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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玫瑰莊園()行詩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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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房門上安著的是最簡單的機械鎖,屬於一根鐵絲就能搞定的那種。
齊斯站在3號房間門前,忽然有點想撬一下鎖試試,但考慮到時間已經晚了,還是決定不再作死。
他推開房門,打頭走進房間。
眼前是一間十二平米左右的客房。泛黃的牆紙被水漬和黴斑浸染,腐朽潰爛的天花板星星點點長著黑色的潰瘍,其間破土而出的草芽如同瘡疤上的蠕蟲,給人一種隨時會隨膿水滴下的聯想。
空氣中彌漫著浮動飄搖的暗香,似是人為燃燒的熏香,又像是空氣本來的味道,亦或許隻是視覺帶給嗅覺的通感。
房間隻在床頭櫃上點了一盞油燈充當光源,正中央擺著一張足夠兩個人睡的大床,床右邊是一張古樸的書桌,上麵堆放著一些書籍和筆記。
齊斯走過去,指尖劃過泛黃的莎草紙封皮,拈起書頁後僵在空中。
幾息後手指微動,卻終究隻是隨意翻了翻擺在最上麵的那本筆記,而沒有進行更深一步的閱讀和探索。
就在剛剛,齊斯已經注意到,房間裡沒有鐘表,也沒有任何能標示確切時間的東西。
這很不尋常。
要知道,係統界麵上的規則百般強調“時間”的重要性,古堡的一二兩層更是在醒目處放置了機械鐘……
“這麼明確的提示麼?”齊斯眯起眼,隱隱有所預感,今晚大概率會出事,不過是大事小事的區彆。
床左邊是一扇布滿灰塵的落地窗,久未擦拭的彩色琉璃好像蒙了一層薄霧,透過半透明的材料模模糊糊可以看到花園裡的玫瑰花海。
成片的植株太過茂密,花與葉相互糾纏遮掩,總給人枝葉下潛藏著什麼的預警。
齊斯毫不猶豫地將窗簾拉上,又拖了把書桌旁的凳子壓住簾布,才折回正中央的大床邊。
眼前的床鋪乍看十分平整,沒什麼出奇。
不過齊斯不相信,和自己有相似特質的安娜小姐會什麼也不在床墊下放。
他懷著一種參觀同類的傑作的興味,一把掀開床單。
泛黃的白色床墊上,赫然平放著一件鮮紅的歐式宮廷長裙,繁複的鑲邊和珠串被壓在一個平麵上,顯然已經放置了許久。
齊斯饒有興趣地拎起長裙抖了抖,沒有抖出多餘的東西,不由有些失落。
沒意思。換作是他,怎麼都得把裙子的主人分屍,再和布料縫在一起,每條裙子縫一塊碎片,讓客人們玩拚圖遊戲。
多麼有創造力的藝術形式啊,為什麼就沒人實踐一下呢?
林辰是跟在齊斯身後進到房間的。
他沒有任何玩恐怖遊戲的經驗,平日裡玩的最多的是塔防和開放世界。
這會兒他隻知道鄒豔說過,要儘力探查線索。
他不想顯得沒用,便仔細地從牆角開始,用打掃寢室衛生的態度一寸寸摸索過去。
身後傳來衣料窸窣的動靜,伴隨著齊斯陰惻惻的聲音:“林辰,你說如果為了擁有一個人而殺死他,這算是一種愛嗎?”
林辰一個激靈直起身,剛轉過頭就看到詭異的一幕。
黑發青年正麵帶微笑地拎著製式古舊的紅裙,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卻給人一種變態殺人狂展示受害者衣物的既視感。
林辰指著裙子,舌頭打結:“齊哥,這……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啊,”齊斯低下頭,鴉羽般的眼睫在眼瞼上投下一簇陰翳,“我愛上了一個女孩……”
“啊?”
“她是那樣的美好,世界上所有最優美的詞彙都無法描繪她的美麗。”齊斯的聲音很平靜,言語的內容卻透著瘋狂,“我卑微、熱切而可恥地想要占有她,這不為世俗所容的愛意卻注定不能宣之於口……”
危險預警在心底上湧,林辰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了解齊斯。
一個在團隊副本裡藏線索的人,主動提出和他一間房,怎麼看都不懷好意……
而且,齊斯是唯一一個從古堡外進來的,到的最晚,衣服上還沾了血跡,有沒有可能已經被鬼怪替換了?
