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師傅,你找到機會就掉頭啊。”田盛來攥緊了手機,心驚膽戰地看著窗外,差點,差點他就著了鬼怪的道了。
“知道了。”司機又瞄了一眼田盛來,“我怎麼看你情緒不太對,你去柳樹村乾什麼?”
“我本來想去找一個叫張德的人,現在不用了。”田盛來回答道,手上無意識點開了短信界麵,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正停在最後一條——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待田盛來深思,司機的聲音又響起來。
“張德,我認識啊!”司機情緒激動起來,“那是我表舅爺,你找他乾嘛啊。”
“你表舅爺?!還真有這麼個人?!”田盛來茫然了,竟然真有這麼個人,那就證明鬼怪沒騙他,難道那還是個好鬼?
“他以前做家具的,後來眼睛不好了,平時就在家做點小手工,你大晚上去找他乾什麼?”
“我本來想去找他做個門檻的。”田盛來猶豫幾秒簡單解釋道。
“你家進鬼了啊?”司機驚奇地看著田盛來。
聞言,田盛來忽然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看樣子司機也懂行啊,那他不如問問司機,斟酌一會後,田盛來直接把自己的遭遇和盤托出。
說完後,田盛來期待地看著司機,他是真的害怕,唯一給他指路的老頭又是鬼,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寄希望於這個認識沒多久的熱情司機。
沒想到司機真的給了反饋,“百年柳樹做的門檻確實可以防鬼,柳樹得現砍才行,現在這麼晚了,那柳樹可生長在山腳,離墳頭挺近的,你都招鬼了,還去墳頭,你敢嗎?”
田盛來不敢,“那怎麼辦?那我能不能先在那裡借住一晚,明天再給我做?”
司機聞言卻沒給出明確的答複,隻是含糊道:“這個你得自己去問了,我不知道。”
“師傅不是柳樹村的?”田盛來疑惑出聲,他還以為司機也是柳樹村的。
“不是,我是葦山村的,離柳樹村挺近,這才知道一點。”司機解釋道,眼睛直視路麵,看向前麵的路口,“還掉頭嗎?掉頭前麵那個路口我可就出去了,這不掉頭後麵再回去那價錢可就貴了。”
田盛來這時才注意到司機的計費表已經飆到了一百,“不是說五十就行?!”
“哎呀,預估嘛,具體還得看打表的費用。”怕田盛來心裡不平衡,司機又補充道,“我送完你回來還得空車的。”
“去柳樹村吧。”
田盛來也不好說什麼了,這大晚上的,還上了高速,如果司機惱羞成怒把他丟在路上,他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去柳樹村真的能找到解決辦法嗎?
在司機的描述中,柳樹村就邪門得可怕,那個水庫淹死了那麼多人,但司機自己就是那一片的,卻還願意載他,是不是證明那裡還算安全?
不去柳樹村他又可以去哪裡呢?
家他是不敢回了,去彆的地方誰知道女鬼會不會跟上他,感覺哪裡都不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太大,田盛來覺得有點冷,下意識把手揣口袋裡,卻忽然摸到一張粗糙的東西,那觸感很熟悉。
田盛來顫著手從口袋裡將那張東西拿出來,那是一張黃紙,上麵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鈴鐺。
他不是扔掉了嗎?!
田盛來驚恐地看著手裡那張紙,臉色蒼白得像紙,所以女鬼是不是還跟著他。
田盛來疑神疑鬼地看著四周,片刻後又抬頭看著黑色的夜路,他隻能去柳樹村。
…………
夜色昏暗中,方祈年借著高大柳樹的掩映,繞著村子跑。
他剛才就偷溜出來了,結果那堆人真機警啊,沒過多久就發現他不見了,大晚上打著手電筒找他,他想直接報警來著,但是手機竟然沒信號!
他當時就慌了,一個人來到陌生的村落、被邀請去陌生的地方、甚至被人扣留,他都覺得還好,他總覺得他隻要報個警就能震懾對方,對方總不能殺人滅口。
但是鹿眠一直提醒他趕緊離開,一離開他就發現沒信號了,他整個人就警惕起來了,本來想原路返回去村口等公交車,可是這裡沒有路燈,燈光隻停留在村口,路黑,又有人在找他,他也不敢開手電,隻能就這麼摸黑找著,還得注意避開光亮的地方。
這裡柳樹多,他就隻能借著柳樹的掩映走了。
方祈年蹲在柳樹後麵,探出頭看著外麵一堆人打著手電筒朝這邊過來。
怎麼辦?方祈年現在真的很慌,那些人手裡不止拿著手電筒,還有刀啊,他赤手空拳根本打不過。
這個村子到底有什麼非法交易,居然敢非法扣人,早知道他就聽鹿眠的,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眼見光亮越來越近,背後又是水塘,方祈年一咬牙,拚了,直接按照直覺往外跑。
“這裡,他在這!”
“走走走,追!”
方祈年在前麵拚命的跑,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一棵柳樹,那是他來時村口柳樹的標誌。
他要跑到村口了?!
方祈年一激動,跑得更快了,到村口就證明離公交站台不遠了,那裡是有監控的!
方祈年隻顧著往前跑,跑得太快忽然撞到了一個人,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誰啊?大晚上跑那麼快做什麼?”聲音蒼老卻洪亮,甚至帶了憤怒的情緒。
“這個聲音……”方祈年大聲道,“賣雞的老伯?”
“是你?不是讓你在村口等嗎?你跑哪去了?”
“我和村民回去吃飯了。”方祈年有些心虛地扶起老伯,尷尬地站在他身後。
“大柱叔?你和這個……”追著方祈年跑的村民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茫然了。
看到村民手上的菜刀鋤頭,賣雞的老伯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開口:“正經客戶,來和我買雞血的。”
“嗚——”
刺耳的警笛聲在黑夜裡響起,劃破黑暗的車燈照亮了村口。
“你報警了?!”村民盯著方祈年的目光凶悍起來。
“乾什麼呢!”
幾個警察從警車上下來,一下就將目光對準了拿著工具的村民。
幾個警察又掃視幾眼,將目光落在了方祈年身上,“你是方祈年?”
“是。”方祈年趕忙點頭,又縮到了警察身後,這樣讓他有安全感。
警察也沒讓他失望,將他護在了身後,“你同學報的警,說你被非法扣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