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展做了個夢,在不知多少年後,他武藝蓋世,天下無敵。拳打宇文成都,腳踢李元霸,那叫一個了得……
不過,還沒等他做完,便是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急切的聲響:
“太保,太保,彆睡了,有海寇朝龍山灣方向過來了。”
隻此一言,直接將馬展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瞪著眼睛,看著天空,已經入夜,天色昏昏,有一輪彎月將月光灑下。
讓馬展一時間,分不清是睡夢還是現實。
雖然是在軍中,但方才他睡得很安心,也很舒坦。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他的表情有些呆滯,訥訥的說道:
“你方才說什麼?”
士卒神色有些急切,敵人都快到麵前了,怎麼這位太保還這麼淡定。
不過這些話,士卒當然不可能說出來,他隻能重複道:
“啟稟太保,斥候發現了海寇蹤跡,他們正朝龍山灣趕來。若要截住他們,我們必須儘快出擊,不能再拖了。”
馬展雖然還處於睡懵了的狀態,卻也明白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海寇來了?”
馬展伸手揉了揉腦袋,直接翻起身來,接著對那士卒說道:
“來得好,傳令下去,眾將士隨本太保出戰,迎戰敵軍!”
這裡又不是城池,馬展並未卸甲,很快找到自己的兵器,同時身邊的士卒,已經將坐騎給他牽了過來。
在他下令之後,眾將士都已經行動起來。他們倒是沒有馬展這麼大心臟,作為楊林訓練的精銳,仍舊保持備戰狀態。
兵馬準備就緒,馬展來到大軍之前,他的目光向著前方望去,依稀能夠聽見戰馬飛馳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好。
這條路,本就是海寇出海登船的必經之路。
終於,馬展已經能夠看見出現的人影。這些海寇將士狼狽不堪,落荒而逃,他們臉上滿是絕望。
毫無疑問,這場戰鬥必然如楊林預料之中,已然大獲全勝。
那此刻,該他出場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忙碌,馬展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他眼中鬥誌昂揚,這些海寇撞到他的麵前,可真是綿羊進狼窩——自投羅網。
時機已至,馬展手中九鳳朝陽刀高舉,銳利寒光微微閃動,隨著刀鋒向前,馬展的聲音陡然響起:
“殺!”
在這一字之下,馬展領兵從埋伏之處殺出,後方眾將士緊隨其後。
——
鼇斂臉色慘白,狀態極差。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落得這般境地。
原以為此番殺入登州府,定可大獲全勝,一雪前恥。隻要突破楊林的沿海防線,那日後海寇入侵,必將簡單許多。
但他萬萬沒料到,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楊林竟然埋伏在霞山城內,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最關鍵的是,楊林這老匹夫,明明年過六旬,力量依舊如此驚人,武藝更加精深,他竟完全不是對手。
若非眾將掩護,他恐怕已經死在楊林的囚龍棒下。
他一路逃竄而來,又有楊林麾下兩位太保領兵埋伏。
幸好鼇斂武藝過人,雖然不如楊林,卻也不是其他人能夠相提並論。在他強行殺出重圍,方才趕到龍山灣。
在鼇斂蒼白的臉上,不由得浮現一抹猙獰的笑容。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離開登州府了,等上了船,有誰能夠殺他?
這一戰是他敗了,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隻要他還活著,終有一日會報仇雪恨,他定要讓楊林付出代價。
鼇斂咬牙切齒,楊林的實力讓他吃驚,但他終究比楊林更年輕,十年二十年之後,楊林還能保持現在的戰力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念及此處,鼇斂心中振奮,他策馬飛馳,距離岸邊越來越近。
然而就在此處,黯淡夜色中,一聲清脆且直接的聲音傳來。
“殺!”
“是誰?”
鼇斂神色驚變,這一路潰逃過來,他的狀態已經很差。若是全盛狀態,他自然無所畏懼,但現在卻難免擔心。
可是,鼇斂的問題方才問出口,便是看見前方一路大軍衝出。
為首戰將,相貌俊朗,身穿銀甲,手中一柄九鳳朝陽刀,更是朗聲回應道:
“殺你的人!”
顯然,此刻殺出的正是馬展,他的破軍斬將刀法還不曾實戰過,今天正好全力以赴,和海寇好好打一場。
馬展並不確定鼇斂身份,但他卻不難看出,鼇斂在海寇中的特殊性,不管是穿著還是氣勢,都異於常人。
擒賊先擒王,先斬了他再說。
馬展火力全開,一牛一虎之力,以及爐火純青的刀法,在此刻儘數顯露。
月光照射下,九鳳朝陽刀的刀刃,帶著森然寒意,猶如夢魘襲來。
鼇斂全神戒備,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作為一位叱吒風雲的海寇首領,他並非沒有經曆過生死絕境。這麼多難關他都闖過來了,豈能倒在這裡?
前方之將如此年輕,又能有幾分本事?
哪怕鼇斂戰力衰退,他也不信自己會被一個無名之輩拿下。
正如方才,他遇見的楊林義子,雖然有備而來,人多勢眾,卻中看不中用,根本擋不住他的衝鋒。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殺出重圍。
此刻,隻要他斬了前方敵將,便能與留守戰船的海寇接頭,他就能安然逃離。
“受……”
馬展已經殺到,雙方已經近在咫尺,鼇斂亦是屏氣凝神,他抓住機會,拚儘全力將手中鬼頭刀劈出。
可是,他太低估馬展了。
在鼇斂看來,馬展的實力應該和其他太保差不多。可是當馬展真正出手的那一刻,他臉色大變,根本來不及反應。
鬼頭刀才揮出一半,馬展的九鳳朝陽刀,已經從他身前閃過。
刀鋒一閃即逝。
鼇斂手中鬼頭刀重重落地,在他脖頸之上,有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有鮮血滴落而下。
這位肆虐登州府多年的海寇首領,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他想要發出聲音,卻已經力不從心。
再一刻,鼇斂的身軀重重摔倒在地。
他怒目圓睜,眼中滿是不甘,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一個無名之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