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司白心中已然認為勝負已定。
看著想辦法突圍的奚玄觴,他不屑冷笑一聲。
“我勸你彆白費力氣,就算你用丹藥提升了境界,但我們仍然相差一個大境界。”
奚玄觴沒有理會他。
圈內的火焰彌漫,火勢擠壓著呼吸的空間,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意,但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冷靜平淡。
他想起賀寒星告訴過他,卓司白境界倒退的事情,所以他的薄弱之處隻會越來越明顯。
飄來的火芯被奚玄觴周圍的靈力消弭,他倏然召喚出橫蒼劍直至一處火焰席卷的地方。
外圍的慕雪檸緊緊盯著奚玄觴手中那柄劍,眼裡閃過一絲困惑這劍不是上次她看到的那柄劍。
這人當真不是奚玄觴?
“嗬,竟還有力氣反擊。”
卓司白看著他的舉動,氣笑了。
下一瞬,他察覺到劍陣的力量減弱,臉上的表情一僵。
“怎麼可能?!”
卓司白咬牙切齒地瞪了過去。
即便奚玄觴沒有破了他的劍陣,也足以引起他的殺意了。
“很好。”
他向上持著疾火劍,劍身周圍縈繞著盤旋的火光,卓司白目光森冷陰狠,“我會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話音落下,卓司白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轉瞬間出現在奚玄觴麵前。
“砰!”
奚玄觴一驚,這才是卓司白的真正速度?
他下意識提起橫蒼劍擋住,疾火劍的火光堪堪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淺顯的血痕。
“哦?竟然躲過去了。”卓司白唇邊殘忍的弧度擴大,“那就再來!我看你還能躲幾次!”
“砰砰砰砰砰——”
卓司白不斷發動猛烈的進攻,每一招皆是殺招,絲毫沒有留情麵的餘地。
奚玄觴雖然憑借著這麼久以來的訓練反應各種以刁鑽的角度躲了過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漸漸處於下風。
“可惡!”
賀寒星抽空看了眼那邊的戰況,原本想快速解決段天祺去幫奚玄觴,沒想到紫霄派弟子突然從旁邊冒了出來。
他頓時罵罵咧咧道:“紫霄派要不要臉?!十幾個弟子圍攻我一個器修?小心我去告訴你們掌門!”
“我們掌門可不會見一個名不經傳的器修。”
段天祺冷哼一聲,囑咐其他弟子:“這器修身上法器太多,彆上了他的當!”
隻要卓司白將那個劍修解決了,這個器修的法器還不是任他們挑選?
“這是你們逼我的。”賀寒星眼眸微眯,身上金丹後期的修為霎時顯露出來。
段天祺在察覺到他身上的靈力波動時霎時一愣:“什麼,你竟是金丹後期?!”
那個劍修不過築基中期,他的兄長怎麼修為比他高這麼多!
賀寒星冷冷地看著他們瞬間慌亂起來的臉色,沒有絲毫猶豫:“寒霜鏡,去!”
“玄階上品法器!”
紫霄派弟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咳咳!”
奚玄觴在地上滾了幾圈,卻沒時間查看傷勢,他迅速持劍擋住了猛追不舍的卓司白。
“你跑不了了。”
疾火劍被橫蒼劍擋住,但劍身上的火焰卻驟然燎原,越過橫蒼劍直衝奚玄觴。
“——噗!”
奚玄觴瞳孔一縮,瞬息之間反應過來往身後掠去,但仍被火焰席卷,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臉色驟然蒼白了一分。
兩人之間相距著一個大境界,短時間內始終無法彌補。
卓司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他慘淡的模樣心情莫名地變好了起來。
“雷靈根?不過如此。”
他的語氣中充斥著傲慢輕蔑。
薑蕪曾是極品雷靈根,但最後她的靈根還不是被挖了出來,落得個屍骨無存的後果。
奚玄觴補了兩顆回靈丹,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靜,但眼底卻浸透了冷意。
越是陷入困境,就越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破靈丹的作用堅持不了多久,他必須尋得一個機會突圍,最好能讓他們借機離開此地。
奚玄觴緩緩開口:“這麼嫉恨雷靈根,你以前該不會被一個雷靈根修士踩在了腳下吧?”
卓司白兩次提起雷靈根,為什麼?
據他所知,卓司白的大師姐薑蕪便是雷靈根。
“你找死!”
果不其然,奚玄觴這句話精準踩雷,原本還欣賞著他狼狽模樣的卓司白瞬間暴怒。
疾火劍氣勢大漲。
火光映照著卓司白那張怫然而怒的臉龐,奚玄觴運起全身靈力,身影如同疾馳的雷電一般閃身躲開。
他一邊躲一邊還不忘繼續激怒卓司白。
“看來被我說中了?”
“閉嘴!”
卓司白見他還有力氣跑,怒不可遏。
手中的疾火劍逐漸幻化出巨劍的虛影,蘊含著卓司白的八成的力量,周圍的風聲簌簌,助漲著火勢彌漫。
就在這時,頭頂烏雲積聚籠罩下來,這片大地驀然陷入了一片晦暗。
“轟隆!”
濃墨般的烏雲之中,隱約有雷電在誕生,緊接著磅礴大雨淅瀝落下。
“什麼情況?”
“怎麼突然下雨了”
下雨?
奚玄觴眸光一凝。
看著醞釀中的巨劍虛影隱隱一顫,他知道他等待了許久的機會來了。
“該死!竟然下雨了。”
卓司白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場雨來勢洶洶,狂風呼嘯,猛然砸落。
但沒關係,他這一招已經快結束了。
“你以為這場雨能助你?”卓司白目光陰冷地盯著奚玄觴,“憑你築基的實力,還想操控天地風雨,簡直癡心妄想!”
話音落下,那巨劍猛地砸下!
“轟!——”
氣勢凜然的火焰席卷著周圍的樹木,蘊含著金丹巔峰修士的純粹力量,奚玄觴的身影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甩了出去砸到了一棵樹木才堪堪落下。
“噗!咳咳”
他聽到了身上一道清晰的“哢嚓”聲,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穿著賀寒星留給他的銀絲護甲。
這護甲為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還沒死?”
卓司白嫌惡的嗓音響起,疾火劍的劍尖指著奚玄觴,隻差一寸就能徹底要了他的命。
“你這家夥和那人一樣,可真是命大啊,你們都該死。”
那人?
奚玄觴眉心微動。
他凝視著這場簌簌砸落的雨點,恍惚間想到了什麼——“春雨驚雷萬物生,這套劍法,就叫做‘驚春雨’。”
是扶兮說過的話。
雲生雷,雨催雷。
他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驚春雨”第二層的門檻。
反正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拚一把。
就在這時,賀寒星的聲音驟然響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