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的父母在她六歲那年死於車禍。
沈氏集團,原本是她父母的。
父母去世後她被送到了唯一的親人二叔膝下撫養。
然後二叔接手了沈氏集團。
所有人都說沈峰和秦璐心眼好,將侄女當親女兒一般撫養長大。
可若是沈晚父母沒有去世,她應該是沈氏唯一的千金大小姐才對。
她被送過去的時候沈峰和秦璐對她極好,會給她買漂亮的裙子,送她去最好的學校讀書。
沈峰和秦璐有一兒一女,沈晚就成為了沈家的三小姐。
那個時候秦璐帶著沈嫣然和她去參加各種宴會,她總是受那些名媛的排擠,她們巴結沈嫣然,又知道沈嫣然不喜歡她,所以常常會欺負她。
踩壞她的裙子,往她頭上潑水。
沈晚那個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不敢還手,因為怕叔叔嬸嬸生氣。
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沈晚是性子軟,好欺負。
就更加喜歡欺負她了。
直到她遇到宋平川。
在她再一次被圍起來欺負的時候。
宋平川看到,並且站出來嚇跑了那些千金。
那個時候沈晚正狼狽地坐在地上哭。
她不敢哭得太大聲,怕被人發現。
宋平川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他有些不耐煩,“有什麼好哭的?那些人欺負你,你就不會欺負回去嗎?”
沈晚呆若木雞。
“那怎麼行。”沈晚抽泣著小聲說道:“會給叔叔嬸嬸添麻煩。”
宋平川皺著眉頭,小小的人板著臉,一臉恨不得咬死沈晚的表情。
於是沈晚被他嚇得哭聲更大。
宋平川:“……”
他生平從未哄過女孩,倒是經常把人弄哭。
可弄哭的那些人害怕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沈晚倒是沒跑。
於是宋平川覺得挺有意思。
他想了想,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平安符——據說那是他出生時,宋家老爺子和老夫人特意求來的。
保平安,很靈驗!
他伸手,牽起她的手。
沈晚不哭了,疑惑地看著他。
他將平安符遞到她的掌心。
他說:“以後若再有人想欺負你,你讓他先來找我宋平川!”
……
刹那間時光交錯,沈晚看著麵前的宋平川有些怔愣。
年少意氣風發的他,如今桀驁不馴的他。
沈晚咬了下唇,眼眶竟真湧起幾分濕意。
無論那個時候宋平川是一時興起也好,還是覺得新奇有趣也罷,但她真的很感激宋平川。
前世宋平川和沈嫣然結婚後,因為“姐夫”這層關係,她也厚著臉皮找他幫了好幾次忙,大部分都是因為顧氏。
宋平川幾乎是二話不說就幫了她。
他不待見沈嫣然,但卻從未對她惡言相向。
後來宋家出事,沈晚求顧家幫忙,卻被拒絕了。
她始終覺得對不起宋平川。
如果那個時候她能說動顧家,可能宋家就能渡過難關,他幫她良多,她卻什麼都幫不上他。
兩人最後一次見麵是在前世她的婚禮上,他親手送了她一束花。
祝她和新郎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沈晚如夢初醒。
再次對上宋平川的目光,她內心翻江倒海,麵上卻已然冷靜下來。
她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對著宋平川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
“謝謝。”
她聲音有點輕。
前世今生,她都欠他這一聲謝謝。
宋平川揚眉,正要說什麼,身後的幾個男人走了過來。
“呦,這是哪家的千金,怎麼有點眼生?”
宋平川給了他一拳。
“好好說話。”
男人們更誇張地說道:“不是吧平川,你t瘋了吧?”
這邊鬨出的動靜不小,已經有許多人走了過來,蘇家人和韓家人了解到這邊的情況,險些在宴會上撕破臉。
到底今天是許家的場子,許家人忙站出來主持大局。
“堂哥!”許家千金許妙,也是今天宴會的女主角拎著裙擺跑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呀?我說找半天都沒找到你們!”
“妙妙,你堂哥在這英雄救美呢,怎麼會讓你找到!”
許妙聽到這話有些吃驚,忙看了宋平川一眼。
宋平川又給了說話那人一拳,卻也意外的沒有否認。
許妙瞪大了雙眼,比聽到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更驚訝。
“什麼情況呀?”
有人朝著沈晚的方向努了努嘴。
許妙看向沈晚,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把就被宋平川抓住。
許妙嚇了一跳:“堂哥?”
宋平川言簡意賅:“想死?”
許妙:“……”乾嘛要凶她?堂哥好可怕啊!
許妙的眼珠子一個勁往沈晚那裡看,宋平川擋住她的目光,狠狠瞪了她一眼。
許妙老實了。
“堂哥,你不要這樣,我就是好奇看看你怎麼英雄救美了!”
宋平川懶得搭理她,“趕緊滾。”
“求求你了堂哥,讓我看看是哪家的千金……啊,我知道了!”
許妙一拍腦門,她想起來了。
“這不是沈家那個……堂哥,我聽小姨說了,要給你相看沈家的姑娘做妻子呢!”
許妙剛剛還和宋母在一起,她偷偷聽宋母說,想要給堂哥宋平川找個未婚妻,已經看中了沈家千金。
這幾年沈家風評不錯,沈氏也在蒸蒸日上,雖然照宋氏還差著一個階層,但宋母本來也不是把門第看得極重之人,她聽說秦璐人不錯,沈家的兩個姑娘也都非常漂亮且優秀,所以才動了這個心思。
但是許妙不知道宋母想要給宋平川說的是沈家哪位小姐。
剛剛沈晚和沈嫣然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偷偷注意到了,所以就認出了沈晚是沈家人。
許妙想多看沈晚兩眼,可卻被宋平川擋得嚴嚴實實。
她抬頭正要對宋平川表達自己的不滿,可卻看到宋平川有些彆扭地轉過頭,悄悄紅了臉。
連耳根都有些微微泛紅。
許妙如遭雷劈,用力眨了眨眼。
她沒看錯吧?
那個不可一世的宋家大少爺,從來對著旁人連半點好臉色都沒有,在整個京郊都是出了名的脾氣臭沒耐心又極難搞……他居然在害羞?
這世界真是玄幻了。
許妙這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