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和!
這一刻,沒有人再去阻攔。直到退朝,整個大殿似乎還停留在方才趙皇的聲聲呐喊之中。若是放在以前,“求和”二字一出,滿朝文武便是無數的奏章上表。但今日,卻隻有長長的無奈歎息。
“左相,我們怎麼辦?”有人詢問,趙宗毅眸子深沉,隻是略微思考後,便搖了搖頭。
“北伐戰敗,當下結果已經不可避免,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雲徹,問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邊說著,他思緒萬千。
這封軍情奏報,他並不懷疑是假的,但裡麵的些許過程,卻是可以改變的。雲徹就算忤逆聖旨,但也絕不會去刻意讓拓跋覆滅己方的十萬大軍。
一定有什麼隱情!
至於和談……
趙宗毅很想說,拓跋賊心不死,現在既然已經平定了北方蠻族,且拓跋群雄晉升二品,內部的繼承人爭鬥已經到了尾聲。
接下來,他們真的會和趙國和談嗎?
想到這裡,他隻覺得心思煩悶,聖上有意和談,是很早就出現的風向。金崇之能一路從禦史晉升右相,就已經說明了許多。
“另外,儘快傳信監天閣!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旁邊之人聞言意動,頓時明白左相心中如何想的。
監天閣,是國師的清修之地,而趙國的唯一一位公主,也在此地閉關。
雲徹突然傳來戰敗,積累的功名儘毀,於情於理都應該傳訊她。
……
文華殿。
金崇之並未直接離開,而是在下朝之後,很快在側殿等待召見。果然,不一會兒,一位內宮太監就匆匆到來,“金相,陛下急召。”
金崇之點了點頭,很快起身朝著另一旁的大殿而去。隻是,他人還沒走進去,就聽趙皇尖銳狠厲的聲音赫然咆哮而出。
“十萬大軍!十萬大軍就這麼沒了!朕是讓雲徹戰敗,但沒讓他們葬送趙國的基業。”
金崇之自知這一關自己是要過的。一進門,先是左右看了看,察覺到無人旁聽之後,他才連忙道:“陛下,此次戰敗最大的根由的確是在雲徹!那封奏報上寫的很清楚,若非雲徹抗旨,執意要帶兵離開,未必有這麼壞的局麵。”
趙皇還想發怒。
但金崇之已經苦口婆心道:“不過陛下,所謂福禍相依。經此一戰,能讓滿朝文武與我趙國百姓,看輕雲徹為人。知道他是個徒有虛名之徒,未免不是壞事。”
“當務之急,是陛下儘快通知乾、武、楚三國,將雲徹列入《必殺榜!等他人頭落地之日起,也算是陛下為這戰死的將士報了血仇!”
趙皇眉眼深沉。“可惜,其竟是沒回京。”
金崇之也點了點頭,他如果回到帝京,一切都好辦了,光是抗旨一罪就足以懲治!
“朕自會下發,另外,根據日程李南佑五日後就會回京,屆時你去迎軍!”
以往,大軍回拔京師,趙皇都會親力親為,親自迎接三軍將士。但此次名義上畢竟是戰敗,由一位丞相去迎,也算是符合規矩。而金崇之聽到這裡,也是心中一喜,這證明趙皇越發信任他的同時,另一重意思,也是讓自己去安撫這些將士。
再加上之後的和談需要自己去負責……
和談一旦成功,這些武夫殺胚便大多都沒了作用,屆時,自己隻需賞個三瓜兩棗,便有無數武將來投。一轉眼,自身在趙國似乎已經是一人之下!
接下來,就是得找機會,慢慢清除那些礙眼的,想到這裡,金崇之越發心思浮動。
“還有一件事。”就在這時,趙皇突然想起什麼。
看得出來,對於此事他極其猶豫,而金崇之見此,立刻猜中趙皇心思,他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盒,不敢打開隻是雙手供上:“陛下請過目。”
聞言,趙皇見此當即大喜,但他很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從驚喜出現到消失隻是眨眼時間。其便快步來到金崇之麵前,接過木盒,打開一看。
一時間,似有一種異香出現,金崇之隻是聞了一下,便感覺到體內躁動,意識深處更有一種狂暴的思緒在醞釀。
“啪!”
隻聽得一聲輕響,卻見趙皇很快合上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袖口之中,這才打量起麵前的金崇之。“最後一件……”
金崇之彎腰,露出傾聽狀。
“雲徹能從微末崛起,離不開朝中某些人的提拔,這些人之後你來處置。但是還有一個,卻讓朕都覺得頭痛。當初,如果僅僅是那些臣子提拔,雲徹不會成長的這麼快,朕會壓著他。可她親自去提拔,這才讓其成為三軍主帥,有時候,卻是連朕都沒辦法強壓。”
“包括此次,要讓他進入《必殺榜》,除了朕的聖旨,還需要一物。如此才能符合規矩,向其餘三國通告。”
聞聽此言,金崇之當即明白趙皇所說的是誰——
趙國唯一的一位公主,趙靈韻!
除此之外,《必殺榜》畢竟是四國聯合的基礎。按照規矩,上了此榜,便是四國共同的敵人,但凡強者都有義務去獵殺,甚至四國還為此出資了不少的天材地寶,功法武器,作為獎勵。
而要想進去,除了一國至尊的印璽之外,還需要其他三國同意。
雲徹畢竟不是普通三品,其這些年西征北伐,在大夏同盟內都是有著鼎鼎大名,一身功績是實打實的戰績!曾經有不少他國之人,和雲徹都接觸過。
甚至聽聞,雲徹在三國之內,也有舊識。此次要將其列入《必殺榜》,必定會生出些許波折,因此為了確定性,趙皇就需要另一個條件——
凡二品所定者,無需其它三國同意。但這一點,卻極其的難,因為二品是當世的最強者,合道一地,堪稱一國之“守護者”。
哪怕是最強的大乾,也不過三位。
而趙國,僅隻有一位。
這些真正“合道”的強者,遠離紅塵,絕對不參與任何是非。要想讓他們降下“法旨”,哪怕是趙皇也做不到。
“此事,怕是得拜托殿下了。”金崇之緩緩說道。
“所以啊……”趙皇深深的看向他,“此次因何大敗,需證據確鑿讓她知曉。唉,說來朕此前為了讓雲徹退軍,還讓她送一封勸說之信。雲徹卻不把朕的旨意當一回事,不把朕放在眼裡,還敢帶兵叛逃……”
砰!
趙皇猛地拍響桌子,“誰能解朕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