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真意！”
季青心頭一震。
之前有刀勢抵擋劍道真意，季青的感受並不深刻。
可現在，刀勢破碎了。
季青直麵劍道真意，他才感受到劍意的可怕。
這劍意似乎能輕易撕裂他的意識，甚至湮滅他的意識！
不過，劍碑上的劍道真意終究是無垠之水，激發一點就少一點。
數百年時間下來，劍碑上還能保持著劍道真意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劍碑上的劍道真意，早就被消耗了九成。
剩下的一成，也在這一次季青登上第九層階梯後完全爆發。
刀勢雖然破碎，但也擋住了劍道真意最猛烈的那一擊。
因此，現在劍道真意雖然依舊恐怖，仿佛要撕裂季青的意識一般。
但下一刻，劍道真意就迅速減弱。
最終在季青的腦海中留下了一團劍道真意。
這團劍道真意由許多劍道真意所凝聚而成，如黃豆大小，但卻在季青的腦海中“生根發芽”了一般。
季青稍稍回過神來。
他略微感應了一番，立刻就明白了。
“這是……劍意種子？”
“隻有抗住了劍碑第九層劍意的衝擊，才會獲得這一顆劍意種子，這才是劍碑裡的最大機緣！”
這一刻，季青全都明白了。
這是鑄劍山莊初代先祖的“遺澤”。
劍碑，並非用來磨礪，也不是用來感悟劍法。
那隻是表象。
劍碑真正的作用，其實就是用來傳承這一顆劍意種子。
有了這一顆劍意種子，對以後凝聚出“劍意”有巨大的幫助。
因為這一顆劍意種子可以“演示”一遍當初鑄劍山莊初代先祖是如何凝聚出劍意的過程。
就相當於手把手教導。
這本是鑄劍山莊後人的機緣，結果鑄劍山莊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居然把劍碑開放給了外人。
結果現在便宜了季青，讓季青得到了這個機緣。
“劍意種子演示劍意隻有一次機會，這樣的機會彌足珍貴，得用在最關鍵的時刻。”
季青想了想，他現在不會觸發劍意種子。
等到他刀勢大成，想凝聚出刀意時，再觸發劍意種子不遲。
到時候說不定就會有所觸動，一舉凝聚出刀意！
“我的刀勢如今已經破碎，但不是壞事，正好破而後立，或許能讓刀勢大成！”
“一般人刀勢被破，想重新感悟刀勢很難，但我不一樣……我有源點！”
“不過，鑄劍山莊也不是重新凝聚刀勢的地方，而且重新凝聚刀勢，也得選擇一種更適合我的刀勢……”
季青的刀勢是當初提升拔刀術時感悟而出，後來又融合了許多刀勢。
但非常雜亂。
既然這一次機緣巧合，被劍意破了刀勢，能有機會重新凝聚，那季青自然想做到十全十美。
想到這裡，季青心念一動。
“唰”。
季青睜開了眼睛。
他在腦海中感悟劍意種子時，看似乎一瞬，可實際上外界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葉春生、趙無涯等人都已經等了很久。
看到季青睜開了眼睛，葉春生也鬆了口氣。
他快步走了上去。
“季先生，沒事吧？”
葉春生問道。
“沒事。”
季青又望向了趙無涯，而趙無涯則有些猶豫，似乎欲言又止。
但關乎劍碑，趙無涯還是開口問道：“季先生，你可知這劍碑怎麼沒了往日的神韻？似乎……沒那種恐怖的威壓了？”
不止趙無涯察覺了，其實葉春生也察覺了。
但葉春生猜到可能與季青有關，因此有意不詢問。
趙無涯心裡有些著急。
劍碑可是鑄劍山莊的根本，一下子出了這般變故，他自然得問個清楚。
趙無涯不清楚，但季青卻很清楚，這劍碑沒了劍意後，以後就隻是一塊普通石碑了，再沒有任何神異之處。
其實這一次季青能獲得劍意種子，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劍碑第九層，應該是隻有劍勢或者刀勢大成才能登上。
季青的刀勢僅僅隻有小成。
他之所以能登上第九層，那是因為劍碑上的劍意數百年下來，損耗太多了。
讓季青撿了便宜。
如果是全盛時期的劍意，季青壓根不可能登上第九層。
就算登上了第九層階梯，他也會被劍道真意給重創，不可能獲得劍意種子。
這也算是季青撿便宜了。
可劍碑的事，季青也得給鑄劍山莊一個說法。
於是，季青也沒有隱瞞，直接開口說道：“我在劍碑當中獲得了劍意種子，這本是你鑄劍山莊的機緣……”
季青一五一十道出了“劍意種子”的始末。
趙無涯張大了嘴，臉上流露出了無比失望、遺憾的神情。
劍碑內居然蘊含劍意種子？
本就是鑄劍山莊的機緣，結果卻是鑄劍山莊自己把這份機緣推給了外人。
如果不是季青獲得劍意種子，那也會是其他人。
甚至，其他人也不一定能老老實實把真相告訴給鑄劍山莊。
“謝謝季先生能告知劍碑的隱秘……都怪我鑄劍山莊後人守不住劍碑……”
趙無涯心中無比苦澀。
鑄劍山莊為什麼會讓外人來參悟劍碑？
不就是自身沒本事參悟劍碑，又想靠劍碑拉攏一些一流高手嗎？
這是鑄劍山莊的選擇，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若不這樣做，說不定鑄劍山莊也傳承不了幾百年。
一飲一啄，皆是因果。
“季先生，劍意種子能被季先生得到，那就是與季先生有緣，我鑄劍山莊絕不會出爾反爾，請季先生放心！”
趙無涯也表明了態度。
事已至此，劍意種子也不可能再轉移給鑄劍山莊的人。
何況，就現在鑄劍山莊的人，誰有資格傳承劍意種子？
真給鑄劍山莊，那也是浪費。
反倒不如示好季青，若季青承情，那以後鑄劍山莊也能收獲季青的友誼，在這江湖中，地位也會更加穩固。
“趙莊主，季某既然得了劍意種子，那就欠下了鑄劍山莊一份人情。現在劍意種子已經無法轉移，若有朝一日季某能凝聚刀意，到時可留下一份刀意種子給鑄劍山莊，趙莊主意下如何？”
季青的話，讓趙無涯眼神一亮。
還能有機會獲得刀意種子？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甚至，趙無涯也沒想到能有這般巨大的回報。
至於季青凝聚刀意的可能性有多大？
趙無涯反倒不是太在意。
能留在這個承諾，那說明了季青對鑄劍山莊的態度。
這就足夠了！
萬一真能留下刀意，那也能成為鑄劍山莊的底蘊！
“我鑄劍山莊全體上下都感謝季先生！”
趙無涯激動的說道。
“季某在貴莊也打擾了這麼久，該離開了。”
“季先生，我送送你。”
“不用了，讓春生陪我出莊即可。”
於是，葉春生陪著季青走出了莊外。
“春生，那日趙小姐被劫持，她的目光中沒有恐懼。”
季青的話，讓葉春生微微一怔。
“江湖很複雜，有美好的一麵，也有殘酷的一麵。隻是不管遇到什麼事，下一次見麵，我希望還能看到你保持著赤誠之心。”
季青說完，也不管葉春生什麼表情，他轉身就走。
“春生，其實你不適合這個江湖……”
季青已經走了很遠，聲音從遠處傳進了葉春生的耳中。
葉春生隻能遠遠的看著季青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