無數被下意識忽略的線索此刻如浪潮般上湧,飛火流星般在眼前一一閃過。
林辰的額頭上滲出薄汗,他一瞬間想起了自己看過的好幾本小說中的離奇情節。
萬一對方是個變態殺人狂,盯上了他,不計後果地想對他下手呢?
畢竟他的長相和身材都不賴,在現實裡也經常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人……
齊斯繼續不緊不慢道:“……我隻能偷來她常穿的那件紅色裙子,壓在床單下。每晚躺在床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她的氣息,就好像和她同床共枕。”
看著麵色煞白的林辰,他將手中的裙子折起來扔到一旁的凳子上,輕嘖一聲:“想什麼呢?這條裙子是我從床墊下翻出來的,以上隻是我對這個副本背景故事的猜測,不一定對。”
林辰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呢?”齊斯不明就裡地反問,“這樣說吧,如果我是個變態,你這會兒根本不可能好好站在這裡。要麼永遠醒不來,要麼嘛,就以某種比較糟糕的形式醒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林辰,好像剛剛隻是開了個無關緊要的玩笑。
林辰有些尷尬地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未免太疑神疑鬼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變態殺人狂,還那麼巧被他遇到?
齊斯最喜歡的便是玩弄人心,擾動情緒。見林辰已經放鬆下來,他話鋒一轉,拉長了音問:“倒是你,林辰,你真的是第一次進副本的新人嗎?還有,你現實裡是什麼身份?你這麼年輕,恐怕不是自然死亡吧?”
未經過反訊問訓練的人很難應對這樣的問話。林辰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惴惴地回答:“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證明,但我真的是新人!我剛上大學,還沒有工作……”
齊斯打斷道:“伱怎麼死的?”
“我晚上出校門買夜宵時路過一條小巷,聽到有人在呼救。我就走進去,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個女生動手動腳。我當時沒想太多,就衝過去想製止他們。我沒想到他們會動手……對了,那條街我記得叫馬市街,治安一直不太好……”
言語顛三倒四,聲音斷斷續續,一副急於證明自己的模樣。
齊斯至此確定,林辰九成九是個新人了,還是那種清澈愚蠢的大學生。
情況沒有超出預料太多,反而讓他興趣缺缺。但他還是捏出狐疑的腔調,說:“我暫且當你說的都是真的吧,至少聽起來沒有破綻。”
林辰連忙辯白:“我沒有騙你!你有什麼想問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編故事隻會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我並不想聽你廢話你那無聊的一生。”讓人陷入自證陷阱,齊斯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捂住耳朵,麵無表情地向後一躺:“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林辰有些不甘心,還要說什麼,卻見齊斯已經閉上眼了。
他終究不敢觸這位“老玩家”的黴頭,隻得訕訕地住了嘴。
房間內沒有時鐘,是無法知道確切時間的,最穩妥的避免違反規則的方法就是直接一覺睡到天亮。
見齊斯隻占了半邊床,留了充足的空位,林辰小心翼翼地脫了鞋,爬到床上。
從始至終,他都有意和齊斯保持距離,好像生怕磕了碰了,惹出不愉快。
齊斯察覺到這一點,對林辰的心理洞若觀火。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沒經曆過太多社會險惡,毫無預兆地被扔入詭異遊戲,難免無所適從。
而此時,唯一站出來傳達善意的齊斯無疑會被他當作救命稻草,是必須要追隨、討好的存在。
這有些類似於心理學上的“吊橋效應”,是一種病態的自我pua。
齊斯不是心理醫生,沒有糾正林辰弱勢心理的打算。
相反,現在的走向完全符合他的預期。
他仰著臉看天花板,冷不丁地開口:“林辰,其實我選擇和你一間房是有原因的。”
林辰一愣:“什麼原因?”
難道他還有什麼自己沒發現的價值嗎?是因為他身上的價值,大佬才願意幫他的嗎?
