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事到如今也該結束了,雲影崢把可憐巴巴的小狐狸抱到懷裡,一本正經道:
“如今狐妖與你們已兩清,為了防止她再為禍人間,我就把她帶走了,連帶剛才那麵銅鏡,我也要一並帶走。”
“行行,大師帶走咱們也放心。”邪門玩意兒他們才不要呢。
撓狐狸撓爽了,連帶心情也跟著倍兒爽,魏老大看著狐狸也順眼許多,隻恨不得再撓幾下才好。
“三嬸,這幾日你就留在家裡好好照顧魏叔吧,祖母那邊我自會去解釋,隻是我這人不喜歡當債主,銀子記得給我。”
“銀子?小妹,這怎麼回事啊?”
不愧是親兄妹,連占便宜的習慣都一樣,妹妹不想給,哥哥也沒打算給,敢情都以為自己是來逛園子順便幫忙的。
魏氏本就因為銀子的事心虛,這會兒被哥哥問起,隻能簡單解釋了幾句:“咱爹遭這麼大罪,一般大夫都看不好,現在崢兒給看好了,給報酬也是應該的。”
至於給多少,魏氏沒敢說,打算先和嫂子通通氣。
“好了,你們先照顧老人家吧,三嬸是自家人,我信的過她,酬金可以晚幾天再給,今日我就不叨擾了。”
魏家的事讓魏家人自己商量,她不負責調解,至於想當老賴,就更不可能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關好房門,雲影崢掏出銅鏡,細細摸了起來。
魏老爹還是有些機緣的,竟然能在古董攤上淘到這麼個好寶貝,雲影崢認識這麵鏡子,她在末世時也有一塊,叫做溟魂鑒,可修煉可聚魂,隻是重生時沒能帶過來。
可如今真正讓她感興趣的,不是這麵鏡子,也不是小狐狸,而是鏡子裡的其他“東西”。
用力一拔,某隻倒黴狐又被倒掛金鉤了。
“仙女姐姐,我的狐身狐心現在可都是你的,你先讓我在鏡子裡休息會行嗎?”
“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交代,你到底為何要害魏老爹?”
“我,我不是都說了嗎?”
小狐狸開始眨眼賣萌,又是舔又是蹭的,不過雲影崢也很吃這套,冷冰冰的語氣很快柔和下來。
“據說九尾狐斷尾時如冰錐刺髓,筋絡似滾油灼魂。一尾折、八脈焚,痛貫天靈、下徹湧泉,但是看你的狐齡,也不像是經曆過天劫的,可這種生不如死的痛你卻體驗了八次,所以我很好奇,你那八條尾巴,到底是怎麼斷的?”
“嗬嗬嗬”
小狐狸笑著打了個哈哈,狐眼珠轉得賊快,惡棍渣姐姐竟能一眼識破她的真身,接下來的話她可得好好斟酌一下。
“也沒什麼,就是,就是我比較倒黴,遇到的壞人比較多。”
“真的?”
難怪小孩子必須打呢,不打不長記性啊。
“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敢騙仙女姐姐呢?”
“不不不,為了鏡子裡的‘東西’,你騙了魏家人也騙了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那八條斷尾,應該和鏡子裡的‘東西’有關吧。”
聽到鏡子兩個字,撒嬌求蹭的小狐狸明顯滯了一下。
“鏡子,鏡子是我修煉的地方,隻有我一個人,哪還會有彆人。”
“看來撓癢癢都沒讓你長記性啊,要不,再來一次?”
雲影崢已經作勢撫上了小狐狸的肚子,“我看剛才魏老大撓你肚子時你笑得挺歡的,不如再試試?”
話音剛落,銅鏡就突然發出一陣綠色的陰光,緊接著,一名老者、一位婦人,還有兩個孩童的陰魂,接連飄了出來。
“求大師手下留情,放過阿絳吧,她是好心幫我們,大師要怪,就怪我們好了。”
“勤叔,你們出來乾嘛,快回到鏡子裡去,你們這樣貿然出來,會魂飛魄散的。”
“阿絳,你都保護我們這麼久了,我們也無以為報,其實剛才我們就想出來了,又擔心嚇著人多生事端,這才等到現在,大師要怪就怪我們吧。”
說話的是一名老者,穿著粗布衣裳,體型看著倒也結實,隻是臉色發青,一看就是被毒死的。
旁邊的女鬼低著頭,穿戴很是整潔,頭上還簪了一隻珠花,想來生前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死後也有人祭奠,隻是臉色同老者一樣,兩人應該都是被毒死的。
不過另外兩個小孩兒就比較慘了,一個渾身血淋淋的,肚子上還有個大窟窿,裡麵的內臟全都沒了,兩條腿也齊膝而斷,斷骨處還殘留著碎布頭,應該是被野獸咬死的。
另一個身上纏著水草,肚子鼓得大大的,眼珠向外突出,一看就是被淹死的。
四隻鬼一出現,整個房間就彌漫出一股混合著血腥味兒和水草味兒的腥酸腐臭味兒,雲影崢下意識地捂住鼻子,早知道這麼臭,就在外麵問了。
老者看出雲影崢的嫌棄,憨厚粗糙的臉上尷尬地笑了笑:“俺們幾個太臭了,熏到大師了,我們離遠點離遠點。”
“勤叔,你快點帶著秀姨他們離開,彆管我了。”
小狐狸急得亂蹬腿,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保護那幾隻鬼,但老鬼也似乎下了決心,不把話說清楚就絕不會離開。
“大師,我們不是故意要害魏家人的,阿絳那樣做也是為了幫我們出口氣,你願意聽我們解釋嗎?”
“說吧。”
早在魏家時,雲影崢就發現了鏡子裡的陰魂,而小狐狸那套試試與人交合的說辭也明顯存在漏洞。
如果小狐狸隻是想試試,不會把魏老爹折騰成那個樣子,而且魏老爹都一把年紀了,她何苦為難自己和老頭子做那事,找個年輕俊美的不香嗎?
“勤叔,你不能說啊,她其實是”
小狐狸又不甘心地叫了一聲,被雲影崢一眼瞪了回去:再嗶嗶試試?小心把你舌頭拔了!
真是妖比人,氣死妖,她這妖當的也太憋屈了。
小狐狸終是不甘心地“吱”了一聲,乖乖地夾起尾巴做狐:大師好凶,嚇到寶寶了。
老者向小狐狸投來一記安撫的目光,之後就對著雲影崢開口道:
“大師可曾聽過城南的鄭記肉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