擊!”
董胖子見打開徹底無望,勃然大怒,掄起了身上的洛陽鏟,對著青銅門猛然幾鏟子狠狠懟了過去。
我大驚失色。
這玩意兒用暴力砸,還不知會引發什麼暗器,到時大家全得完蛋!
剛要扯住這二貨,耳聽“哢”一聲響動,青銅門在董胖子暴力狂砸之下,竟然往下垂開,隻剩下右側的門軸吊著它,發出吱嘎嘠的晃動聲,一個往上的甬道呈現在了我們麵前。
我與文姐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這不是普通的九連環!
凡腦子正常的破九連環高手,都會按正確的順序解開鎖,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可它卻反其道而行之,必須先徹底鎖死它,再進行暴力拆卸,隻有走過這兩條自我作死的路,才能安全打開。
匪夷所思的防盜思路!
我們誤打誤撞,竟然攻破了它。
廖小琴命不該絕!
董胖子都快笑癲了。
“哎呦臥槽!簡直太特麼臥槽了!哈哈哈!”
“小孟,你說所謂的傻逼克高手,是不是就這種情況?”
踩狗屎運的感覺,太美妙了!
我興奮的都想抱起死肥仔丟到煙囪底下去,請他去蒸一蒸桑拿。
“董爺,您說得太對了!”
董胖子撓了撓頭。
“我好像把自己給罵了?”
我回道:“彆廢話!上去救人!”
為了以防萬一,我率先抓著甬道壁的石塊,爬了上去。
這是一條在穹頂開鑿而成的人工甬道,呈斜向上態勢,曲裡拐彎的,由於地熱氣息的原因,裡麵霧氣嫋嫋,非常悶熱,但沒見到任何異樣。
我對他們說:“安全!跟著我!”
文姐爬了上來。
接著是董胖子。
方秘書起初不敢爬,見我們不搭理他,這貨最後還是咬著牙,戰戰兢兢地攀爬而上,跟在了我們後麵。
在僅有半人高的彎曲甬道爬了半個小時左右,眼前豁然開朗。
我們來到了真正的主墓室。
或者說,藏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