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嗝~嗝~”
陳循護著哭嗝不止的趙南鬱避開狂躁的人群，眼睛謹慎地觀察著四周情況，加快速度往停車的地方靠近。
就一會兒的功夫，數十輛車橫七扭八地停靠在路中間，他的車也被堵死在裡麵。
他當機立斷，棄車。
機場到家十幾公裡路，他們兩總不能走回去吧？
思索間，懷裡的趙南鬱扯了扯他的外套袖子，指了指不遠處的共享單車。
陳循眼睛一亮，忙掏出手機解鎖了兩輛。
“快，上車，跟著我騎。”
右腳剛踩上腳踏板，腰間忽然被一雙白皙的手摟住。
轉過頭，女孩雙眼紅彤彤的，格外惹人憐愛，委委屈屈地說著：“我不會啊。”
額……
沒有後座，陳循就像抱小孩一樣將趙南鬱固定在身前，拿出當年體測1000米的氣勢兩腳一蹬。
蹬出200米，感覺良好；蹬出800米，微喘；蹬出1500米，冒汗。
蹬出2100米，很好，咣當一下，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顧不得自己，陳循急忙出聲：“趙南鬱，有沒有摔到哪？疼不疼？”
動了動身子，底下有肉墊，她倒是毫發無傷。
扶起陳循，他的胳膊肘處摔爛了，肉翻了出來。
趙南鬱瞬間氣不打一處來，雄赳赳氣昂昂往前一站，語氣不順地看著眼前突然竄出來的女人，“你特麼眼睛沒長？”
“喂喂喂，我和你說話呢。”
“乾嘛，裝聽不見啊？”
“我說你這個女人，你……”
女人歪著頭露出殺人般的眼神，趙南鬱閉嘴了，踱步慢慢往後。
來不及了，女人的骨骼發出陣陣脆響，咯吱咯吱的。
陳循先一步將趙南鬱扯至身後，握緊拳頭打算硬剛。
女人瞳孔變色，嘴巴微張，一步一步上前。
“啊……啊……”
有路人經過朝這一瞥，嚇得放聲尖叫。
尖叫聲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她換了方向往路人走去。
陳循看著路人驚恐到平地摔的慘樣，正尋找著稱手的武器打算背後偷襲。
手邊突然遞過來一根木棍，沒多想，衝上去就是給女人後腦勺重重一棍。
哢嚓一聲，木棍斷裂，女人頭呈九十度盯著陳循。
陳循頭皮一麻，一把鋤頭塞進手裡，女人腦袋倒地。
“你好厲害。”
趙南鬱眼冒星星地看著他。
“她死了？”
他殺人了？
陳循立馬扔掉手裡的鋤頭，呆呆的愣在原地。
趙南鬱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又狠狠掐了他大腿一下。
沒反應，壞了。
拽著他在女人腦袋前蹲下，雙手固定住他的頭正對著女人的臉。
“沒殺人，這根本不是人。”
“你仔細看看她的眼睛，她的牙齒還有她的爪子。”
“你再摸摸她的身體，正常人在剛死的時候還是會有溫度的。”
像是驗證心中猜想，趙南鬱拿過地上的鋤頭閉著眼睛鼓足勇氣往她腦袋砸了個徹底，在一團腐肉裡扒來扒去。
一顆呈透明色的怪異石頭，顯露在兩人麵前。
“她死了，一點溫度沒有不說，腦子裡還長著晶核。”
“她是喪屍，不是人。”趙南鬱在這一刻終於確定末世真的來了。
分析完，她再也忍不住胃裡翻滾，偏頭將今天早飯全嘔了個乾淨。
尼瑪，真的太惡心了。
陳循聯想到好友發來的視頻，這個世界已經偏離了他以往的認知。
此地不宜久留，拍了拍趙南鬱的後背，再把一旁暈倒的路人藏在路邊草叢裡，連忙扶起車子載著趙南鬱回家。
大年初一，很多店都不開門，路上的人流也少。
偶爾遇到幾個人，陳循也一刻沒停，喘著粗氣狂蹬腳踏車。
蹬了一個多小時，又爬樓梯爬到十樓。
終於是到家了。
陳母在家裡走來走去，忐忑不安，陳循的哥哥陳舟和陳父也眉頭緊鎖。
耳朵豎起聽見似乎門口像是自家兒子的聲音，不等陳循敲門，陳母看了眼貓眼，立馬將門打開。
趙南鬱乖巧地對陳母笑了笑，陳循則是一進家門在玄關處拿了兩瓶礦泉水，一瓶遞給趙南鬱，一瓶開了蓋就是咕咚咕咚下咽。
“阿循，外麵情況到底怎麼樣？”
陳舟和陳父先是鬆了口氣又止不住地擔憂。
“不太好，視頻裡的是真的。哥，你聯係到嫂子沒？”陳循放下礦泉水瓶，對著陳舟和陳父搖了搖頭。
提到這，陳舟的心沉了下去，“聯係到了，舒瑤說她們小區下了通知，現在進不去出不來，都在等著救援。”
趙南鬱和陳循對視一眼，“看來情形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怕是其他地方早就不可控了，隻是l市今天才爆出來。”
五人一時間更加憂心忡忡。
陳母想起自家孫子和大兒媳，眼淚不由得掉了下來。
趙南鬱眼疾手快地遞了紙巾過去，陳母偏過頭沒接。
她的手愣在半空，可憐巴巴地望著陳循。
“媽，先去做飯吧。你現在瞎急也沒用。我一上午啥也沒吃，餓得不行。”
一聽兒子餓了，陳母立馬站起身往廚房走。
趙南鬱垂下眼眸，陳母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她。
“不好意思，我不應該來的，打擾了。”
拽了拽斜挎包的肩帶，趙南鬱向陳父和陳舟打了聲招呼，就往門口走。
“外麵這麼亂，你往哪去？”陳循擋在門前，臉色陰沉。
趙南鬱不開心，脾氣也上來了，倔強地不說話。
這副模樣，給陳循氣得一把握住她手腕進了他的房間。
“碰”的一聲，房門緊閉。
陳母手裡拿著蔥，站在廚房邊，對著陳舟陳父就是一陣嘟囔。
“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
房間內，趙南鬱坐在陳循的床上。
陳循收拾著雜亂的衣物，又拎過趙南鬱的斜挎包放在桌上。
拿了雙男士拖鞋，蹲下身子把她球鞋脫了下來。
“瞎跑什麼？你就住這。”
陳循的語氣有些強硬，趙南鬱嘟起嘴踢了踢他的小腿，“我住這，你媽天天給我氣受？我不要，我寧願去外麵酒店住。”
禮尚往來。趙南鬱的小腿上也挨了一記，不疼反倒麻麻的。
“我媽是我媽，我是我。我媽不喜歡你，我又沒有趕你走。這是我的房間，我說了算，我說給你住就給你住。還有，你這小沒良心的，你每次和我媽置氣就來氣我。你也不想想，你們兩，我哪次不是護著你。”陳循起身坐在趙南鬱身旁，和她講道理。
就他的嘴巴會說得很，趙南鬱被逗笑，氣也消了。
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狡黠一笑，“你媽是你媽，你是你。你媽不喜歡我，所以你是說你喜歡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