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鳳兒一襲火紅勁裝,腰間纏著虎紋長鞭,她斜倚在雕花椅上,指尖輕佻著青瓷茶盞,漫不經心的掃過進門的眾人。
“聽說公主表姐娶了五個夫君呢~”南鳳兒紅唇勾起天真的弧度,腳尖惡意的踢翻了腳凳,“本郡主那會還未回妖都,一個都沒見著,不如現在就喊出來開開眼?”
南殊麵紗下的唇角微抿,玉指撫過鬢邊碎發:“父王已重新定了婚期,表妹何必心急?”
南鳳兒突然“啪”地擲下茶盞,染著丹寇的指尖直指玄墨和翎霄:“那這兩個呢?該不會就是表姐偷偷藏起來的側君吧?”
見南殊不語,她突然拍手笑道:“哎呀呀,看來被我猜中了呢~“
她蹦跳著湊到翎霄麵前,卻被對方嫌棄的躲避。
南鳳兒神色一僵,又轉身來到玄墨身邊,對他吐了吐舌頭:“看我表姐戴著麵紗的模樣就知道,她還魔毒未消吧?”
玄墨視若罔聞,眼都沒眨一下。
南鳳兒不甘心的繼續道:“你們可知,想要解除魔毒就要與結丹境以上的人圓房,且魔毒反噬,還會使圓房之人修為倒退哦”
“胡說八道!”青衣忍不住上前一步,氣得直跺腳:“根本不是這樣的!”
南鳳兒挑眉:“那是不是圓房才能解魔毒?”
青衣噎住:“是又怎麼樣,但那並不會——”
“是就行了~”南鳳兒打斷她的話,歪頭看向南殊的兩位側君,“這麼損人利己的事,也就隻有公主表姐能乾得出來了~”
她突然壓低聲音,“還有件事你們肯定也不知道“
南鳳兒指尖一翻,竟亮出一枚血色玉簡:“我那舅舅給你們下的不是生死契約,而是主仆契約。你們死了,我公主表姐一點事沒有;但她若出事,你們都得陪葬。”
她笑得愈發甜美,“不過這契約,也不是不能解”
翎霄眸光驟冷,玄墨的手已按在了劍柄上。
南殊忽然輕笑,腰肢輕擺間已到南鳳兒麵前。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南鳳兒臉上!
“表妹的臉皮可真厚啊,打的表姐手都疼了~”南殊收回打紅的手掌,第一時間躲到了玄墨的身後。
柳賦雪慌忙上前,衣擺飄動間暗香浮動:“殊兒”
他伸手欲握南殊手腕,卻被玄墨橫劍隔開。
柳賦雪也不惱,眼波流轉間輕歎:“鳳兒年紀小,你又何必”
南鳳兒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毫無妖力的廢物給打了臉,她腦中的某根弦一下子就斷了。
也不管今天來此的目的,滿是怒火的衝了過來。
她右手抬起,虛空成爪,帶著淩冽的殺意朝著南殊揮來。
虛空中巨大的虎爪速度極快,且帶著蓬勃的妖力,南殊根本躲避不開。
她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噌!”的一聲,是利爪撞擊刀劍的聲音。
南殊抬眼看去,是玄墨擋在了她的身前。
“嗬,聽說你是狼狗族的偏房私生子啊?”
南鳳兒能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妖力差距,整個人瞬間清醒,她收回手繼續道:“都知道是主仆契約,也知道那廢物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此時竟然還保護在她麵前,不愧是條忠心的賤狗!”
南殊語速極快的探出腦袋問道:“賤狗說誰呢?”
南鳳兒條件反射的回道:“賤狗說他”
“噗~”
南殊輕笑道:“哦~原來表妹是在罵自己呢!”
“你”
南鳳兒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惱羞成怒的再次揮爪而來。
“夠了!”柳賦雪突然提高聲量,又立即放柔語氣:“殊兒,我們單獨談談可好?”
南鳳兒看到了柳賦雪眼裡對她的警告,滿心不甘的停下了腳步。
“去那邊的亭子吧。”
南殊也想和他做個了斷,順便探探口風。
她想知道,指使柳賦雪給自己下毒的人,到底是不是姑姑。
見二人離開,南鳳兒又開始了挑撥離間。
“你是孔雀族的少主吧?聽說你們一族最是清高,怎麼如今也甘願給人當側君了?”
她譏諷地勾起唇角,“還是說,你們孔雀族已經落魄到要依靠那個廢物來維持地位了?”
翎霄冷冷掃了她一眼,語氣冷傲:“郡主這麼關心彆人的家事,不如先管好自己的嘴。”
南鳳兒一噎,隨即諷刺的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你們孔雀族不是最講究血脈純淨嗎?堂堂少主,竟甘願成為廢物公主的奴,真是可笑。”
“可笑?”翎霄嗤笑一聲,雖然南鳳兒的話確實讓他心裡不舒服,但相對於公主南殊,他還是更討厭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小丫頭。
“郡主十六歲就結丹,確實算得上天才,可惜”
他慢悠悠地上下打量她,“腦子不好使。”
“你!”南鳳兒臉色驟變。
“郡主既然這麼清楚魔毒和我們之間的契約。”翎霄挑眉,語氣嘲諷的繼續道:“那不如對著天道發誓,剛才所言若有半句虛言,那就修為儘失,再無化為人形的可能。”
南鳳兒被他眼底的冷意震住,一時竟不敢接話。
她咬了咬牙,看向了玄墨,恨恨道:“你這隻卑賤的狼狗妖,區區私生子,也配對本郡主拔劍?”
玄墨麵無表情,隻是握劍的手微微發緊。
翎霄卻懶洋洋地開口:“郡主這麼喜歡罵人,莫非是嫉妒他比你強?”
“我嫉妒他?!”南鳳兒氣的聲音都尖了,“一個低賤的狼族私生子,也配讓我嫉妒?”
“不嫉妒,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看?”
翎霄故作恍然,“哦該不會是因為你打不過他,隻能靠嘴皮子逞能吧?”
“你!”
南鳳兒氣的渾身發抖,卻偏偏無法反駁。
她確實打不過玄墨,更打不過翎霄,畢竟孔雀少主的天才之名,她早有耳聞。
最終,她隻能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你們會後悔的!”
說完,她猛地一甩鞭子,轉身怒氣衝衝的離開,連背影都透著不甘和憤怒。
翎霄看著她走遠,冷哼一聲:“聒噪。”
玄墨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謝謝。”
翎霄瞥他一眼,語氣依舊不屑:“謝什麼?我隻是嫌她吵。”
玄墨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沒再說話。
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向了不遠處南殊所在的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