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我想去小姐的房裡看看,方便嗎?”
“方便方便。”楊夫人說完,就親自帶著雲影崢上樓了。
兩人的腳步都很輕,但還是會發出聲響,可楊沁瑤好像聾了一般,依舊獨自坐在廊台邊,專注地彈著曲子。
楊夫人看見女兒癡癡傻傻,不免又是一陣歎息,好端端的大家閨秀,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楊沁瑤的房間是典型的千金閨房,清新雅致卻又彆具韻味,房裡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隻是呆了一會後,雲影崢就聞到了一股很特彆的香味兒。
此香不同於一般的胭脂香味兒,入鼻時甜而不膩,再吸隻覺得冷冽清新,因為香味特彆,雲影崢忍不住多吸了幾口,誰知小腹忽然一陣酥軟,腦中竟然出現了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畫麵。
好你個破香,連我都敢勾引!
不用說,肯定是香有問題。
“夫人可聞到了香味兒?”
“聞到了。”楊夫人點點頭,但沒覺得哪裡不妥,女兒家都喜歡胭脂水粉,有些香味兒也正常。
見楊夫人神色清明,不似被影響,雲影崢心下了然,看來這香能影響的就隻有那些春心蕩漾的人。
等等,影響春心蕩漾的人
雲影崢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自己剛才也因為這香而想到那些畫麵,莫非自己也
不敢再往下想,雲影崢趕緊打住,那貨果然是藍顏禍水,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以後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雲二姑娘,是這香味兒害的瑤兒嗎?”
楊夫人的問話將臉紅的某人拉了回來,雲影崢難得尷尬地抿了下嘴唇,又很快正色道:“夫人稍安,容我先看看。”
指尖掐訣,雲影崢將一道金光打入虛空,很快就鎖定了房裡的妝奩。
楊沁瑤的妝奩是一個三層的金絲楠木抽屜,第一層是少女常見的珠花首飾,第二層胭脂水粉,想要抽開第三層,卻發現上了鎖。
“夫人,可否打開這層抽屜?”
楊夫人也甚少過問女兒的房中事,一聽說女兒的妝奩還被上了鎖,立即意識到裡頭有古怪,趕緊吩咐下人開鎖。
“回夫人的話,這層抽屜裝的都是小姐的心愛之物,鑰匙由小姐自己保管,我們都不清楚在哪裡。”
聽到要打開帶鎖的抽屜,原本安靜的楊沁瑤突然發了瘋,衝著婢女撲了過來,塗滿蔻丹的指甲陡然伸向婢女的脖子,嘴裡還在大聲念叨:“不許動,你們通通不許動,那是我的東西,我的寶貝,你們誰都不許碰!”
“快快,你們快把小姐拉住,輕點輕點,小心傷著她了。”
“瑤兒不急瑤兒不急,娘不碰娘不碰啊”
女兒的瘋樣兒楊夫人已經見識過了,想過把她打暈用鐵鏈鎖起來,但又怕傷著女兒,所以每次就隻能求著哄著,可這樣也不是辦法呀。
“煩請夫人讓開。”
雲影崢側邊上前,對著楊沁瑤的太陽穴就是一點,楊沁瑤立即安靜下來,軟綿綿地靠到了婢女的身上。
“雲二姑娘,瑤兒她沒事吧?”
“夫人放心,我隻是讓楊小姐暫時休息一下,不會傷到她的。”
安置好楊沁瑤,楊夫人又犯了難,府裡沒有撬鎖的家丁,若是去外頭請又要花時間,而且姑娘家的東西也不好隨便讓外人看,萬一真有個什麼呢?
最好的辦法是自家人把鎖砸開,可金絲鎖這麼小,似乎也不好砸。
“若夫人不嫌棄,我可以代為打開。”
雲影崢看出楊夫人的顧慮,主動開口,撬鎖這事兒以前她沒少乾過,隻是今非昔比,還是征求一下彆人的意見比較好。
“無妨無妨,雲二姑娘請便。”
雲影崢隨便拔了根發絲,將其放在麵前吹了吹,軟軟的發絲頃刻間就立了起來,細長的發絲被塞進鎖扣,原本咬合的鎖就這麼鬆開了。
楊夫人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這雲二姑娘果然會妖法,哦不,是仙法仙法
上鎖的木屜裡裝的都是女兒的心頭好,但楊夫人都認識,並沒有不對的地方。
直到雲影崢拿起一顆類似珍珠的珠子。
“楊夫人,這顆珠子是哪來的?”
“這個”
楊夫人接過珠子看了半天,但想不起來這顆珠子的來曆。似珍珠又不是珍珠,也非琉璃或瑪瑙,隻是整個珠身異香撲鼻,房裡香味兒就是它發出來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是珠子的問題嗎?”
“沒錯,楊小姐就是中了這顆珠子的詛咒。”
雲影崢從楊夫人手裡拿回珠子,再次用靈台感受了一番珠子的怨念,這才推導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故事很老套,花魁和恩客相愛,度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隻是恩客一去不複返,花魁也在寂寂長夜中漸漸枯萎,最終香消玉殞。
這顆珠子就是恩客和花魁當年恩愛時的常用之物緬珠,恩客走後花魁時常睹物思人,加上某種機緣巧合,故而令緬珠漸漸生了靈性。
在花魁死後,她對恩客的怨念附到這顆生了靈性的緬珠上,經年累月後,怨念就形成了一種詛咒。
但這種詛咒並不強大,也隻會影響到有綺思妄念的人,且對方要和這顆珠子氣息相熟。
楊沁瑤平日裡應該經常把玩這顆緬珠,才會讓這顆淫珠熟悉了楊沁瑤的氣息,故而昨夜情竇初開後楊沁瑤就中咒了。如果是剛撿到,那就另當彆論了。
而那陣濃鬱的香味兒則在詛咒開啟時才會產生,但也隻會影響到有綺念的人,若心靜如楊夫人,自是不可能被緬珠害到。
想到這裡,某人的臉又燒了起來,自覺默念清心咒
聽說就是這顆珠子害的女兒,楊夫人趕緊詢問這顆珠子的來曆,但婢女們都搖搖頭,沒人知道珠子是哪來的。
“楊夫人可曾聽說過緬珠?”
雲影崢將珠子置在掌心,陽光照在珠身還折射出了點點異光,看著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寶貝,也難怪楊沁瑤視若珍寶。
楊夫人出身殷實大戶,嫁入楊家後又執掌中饋多年,也是有些見識的。緬珠這兩個字有些耳熟,她好像在哪聽過,在哪呢?
想著想著,楊夫人突然臉色一變,神色也略顯慌張,“雲二姑娘,你說這是緬珠?就是就是那種珠子?”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