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已經做好接受一切後果的準備了,隻是他沒有想到,另一邊的羅成,其實也很心虛。
實話說,羅成確實沒想到表哥這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會藏私。他根本不曾懷疑過,自己學的秦家鐧法並不完全。
直至秦瓊開口,羅成才恍然大悟。
但到此刻,羅成也沒有責怪秦瓊的想法。要說隻能說他們表兄弟兩個,那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彼此彼此。
可是,當秦瓊說要傳羅成撒手鐧的時候,羅成頓時尬住了。
他原本想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將此事冷處理,偏偏秦瓊被點破,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他該如何是好?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秦瓊都能坦然承認自己的問題,如果羅成繼續遮遮掩掩,等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他該如何交代?
到時候,他們表兄弟的關係隻會無比尷尬。
與其等到那時,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問題徹底解決。
原本羅成也心生後悔,隻是沒有機會也不好解釋。現在有了秦瓊牽頭,羅成少了許多顧慮,何須畏首畏尾?
隻見羅成口中吐出一口濁氣,他的表情冷靜下來,也是走向秦瓊、馬展身邊,接著麵露苦笑,有些無奈道:
“表哥,其實我也有一件事瞞著你。”
“!!!”
羅成還沒說,但看到他的表情,秦瓊心中一驚,猛的意識到什麼。
他已經開始有點尷尬了。
果然,羅成繼續道:
“其實之前我傳你羅家槍,也留了一式回馬槍,之前我便想找你解釋,隻是沒有機會,乾脆趁此機會說清楚。”
秦瓊隻覺得無語至極,看來他方才感覺沒錯,想不到他們表兄弟二人,互相傳授武藝,竟然都留了一手。
不過,秦瓊並沒有生氣,畢竟以他們這情況,也沒什麼可氣的。
如果非要形容二人的感受,那就是尷尬,徹頭徹尾的尷尬,他們全都尬住了。
二人麵麵相覷,沉默不語。
直接把旁邊馬展看笑了,他倒是早就知道羅成和秦瓊的小故事,但他卻沒想到,今天會發展成兄弟坦白局。
見到二人表情,他伸手上前拉住,道:
“好了,過去的事就不必提了,本太保還打算學撒手鐧的。等會你們兄弟再交換交換就是了,在這乾站著是什麼意思?”
隨著馬展的提醒,二人這才回過神來,秦瓊已經冷靜下來,他隨口道:
“表弟,十二哥說的沒錯,這都是小事,今日我便傳你撒手鐧,將之前欠的補回來。”
羅成也是點頭答道:
“好,那稍後我傳表哥回馬槍。”
隻是簡單的對話,二人也算是冰釋前嫌了。
至於馬展,他則是有些好奇,如果秦瓊和羅成將撒手鐧和回馬槍補回去,他們之前立下的誓言還會生效嗎?
站在馬展的角度,他其實並不希望二人出什麼問題。畢竟於他而言,現在的秦瓊和羅成,也算是他的朋友了。
不遠處。
程咬金早就停了下來,他看了看馬展三人,又看向薑鬆,真是沒想到,還能牽扯出這樣一樁趣聞,真是有意思。
薑鬆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從他的視線就能看出,他也在關注馬展三人的對話,這樣的熱鬨確實少見。
——
秦瓊繼續傳授馬展和羅成撒手鐧,而後,羅成又傳給秦瓊回馬槍。
其中並沒有什麼波折。
這隻是途中的小插曲,雖惹得眾人笑談,卻也讓兄弟二人交心。
否則,這個問題一直存在二人心中,等以後再揭破,隻會更加麻煩。
翌日,眾人繼續上路。
他們往登州府方向而去,這走走停停的,便是進入山東之地。
等到了濟南府,秦瓊和羅成的首要目的,自然是去曆城縣見秦母。
秦瓊本就事母至孝,離開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馬展等人沒有急著回去,便是在賈柳店住了兩天,等秦瓊、羅成安排妥當,眾人才繼續走向登州府。
登州府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定,並沒有因為其他地方的風波,而變得混亂。
道路兩旁的田地裡,有不少百姓耕種,他們安居樂業,彰顯太平氣象。
如果整個天下,都是這般模樣,那就不會有什麼叛亂,大隋也不會二世而亡了。
隻可惜,這隻是假象而已。
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楊林一樣,能夠穩住局勢,安撫百姓,清查貪官汙吏。
更多的人,都是隨波逐流。
再加上楊廣大興土木,征召大量民夫,外麵的亂局也是情理之中。
隻可惜,憑借馬展一己之力,無法改變整個天下的現狀。他也隻能著眼於目前,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羅成和裴元慶兄弟,都是第一次來登州府,他們皆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
這裡不如大興城繁華,但比起裴仁基駐守的山馬關,又要好了許多。
至於北平府,雖然羅藝也算勵精圖治,但二者位置擺在這裡。
北平府再安穩,也是邊境之地,需要麵對外族威脅,資源也有諸多限製。
但登州府不同,這裡臨海交通便利,又是山東富庶之地,人口要比北平府多不少,發展程度自然要更高。
就是在這樣的觀望中,馬展終於是看見了登州府城所在,這讓馬展眼前一亮,心中微喜,忙活了這麼久,可算是回來了。
“前麵就是府城了,一走就是半年,可算是回來了。哈哈,也不知道父王是否在王府,諸位兄弟又在何處?”
馬展頷首說了句,心情頗為振奮。
也不耽擱,馬展策馬稍稍加快速度,他剛從馬車出來,但狀態依舊很好。
等到了城門之前,有巡查士卒出來查看,見到馬展的身影,頓時麵露詫異之色,緊接著有些激動的拱手道:
“卑職見過太保!”
看到士卒激動的模樣,馬展不禁一怔,隨即疑惑問道:
“你們知道漠北的消息了?”
士卒有些急切的回答道:
“卑職怎會不知道,如今太保的威名,已經傳遍了登州府,彆說是軍中將士了,就算是各處百姓也是如雷貫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