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熱情的留沈晚吃晚飯。
他們這群人從小就是宋家和許家的熟客，除了霍東庭接了個電話走了，剩下的一群人都留在許家熱熱鬨鬨的吃了飯。
許母讓宋平川送沈晚回去。
沈晚下意識想要拒絕，可宋平川已經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沈晚隻好和許母告彆，許妙和季雲溪都舍不得她走，眼巴巴地盯著她看。
沈晚突然就有種帶孩子的感覺。
宋平川還被喻長生他們揶揄：“宋少乖乖把嫂子送回家啊，可彆流連忘返，兄弟們還等著你打牌呢。”
宋平川懶得搭理他們。
他開車送沈晚回沈家，還不忘問她：“時間晚嗎？需要我去沈家幫你解釋一下嗎？”
沈晚搖頭。
她想了想，反問他：“你送我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宋平川沒明白她什麼意思：“耽誤什麼時間？”
“就是打牌呀。”
“你彆搭理他們。”宋平川說：“他們愛鬨。”
沈晚哦了一聲，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仔細算算，這好像是他們這輩子第四次見麵。
第一次是在小時候，他幫了她。
第二次是在許家宴會上。
第三次是在宋家門口。
前世今生他們加起來的交集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宋平川。”沈晚突然開口。
車速緩了一下。
“嗯？”
“其實我都沒有問過你願不願意。”
宋平川蹙眉：“什麼？”
沈晚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隻是剛剛突然發現，上輩子他和沈嫣然結婚是宋母的意思，並非他自願。沈嫣然嫁到宋家後他們兩人雖是父親，但卻勢如水火，鬨得不可開交。
宋平川不喜歡沈嫣然，甚至是厭惡她。
可是她不知道這輩子如果宋平川不娶沈嫣然而是娶她，他……又願意嗎？
她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萬一他說不願意怎麼辦？
可她是非要嫁進宋家的。
一來沈峰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宋家聯姻，那他必定不會允許這門婚事告吹；二來對於沈晚來說宋家是個極好的選擇，宋平川身份顯赫，上輩子他雖然厭惡沈嫣然，但也從未在外麵沾花惹草，他是個極其潔身自好的男人。
其實上輩子在麵臨宋家和顧家的選擇時，她本就更偏向宋平川。
沈晚的心思一時間百轉千回，想到前世，想到今生，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不說話，宋平川有點疑惑，還有點莫名的煩躁。
“你是我未婚妻，和我說話不需要遮遮掩掩。”宋平川說：“你覺得我有什麼毛病，說出來，我會改。”
沈晚啊了一聲。
她忙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隻是覺得，我們好像……不太熟，你如果不想要和沈家的婚約，我們可以……”
沈晚努力想著措辭，宋平川卻突然把車停到了路邊。
他扭過頭來看向她。
沈晚一驚，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她就聽見宋平川開口叫她：“晚晚。”
沈晚怔了怔。
晚晚。
好像……第一次有同齡的毫無關係的異性這樣叫她。
除了沈峰和陸家幾兄弟外，上輩子她和顧元朗結婚後，隻有他會這樣叫她。
顧元朗總是會眼神溫柔，語氣格外繾綣地叫她一聲晚晚。
那個時候沈晚並沒有其他什麼感覺。
她和顧元朗之間若說愛情並沒有多少，她幫顧元朗是因為他們夫妻一體，那個壓在她頭上的名分和責任要大過所謂的愛情。而顧元朗呢，他有喜歡的人。
沈晚的心莫名狠狠跳了一下。
宋平川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你是我選定的未婚妻。”
沈晚有點不解，但此刻被宋平川這樣看著，她甚至能在他的眼裡看到她有些慌亂的神情。
兩世為人，這種近乎陌生的悸動讓沈晚有點措手不及。
“我想要和沈家的婚約，我更想要——”
此刻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宋平川沒有走大路，小道兩旁路燈散發出柔和的橘黃色光芒。
許是今晚月色迷人，宋平川覺得那個你字若是說出來，似乎顯得不夠正式和認真。
所以他停在了嘴邊。
他覺得時機不到。
還不到表白的機會。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嚇到沈晚。
好不容易才走到她的身邊。
他不能著急。
宋平川轉開話題：“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我會不高興。”
沈晚好像被他牽著鼻子走，傻傻的哦了一聲。
“晚晚。”他說：“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宋……平川？”
他嘴角揚了揚，難得打趣：“加上個哥哥也行。”
平川，哥哥？
沈晚覺得臉頰有些熱，連忙轉開了頭。
“你的名字，取得很好聽。”
宋平川不以為然：“有嗎？”
“是不是取自，少年應有鴻鵠誌，當騎駿馬踏平川？”
宋平川不置可否。
“我爺爺取的。”
“說明你爺爺對你寄予厚望。”
車子停下，到了沈家門口。
沈晚去推車門。
手卻被宋平川突然抓住。
沈晚扭頭看向她。
“明天我來接你去宋家。”
沈晚瞪大雙眼。
宋平川解釋道：“我爺爺奶奶想見你。”
沈晚：“……”
“我就當你答應了。”宋平川放開手。
“進去吧。”
沈晚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她下了車，發現宋平川沒走，似乎是想等她進去。
她猶豫了一下，又折返回來對宋平川說：“明天見。”
說完，她小跑進門。
這就是答應了。
宋平川心頭暖暖的。
許是他良久未回，喻長生打了電話過來。
宋平川心情好，明知對方是故意跑來給他添堵，還是接了。
果然一接聽就傳來喻長生的揶揄聲：“宋少，進展到哪一步了？”
“長生。”他說：“我很開心。”
手機那邊傳來短暫的沉默。
好一會後喻長生才笑出聲來：“平川，你看看你，那樣的身份家世，非要頂著這張臉玩暗戀。”
宋平川說：“你又沒有喜歡的人，你懂個屁。”
然後通話被果斷掐斷。
手機那邊的喻長生：“……”
現在這世道，暗戀都敢拿出來炫耀了？
喻長生收起手機，許妙靠過來好奇地問：“喻長生，我堂哥說什麼了？”
“都說了，叫哥。”
“哦。”許妙追問：“喻長生，我堂哥把嫂子送回家了嗎？他回來了嗎？”
喻長生：“……”
這一個兩個的，都要造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