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心頭一凜,來了來了!
又要說有鬼是不是,她穿來這一個月,一窩人天天跟她說這有怨氣那有鬼氣,她一開始都以為自己是被邪惡組織盯上了。
鹿眠轉頭去看少年。
少年十三四歲的模樣,打扮得倒是很有特色,白色的練功服,小小的腦袋上頂著一個發髻,帶著稚氣的麵容配上這樣的裝束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不妙的是現在這張可愛的臉上全是怒氣。
完了,這個世界迷信得是不是太過了,十三四歲的小孩都被洗腦了。
“喂!我在和你說話!”少年的怒氣更重了。
“那詛咒怎麼處理?”鹿眠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雖然她是唯物主義者,對於這個迷信的世界頗有微詞,但身為一個成年人,和小朋友爭執太多沒有意義,她配合一下小朋友的愛好吧。
見鹿眠態度還算好,少年的態度也平和下來,他上下打量了鹿眠一眼,認真道:“你應該是普通人吧?這種詛咒很不安全,而且有傷天和,天道不允許,設下詛咒的人也不會這樣隨便在商場發的,有礙修為。”
見少年說的頭頭是道,鹿眠更擔憂了,才十三四歲的少年就這樣說得頭頭是道,這個玄學教育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這種詛咒以怨氣為媒介,接觸詛咒的人橫死的概率會變大,你是發傳單的人,身上沾染的怨氣一定是最多的,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遇到危險?”少年繼續說道,說著說著,少年的表情擔憂起來。
鹿眠皺眉思考,在撒謊維護少年的信仰和誠實間猶豫片刻,最後鹿眠覺得還是要讓少年認識一下科學的世界觀,於是誠實地搖了搖頭:“並沒有。”
少年一噎,“怎麼可能?!”
鹿眠語重心長地勸慰道:“咱們要相信科學啊,你看看這個傳單。”
鹿眠將一張傳單展示給少年,傳單正麵上半部分以黑藍色為底,扭曲的線條勾勒出一個房子的模樣,一隻青白的手從虛掩的門扉裡伸出,下半部分以紅色為主色調,蜿蜒出一條血路通向黑暗。
看著詭異而不適。
“你看,看著是有點不適,讓人有恐懼感,但這是一張成功的鬼屋宣傳單的標配。”鹿眠解釋道。
少年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又伸手想去接宣傳單,他得拿好這張有詛咒的宣傳單,等會給師父看。
鹿眠卻一下子將傳單收回,“未成年需在家長陪同下玩耍。”
少年臉都氣紅了,“你耍我?!”
“未成年不要玩這些,回去好好學習啊,好了,彆耽誤姐姐的工作。”鹿眠收起了傳單,繼續給和她一樣真誠善良的大學生發傳單。
“不能發啊!”眼見鹿眠真的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少年立刻追了上去,緊緊拽著鹿眠的手。
嘿!熊孩子,來勁了是不!
鹿眠抬手,準備扯開這個小孩。
“徐陽陽,乾什麼呢!”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少年和鹿眠的動作。
兩人同時往聲音的來處看去,入目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壯碩大叔,那肌肉看著像健身房的教練,偏偏穿著一身道袍,和他的氣質十分不搭。
“師父!你總算來了,她發的傳單上有詛咒!”徐陽陽激動地把事情經過告訴自己姍姍來遲的師父。
徐清河扯開了自己的小徒弟,目光落在鹿眠手上的傳單上,確實有一股怨氣。
“這位姑娘,傳單能不能給我一張?”
鹿眠沒好氣地把傳單全遞出去,“給你,給你!全都給你!”
真的是,還扯她,太沒禮貌了!不就是要傳單嗎,現在小孩子的家長來了,她全給他們行了吧,還能提前完成工作。
徐清河接過了傳單,十分有禮貌:“剛剛我徒弟不對,很抱歉,這樣吧,我請你吃飯賠禮道歉,你看行嗎?”
當下,鹿眠的小雷達立刻發出警報,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忽然間,鹿眠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明白了,拐賣!
她就說嘛,好好的小孩怎麼迷信成這樣,原來是為了和她製造衝突,然後小孩家長再跑出來,以賠禮道歉的名義把她拐去什麼偏僻的飯店,再趁機把她拐走。
鹿眠一瞬間醍醐灌頂,十分唾棄地看向兩人,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跑了。
轉瞬間就隻看到鹿眠背影的師徒倆懵了。
“師父,她怎麼跑了?”徐陽陽茫然地抬頭看自己的師父。
徐清河掏出手機仔細端詳自己的臉,不應該啊,這張臉挺正氣十足的啊。
“師父,難道她真是故意發有詛咒的傳單,看到你出現嚇跑了?”見自己師父隻顧著端詳臉,徐陽陽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猜測。
徐清河放下了手機,目光落在傳單上,幾秒後又把傳單遞給自己的徒弟,“你看上麵還有詛咒嗎?”
徐陽陽接過傳單,驚奇的發現傳單上的詛咒真的沒了。
“她的體質很特殊,有人利用她發帶詛咒的傳單,隻是利用她的人沒想到她體質特殊,這些詛咒會被她化解,所以雖然傳單上有詛咒,但經她手發出去的傳單是安全的。”徐清河也不藏私,將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小徒弟。
“我們要查的是誰製造了詛咒,又要把詛咒傳播出去。”徐清河看向傳單背麵的名字,“走,去傳單上提到的‘無人幽徑’。”
徐清河招呼自己的徒弟跟上。
…………
遠離了兩個怪人的鹿眠鬆了口氣,還好她跑得快啊,不然她這麼水靈靈的女大學生被拐了怎麼辦。
她在這個世界都沒有親人,她丟了都沒人願意找她!
鹿眠又低頭看時間,快十二點了,今天任務提前完成,剛好可以吃個午飯,然後去醫院看看蘇晴,其他舍友今早都去了,她於情於理也該去看看。
想清楚接下來的計劃後,鹿眠就近吃了頓午飯,隨後買了點水果,搭著公交就去了醫院。
醫院離商場並不遠,坐公交車也就兩站。
鹿眠拎著水果在住院部一個個看房號。
很快找到了蘇晴的病房。
病房裡,蘇晴還沒醒,其他床位也是空的,蘇晴是本地人,父母聽說她出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此刻她媽媽擔憂地守在她病床邊。
“阿姨?”鹿眠小心地開口,“我是蘇晴的舍友,我來看看她。”
鹿眠將水果放在桌子上,低頭看著還沒蘇醒的人,心裡也忍不住擔心,平時多活潑的人啊,雖然有時候一驚一乍的,但現在麵色蒼白、表情驚恐的躺在病床上,看著就可憐。
“謝謝你來看晴晴,你是鹿眠吧,今早李老師和我說了,是你第一個發現晴晴不對勁的人,阿姨在這裡謝謝你。”蘇晴媽媽站了起來,認真地給鹿眠道謝。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而已,醫生有說蘇晴是怎麼了嗎?”鹿眠連忙擺手,她不太受得住長輩這麼認真地道謝,轉而問起了蘇晴的情況。
“醫生說是驚嚇引起的昏厥,隻是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鹿眠,你和阿姨說說,你們宿舍是不是有什麼事?”蘇晴媽媽用希冀地目光看向鹿眠。
她懷疑是不是宿舍有矛盾什麼的,不然大半夜的,她女兒何至於驚嚇昏厥。
“阿姨,鹿眠?”
許夏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許夏,你今早不是來看過晴晴了嗎?”蘇晴媽媽有些疑惑地看向許夏。
許夏有些局促地走進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又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