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太過慘烈。
血流成河已經不足以形容,整個帝京的戰場,隨處都可見鮮血和屍體。到最後,所有人都感到疲憊,但戰局還在繼續。
而讓拓跋岩山和徐墨極其意外的是,縱然是雲徹再超出常理的,使用透支潛力來提升實力。但怎麼著按照時間,一夜過去,也該虛弱到來。
然而,他們注定失望,一直到雲徹帶著大軍,來到距離帝京城不足五裡的地方,一眼甚至能看到那邊慘烈的戰場時,其依舊生機煥發。整個人不僅能拖住他們二人,甚至開始選擇以傷換傷。
處處都是殺招!
“嗤!”長槍刺破徐墨肩膀,徐墨能感受到其蘊含的勁氣,已經衝破自己的血肉,在自己的胸腔內肆意攪弄。且在這時,雲徹眼神之中泛出狠厲,竟是不管不顧拓跋岩山的刀鋒,反而雙手緊握槍杆。一道蘊含著濃烈殺意的氣機,瞬間形成!
“退!”
終於,徐墨迸發出一絲懼怕,再也不敢前衝。硬生生忍著劇痛,將槍尖拔了了出來。而雲徹反應也極快,這道攻勢立刻朝著拓跋岩山而去。
兩者相撞!
大戰一夜,本來都是強弩之末,再說拓跋岩山雖然是老牌三品,但已經年老。身軀也早已經疲憊,氣力更是困乏。由於徐墨一直在他的側翼,此刻一退,這一槍他下意識的沒反應過來,竟是讓其直衝腹部!
再想退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長槍如龍,直接貫穿其腹部,鎧甲瞬間爆碎。他隻感覺渾身上下的生機,都順著那個傷口,瘋狂的朝外流去。
“該死!徐墨!”
他大吼一聲,用儘全部力氣,朝著後方退去。而此刻,四周的己方的士卒,看到拓跋岩山竟然重傷,本來就潰散的氣勢,頓時如同泄洪。
一時間,竟然有潰散之勢。雲徹見此,當機立斷。
“攻!”
之前,他們一直在且戰且退。己方如同山嶽,槍影如林,一直在防守。
而此刻隨著雲徹的聲音響起,立刻之間,大軍從防守變成攻勢。一夜的鬱悶,現在全然發泄出去。一方士氣潰散,一方士氣如虹。再加上拓跋岩山重傷,此刻看到這一幕,就算再不願意承認。
他都明白——
己方敗了!
“退!”
終於,拓跋岩山不甘心發出軍令。同時很快看向徐墨,“儘快繞道,回訪帝京!”
然而,雲徹又怎會輕易讓他們如願,他下令大軍繼續追擊,但兩方幾乎都是從朝著帝京,在飛快行進。終於在不足二裡的距離時,他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帝京城外的四處遍野的屍體,以及那依舊還在征戰的大軍。
“將軍快看!”
“城頭!城頭!”而就在雲徹剛想追擊,趁此一鼓作氣,將此二人全部斬殺之時,一道聲音突兀驚呼提醒。
雲徹徑直望去,隻見帝京城頭之上,一道被鮮血染紅的“雲”字旗幟,正在迎風招展,狂風吹來……
“雲”字旗獵獵作響!
“雲字旗!是我們的戰旗!是我們的戰旗!”
大軍之內,此刻明顯不止一人發現。
一道道聲音驚呼而起,緊接著……便是無法壓製的激動。
“攻破了?”
“我們攻破了帝京?”
“收複了帝京!”
當這些話語接連響徹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一種夢幻之感。前一天,他們還在被拓跋岩山的大軍圍剿,被趙皇徹底放棄!而今日,雖然死傷無數,但活著的弟兄,卻親眼看到了己方的戰旗,插在了他們日想夜想的“城頭之上”!
這簡直不可思議!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生出一種不真實感。已經有人開始對著某處狂呼!
“叔父,你看到了嗎?叔父!”
“帝京!我們的帝京!十八年了!我們回來了……”
“嗚嗚……收複帝京!收複帝京!我們真的收複成功了嗎?”
人群激動不已,更有甚者已經哭了出來。
同時,他們力戰一夜,也生出巨大的疲憊感,更有人已經躺在地上,向天發出哭嚎。
然而,就在下一刻。
這道戰旗突然斷裂,隨風而飄,逐漸去往遠方。
此情此景,幾乎讓所有人都愣住。甚至擊潰他們幻想,以至於眾人的歡呼聲,都應聲而止。
此幕也讓雲徹愣在原地,他立刻動身,隻向眾人留下一句話。
“爾等儘快跟上,我先行前去!”
大軍緊隨,這是雲徹首次放棄追擊,因為他生出一股不妙之感。漸漸地,他的速度越來越快,當他終於來到帝京南門之前時,遍地的屍體讓他有些茫然,這裡麵,甚至有自己的親軍,有自己親自提拔的一位副將!
血液侵染大地!
雲徹的視線也順著破碎的大門,朝著裡麵看去……一路屍體!還有幾處,傳出刀兵相撞的聲音,他循聲而去,將敵方一一解決。
“雲帥!快去城牆!快去城牆!”就在這時,雲徹來到一處府邸,斷臂的程茂躺在地上,似乎逐漸在等死。看到雲徹到來,才猛然煥發神采,急忙驚呼。
雲徹為其輸送一道內力,護住心脈不散。“熊將軍!嗚嗚……熊將軍!”
副將程茂忽然悲聲啜泣。
雲徹心頭不安越發凝重,熊赫是他進入趙國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彼時,二人皆未從軍,且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因為己身天賦,所以雲徹必須深入沙場,而熊赫則一路跟隨。後者的天賦也非同一般,每逢沙場征戰,必身先士卒……經年累月的訓練,突破,利用戰功兌換密地修煉。
直到如今,自己三品之後,熊赫也從未落下。
可以說,在自己登上雲帥的這條路上,熊赫一直緊隨。
“城頭!”
雲徹來不及看向這鬼蜮一樣的帝京,鮮血到處都是,但他卻即刻朝著城頭而去。一路所過,全是屍體,已經有些不分敵我。
終於,來到帝京南門城頭,從此處,似乎可以一眼望去南方,視線無阻!
隻是雲徹的視線,卻陡然定格在一處。滿地的屍體上,一道雄武的身影佇立。
腳下屍骨無數,但其已然變成血人!血甲破碎,血與骨清晰可見。而就在其前方,一把碩大的闊刀,落在其肩甲之上,被血刺所封鎖。
已是清晨,晨輝灑向大地。
卻將這幕血色……
映照的天地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