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盯著程咬金，程咬金也盯著楊林，二人目光相對，氣氛有些詭異。
短暫沉默後，楊林忽然笑道：
“你覺得本王為何令人將你帶來？”
程咬金冷哼一聲，大喊道：
“楊林，你不必在此虛張聲勢，要殺便殺，要剮便剮。”
楊林仰天而笑，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冷意道：
“當真好大的口氣，看來果然是個不怕死的，原本展兒和叔寶替你求情，本王還打算饒你一命，現在看來卻是不必了。”
“？？？”
聽得楊林之言，程咬金頓時一臉懵逼，他還以為楊林將他拿出來，是要殺了他，想不到卻是要放過他。
明白這點之後，程咬金嘴角微抽，背後冷汗直流，雖然他也不知道，馬展和秦瓊為什麼替他求情，但這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
如果能活著，程咬金當然不想死。
那他該怎麼辦，方才大放厥詞放早了，要如何才能彌補？
一時間，程咬金腦海中思緒翻飛，也就是此刻，程咬金想到了什麼，便是猛的拜倒在地，給楊林磕了個響頭道：
“王爺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從今往後，定以王爺馬首是瞻……”
程咬金說起漂亮話，真是滔滔不絕，本身他就是市井之人，雖然乾的是販私鹽的買賣，卻隻是為了求生而已。
現在，麵皮什麼的隻是次要的，先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在此之前，程咬金當然不會出賣尤俊達，大不了同生共死，也全了一樁兄弟義氣。
可現在，是尤俊達先出賣他，程咬金又何必糾結這麼多。隻有活著，才能照顧老母，才能娶妻生子。
不說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程咬金可沒覺得自己是什麼大丈夫。
在劫皇綱之前，他也隻是一個力氣大些的小人物。
看著說個不停的程咬金，楊林哭笑不得，他隻是想要嚇一嚇程咬金，讓他知道厲害，不要這麼猖狂。
想不到此人比他想象中更加識趣，知道有活命的機會，竟是納頭便拜。
如此看來，這程咬金確實有些意思。
既不是兩麵三刀，反複無常之輩，卻也認得清形勢，能夠知進退。
短暫沉吟後，楊林沉聲道：
“行了，停下吧，本王叫你過來，不是聽你這些廢話的，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本王就暫且放過你。
但劫皇綱乃是死罪，就算你不是主犯，也難逃一死。看在本王兩個義子的麵子上，本王留你一命，活罪卻免不了。
從今日開始，你便到展兒麾下當一親兵，將功贖罪吧。等你什麼時候立下功勞，本王自會給你恢複自由的機會。”
聽著楊林話語，程咬金如釋重負，隻要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就好。
至於給馬展當小兵，也不是無法接受的事情。程咬金可沒有忘記，自己在馬展麵前，不堪一擊的場景。
在他三板斧之後，馬展隨手一刀就把他撂倒了。要是馬展想要殺他，程咬金早就身首分離，殞命當場了。
所以，程咬金沒有遲疑，馬上答應道：
“小人願意，日後定為太保鞍前馬後……”
看到他侃侃而談的模樣，馬展有些繃不住，秦瓊亦是掩麵無言。
這麼多年不見，程咬金的性格，確實和當年截然不同了。
楊林連忙擺擺手將他打斷，這程咬金也太沒有正形了吧，也不知留下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既然楊林已經答應此事，當然不會反悔。將程咬金留在馬展身邊，也算是對馬展的考驗了。
說到底，程咬金本就是馬展拿下的，如果馬展有實力將之擒拿，卻鎮不住這程咬金，隻能說明他水平不夠。
楊林朗聲道：
“廢話就不必說了，接下來，展兒將護衛皇綱去大興城，你也跟著走一趟吧！”
程咬金趕緊答應下來。
這時候，縣令讓人準備的宴席也好了。
如今的程咬金，也算自己人了，楊林招了招手，讓人給程咬金準備了一個位置，也跟著大快朵頤起來。
看得出來，這幾天程咬金確實是餓夠嗆，雖然大牢之中也有飯吃，但他的飯量不小，這點吃的都不夠塞牙縫。
眾人也是吃了起來，看到程咬金狼吞虎咽的模樣，皆是啞然失笑。
宴席很快結束。
馬展帶著丁良和秦瓊，以及程咬金一起離去，馬展看著秦瓊，笑道：
“叔寶，從今日開始，我們就是自家兄弟了！”
聽到馬展的話，秦瓊心情很複雜，他是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楊林的義子。
但仔細想想，自馬展到濟南府以來，並未憑借自己的身份咄咄逼人，反而是主動結交於他，方才更是出言相助。
彆的不說，馬展確實是個好人。
不管秦瓊認不認，他此刻確實拜了楊林為義父，便是答應道：
“十二哥說的是。”
聽到秦瓊這般稱呼，馬展不禁失笑，從太保變成十二哥，還真有些不習慣，這樣看來，他就不是最小的那個了。
當然了，這都是小問題，馬展又說道：
“你我之間，無需這般生疏，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的字鵬昌即可。”
馬展這個年紀，自然是有字的。
便是馬展字鵬昌。
但他們兄弟之間，一般不會用字稱呼，稱排名較多。而楊林則是叫他展兒，能夠用得上字的機會並不多。
如果秦瓊膈應其他稱呼，叫鵬昌也問題不大。
不過，當秦瓊聽得馬展之言，卻沒有答應，反倒是搖頭道：
“無妨，還是叫十二哥吧！”
包括旁邊的丁良，秦瓊也打了聲招呼，一個都喊了，再喊一個也無妨。
對此，丁良顯得有些自得，雖然他的實力不太行。但現在，他有兩個武藝高強的小弟，莫名就膨脹起來了。
眾人談話間，一直跟著的程咬金，則是顯得有些猶豫。
雖然他保全了性命，卻不知道馬展和秦瓊，為什麼要替他求情。
程咬金想要開口詢問，但見馬展等人聊得開心，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他現在的身份，隻是馬展麾下的一個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