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壇桃花酒的酒量不低,更何況賀寒星也不是什麼酒性好的人,猛乾了一壇,他很快變得暈沉沉的。
“嗝~”
他坐在地上,抱著支撐著涼亭的木柱,眼神朦朧,還不忘打了個充滿酒氣的飽嗝。
“暢快!太暢快了!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暢快的一天嘿嘿”
他說著說著便傻笑了起來,“玄觴,和你成為兄弟真好!”
奚玄觴看著他醉得一塌糊塗的模樣,不忍直視。
但聽到他後麵那句話時,唇角還是微微彎了彎,低聲呢喃著:“我也是。”
風逐劍安靜了太久,見兩個人都醉了,便大著膽子恢複劍身跑出來透透氣。
它盯著亭子裡的兩人感歎一聲:“還是年輕人好啊,說起來我忘了哪任劍主也是有能托付性命的結拜兄弟然後兩人就一起嘎了。”
奚玄觴:“?”
扶兮:【】
嘖嘖:【這風逐劍是懂聊天的。】
察覺到奚玄觴的越來越危險的眼神,扶兮忍不住開口:【風逐,彆亂說話。】
風逐劍:【哦哦。】
它意識到奚玄觴的眼神像是要將它砍成兩半,安靜如雞地重新幻化成奚玄觴腰間的裝飾,不敢吭聲了。
但風逐劍可不會就此真的安分下來。
過了一會,它按捺不住悄咪咪聯係了扶兮。
【扶兮~我們靈劍也是可以結拜噠~】
【嗯?】扶兮笑著問它:【你想和我結拜嗎?】
【嗯嗯!】
風逐劍迫不及待地應下,語氣裡染上了一絲羞澀,【雖然我已經活了上千年,但我還是願意喊你姐姐~】
不待扶兮給它答案,奚玄觴那驀然清醒過來,咬牙切齒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我、還、沒、死、呢。”
“!”
風逐劍嚇了一跳,隨後罵罵咧咧地反應過來,“小劍修真沒有禮貌!竟然偷聽我們靈劍講話!”
奚玄觴將風逐劍從腰上扯了下來,涼涼地盯著它:“你要挖我的劍靈,還不允許我知道?”
“什麼叫挖!”
風逐劍心虛又理直氣壯地反駁道:“不止你們人類會結拜,我們靈劍也會啊!”
奚玄觴嗬了一聲,麵無表情道:“你這劍不正經,駁回。”
“小劍修又毀我風評!!!”
風逐劍無能狂怒。
扶兮對此保持沉默,她已經習慣了。
成功結拜後,賀寒星整個人比此前更加鮮活了,仿佛在奚玄觴麵前,他終於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拍賣會當日,他便帶著奚玄觴前往了綺珍樓。
靈樞山莊少莊主的名號很好用,綺珍樓特意為他們安排了樓上的包廂,並奉上了拍賣冊。
綺珍樓的修士說:“二位貴客參加完拍賣會可以去樓下逛逛,這段時日來了不少好材料。”
“嗯,你先下去吧。”
賀寒星擺擺手。
那名修士很快退下。
賀寒星扭過頭,發現奚玄觴正在研究拍賣冊上的內容,也跟著翻看了兩頁。
他歎了一口氣。
“本來還想看看有沒有風屬性和雷屬性的靈礦給你萃取靈液,但今天這場拍賣會上卻沒有,隻能待會去樓下看看了。”
風逐劍一個激靈。
它也有份?
激動得它顯現出劍身,美滋滋地誇著賀寒星。
“奚玄觴,你這兄長為人真不錯,我很滿意你們結拜。”
奚玄觴黑著臉:“誰讓你跑出來了。”
風逐劍還記著他不讓自己和扶兮結拜的仇,沒有理會他,而是飄到了賀寒星麵前訴苦。
“小器修你是不知道,我在劍塚裡淒淒慘慘待了幾百年,一次保養都沒有”
“這麼慘啊!”
賀寒星目瞪口呆。
那一臉極易被騙的傻白甜模樣,就連風逐劍都有些不忍心忽悠他了,雖然他說的是實話。
奚玄觴頭疼地撓了下眉心:“它就是這個性子,你彆理它。”
賀寒星卻搖搖頭:“但它確實在劍塚裡待了幾百年。”
他從儲物囊中翻出一瓶靈液。
“不是純粹的風屬性靈液,你先湊合著保養吧。”
“唉,你要是劍修,我就跟你了。”
風逐劍立馬躺到了他懷裡。
奚玄觴黑著臉說:“你出來後,我不是給你做過保養?”
風逐劍哼哼了兩聲,無視了他。
顯然,它還沒消氣。
賀寒星隻好在一人一劍之間當起了和事佬,插科打諢間還不忘將凝星礦拿下。
凝星礦價值不菲,但需要用到它的煉器師卻很少,所以賀寒星沒花多少靈石就拍下了。
拿到凝星礦後,他和奚玄觴去了樓下。
綺珍樓裡商品琳琅滿目,越往上東西越珍貴。
賀寒星想著奚玄觴要養兩把劍,直接帶他去了靈礦區,招來了管事說道:“將風屬性和雷屬性的靈礦都給我挑出來。”
管事一聽這話便知道來了大客戶,立馬笑著招來了兩個下屬:“二位請稍等。”
風逐劍立馬歡呼起來:“賀寒星好,奚玄觴壞!”
它現在簡直是恨不得見縫插針、不遺餘力地拉踩奚玄觴。
這小人得誌的模樣饒是扶兮都看不下去了。
她嘴角輕輕一扯,說道:【你差不多得了。】
聽到扶兮的製止,風逐劍這才偃旗息鼓。
與此同時——
綺珍樓頂樓的廂房之中。
山水屏風背後安靜地坐著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湖藍色的華貴長袍逶迤在地,墨發如瀑垂散在肩頭後背。
最獨特的是他那雙銀色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他似是感知到了什麼,微微掀起眸子望向樓下。
“今日有貴客?”
“公子,並無貴客到訪。”
身後一身紅衣,麵目冷酷的女子微微俯下身搖頭。
她的氣質充滿了冰冷肅殺之意,與她眼前所保護的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形成強烈反差。
“不。”
公子卻笑著搖頭,“我感覺到了。”
他輕輕揮了下手,麵前的山水屏風微微扭曲變形著,逐漸形成了一麵水鏡。
水鏡的畫麵中,顯現出來的人影赫然是奚玄觴幾人。
公子盯著奚玄觴的身影,饒有興味地注視著:“他身上有另一個存在的氣息,很特彆。”
“嗯?我與祂似乎還有因果?我很期待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