‘真實原因是同為新人,不怕被看穿底細。’
齊斯在心裡自己答道,嘴上卻開了個無厘頭的玩笑:“大概是因為你的名字很像小說主角,我感覺投資一下不虧吧。”
這話像極了寬慰,在詭異遊戲蒼白陰冷的底色上,未免太溫暖了些。
林辰先前一直處於一種不被信任的不安中,此時聽齊斯的潛台詞,明顯是放下了懷疑,把他當自己人了。
他呆了兩秒,才有些局促地接話:“呃……有嗎?哈哈,我爸愛看玄幻小說,估計就是看小說給我起的名……”
齊斯眯起眼,繼續說下去:“你死於‘善良’,詭異遊戲給你一次新生的機會,或許正是對你的善行的嘉獎;我有預感,你會活下去的。”
將善良當做誇獎的傻事齊斯已經十年沒乾過了,不過用這話騙騙林辰這麼個不諳世事的蠢貨剛剛好。
果不其然,林辰不好意思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咧了個傻笑:“哈哈,我也希望我能活下去,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等他們老了還要靠我照顧他們呢。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從小到大就教我要做好人,舉手之勞能幫就幫……”
“我是為了救人才死的,他們一定會為我驕傲的;可是我死了他們會難過,可能又會感到後悔,覺得我不該救人……這事說不清,想不明白,會鑽了牛角尖的……所以,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被灌了一耳朵天真的聖母發言,齊斯漸漸笑不出來了。
他背過身去,扯了被單給自己蓋上:“林辰同學,時間不早了。要想活下去,就儘快入睡,以免違反規則。”
“嗯嗯!”林辰不敢怠慢,連忙躺平,將另一半被子蓋到自己身上。
齊斯等室友躺好,撐起半邊身子,去吹床頭的油燈。
一芯燈火隻撲閃了兩下便銷聲匿跡,隻餘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林辰顫抖的聲音哀哀地響起:“齊哥,我有點害怕,睡不著……”
“沒什麼好害怕的。”齊斯閉著眼道,“我信不過他們,所以在餐桌上沒說。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之前試探出來了,安娜小姐是活人——你還記得規則第七條嗎?”
林辰遲疑地問:“隻有鬼怪可以殺死人類,安娜小姐拿我們沒辦法?”
“嗯,所以安心睡吧。”
十分鐘後。
林辰可憐兮兮地囁嚅:“齊哥,我睡不著……以往這個時候我還在上晚課,根本不困……”
齊斯深吸一口氣又吐出,道:“數羊數到一千,不想死就趕緊睡。”
“嗯……”
十五分鐘後。
林辰:“齊哥,我……我還是睡不著……對不起……”
齊斯感受著林辰像燈火一樣鮮明的恐懼,在黑暗中睜開雙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撫摸著右手腕上的銀色手環,刀片、鐵絲、銀針等小工具在指尖變換,最終換成一把鈍頭的小錐子。
他命令道:“你背過身去。”
“哦。”林辰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下一秒,齊斯一錐子紮在他的風池穴上。
看著這個一眼弱0的家夥終於成功暈了過去,齊斯惡狠狠地收回作案工具,再度閉上眼。
一片黢黑的寂靜中,隻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齊斯一絲一縷地平複自己的心緒,緩緩沉入思維海洋的底部。
在那裡,四行血色的文字如有生命般交錯紮根。
【我的胸膛腐朽】
【血肉鋪展在地】
【玫瑰棲居於此】
【明日共我長存】
之前齊斯隨意地翻動書桌上的筆記本,隻看了這四行謄寫在扉頁的詩。
當時,他習慣性地在心中默念字句,耳邊陡然生出植物“沙沙”生長的幻聽,連帶著觸碰書頁的指尖都泛起癢意,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滲透表皮,鑽入血管。
他一向多疑,立刻放棄了進一步探查的打算,當做無事發生。
這種看上去有點危險的東西,還是等到白天,讓工具人去研究比較穩妥。
嗯,先騙林辰接觸一番,試探不出結果的話再引誘其他玩家來趟雷,沒人上鉤就實施道德綁架……
這麼不懷好意地盤算著,齊斯在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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