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城堡。
照顧師母的第一天,晶晶比之前起得更早。
晨練完休息片刻,再接著吃完花骨朵送過來的早點後,晶晶立即前往師父師母的臥房。
就在晶晶晨練的這一段時間裡,在木子老師和紹琳夫人的臥房裡,有著紳士風度的木子老師,正為紹琳夫人精心挑選她今天該穿戴的服飾。
邵琳夫人今天穿上身的是一套粉紅色寬吊帶連衣裙,頭上戴著的是鑲白水晶寬發帶,耳上戴著的是紅蘋果形銀質耳墜,脖子上佩戴的是白陶瓷項鏈,手指上戴的是白陶瓷搭配孔雀石戒指,還有腳上戴的是白水晶楓葉形吊墜腳鏈,不過她腳上穿的鞋是手工編織的草鞋。
也許僅僅是做了這些,還不能夠讓木子老師感到滿意,所以他又當起了化妝師,描眉撲粉,抹口紅,塗指甲。
麵對著正在“睡覺”的紹琳夫人,木子老師的眼中滿是單純並濃烈的愛。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小心,害怕有那麼地一點點失手,讓眼前美麗的女孩感到不舒適。
站在旁邊觀賞的醫生和護士,看到這一幕幕,絲毫不感到怪異。
這樣的片刻,她們隻要站在那裡,每天都能看到,早已司空見慣。
穿著長袖連衣裙的晶晶,過來拜見師父師母時,他們也已共度完早宴。
見到屋中的人,晶晶一一禮貌打聲招呼。
見到晶晶,木子老師輕聲柔和對她講道:“晶晶,紹琳,我暫時就交給你照顧了。”
晶晶微微一笑,輕聲答道:“是,請老師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師母的。”
而後,木子老師在紹琳夫人身前蹲下來,輕輕拿起她的雙手,放在自己厚實的掌中握住,噙滿愛的關懷聲,講道:“琳琳,今天白天我不能陪你了,你不要太想我啊。我答應你,一定會很快回來。晶晶,她說要照顧你,你也說可以。所以從今天開始,讓她好好照顧你吧。琳琳,我愛你。”
說完話,木子老師在紹琳夫人緋紅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親吻完,木子老師又伸出手來,輕柔整理紹琳夫人的披肩長發。
她永遠都是最美的,他最愛的人。
晶晶看到老師親吻師母的畫麵,感到一絲絲羞澀,立即撇開目光。
晶晶朝在場的其他人掃了一眼,發現大家的情緒都很平靜,看來隻有她一個人,對這種場麵感到新鮮。
晶晶又將目光移向彆處,發現窗下桌邊擺放著的花瓶裡,十朵香檳玫瑰,正開得嬌豔。
奇怪,昨天的花都去哪了。
此時,小少爺的腳步也踏向了這邊,他是過來向紹琳夫人暫時拜彆的。
小少爺來得恰是時候,或許是早已習慣了這個時候來的緣故吧。
見到小少爺進來,屋中的“外人”向他致敬。
小少爺也一一禮貌回敬。
各自打完招呼,小少爺走到紹琳夫人跟前,也蹲下身,用充滿敬意的眼神,望著她的臉龐,慢慢講道:“媽,我要去上學了。在家不要想我,在學校,我一定會好好的。”
說完這句話,小少爺的步子,便向著木子老師離開的身影追去。
匆匆一見,小少爺還是不忘朝晶晶多望幾眼,隻是她的目光不曾定在他身上過,她的眼中也隻有她的師父師母,還有玫瑰花。
她從未見過如此嬌豔漂亮的玫瑰!
目送木子老師和小少爺離開後,千金帶上晶晶,一起推坐在輪椅上的紹琳夫人出去欣賞風景:到海邊溜達賞海景,閒逛花園賞百花爭豔,再隨處走走略賞大人忙碌、小孩玩耍的場景。
每到一處,每觸一景,一切的一切,隻要能入千金的眼,也就能入紹琳夫人的“眼”。
因為無時無刻,邵琳夫人不能“聽到”千金在一旁細致的講解。
師母一點也不閒千金“嘮叨”,話都讓千金講了,晶晶自是隻有沉默。
陪著晶晶沉默的,還有尾隨其後的晴雨,根苗和絲絮。
在外麵賞完風景後,千金又推著紹琳夫人回房。
到房中,醫生仔細檢查紹琳夫人的身體無礙後,千金又從書櫃裡拿出一本書,到她身旁誦讀起來。
作為聽眾之一,晶晶坐在一旁乖乖聽著。
至於其他人,則在忙著做記錄和研討病情。
直到千金讀完規定的內容合上書,晶晶才知道師母最愛“看”的書,書名叫《漂流記》。
讀完書,也是時候給紹琳夫人“喂飯”了。
看著醫生和護士對師母紮針,千金口中的“喂飯”,原來是指對師母的身體注入富有營養物質的藥液。
看著“喂飯”的這一幕,晶晶想,如果師母真的僅僅隻是睡著了該有多好,這樣她就能夠,自己選擇她想吃的食物了。
在師母吃飯時,應千金的要求,晶晶坐在這房中的鋼琴前,彈奏了一曲《歡頌》。
彈這首曲子前,晶晶不明白為什麼要選這首曲子。
千金隨口答上一句,夫人愛聽。
既然師母愛聽,晶晶也就反複,多彈奏了幾次。
彈琴途中,總管家進屋向大家轉達一件事,先生在學校事多,今天下午不會回來了。
看著夫人“吃完午飯”,千金邀請晶晶留下,與她一起去餐廳吃飯。
晶晶想回自己的屋待著,所以拒絕了千金的邀請。
夫人中午需要靜休一會,除了絲絮留在一旁照看,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屋。
吃完花骨朵送過來的午飯後,休息片刻,晶晶又繼續練習鋼琴和書法。
兩項必修課都修完後,晶晶才想起,還要過去繼續照顧師母的事。
陪在師母旁邊,她要做點實事才行,不能總袖手旁觀,今天上午她可是什麼都沒乾。
晶晶再去師母的臥房時,並沒有看到師母,便問護士絲絮,師母被帶去了哪裡。
絲絮回答,“具體去了哪兒,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是出去玩,當然是去哪兒都行。不要擔心,她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在房中坐等一會後,晶晶果真又見到了師母。
千金暫時把夫人交給絲絮,對晶晶講道:“晶晶,你上午過來照顧夫人就行。下午就彆過來了,有我在呢,你把時間多花在學習上吧。”
今天的千金,穿的是白t恤配藍牛仔褲,褲子腰間還係著一條彩色絲巾,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休閒鞋。
千金和喜鵲倆個女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最大的不同是,千金具有男子氣概,喜歡留短發。而喜鵲則像個小女孩,最喜歡自己長發及腰的模樣。
不過彆看千金梳著短發,但她還是會在頭上,適時的佩戴一個白水晶發箍。
聽到千金的安排,晶晶平靜說道:“其實上午,我也沒怎麼照顧到師母,就是在一旁跟著,陪她去外邊走了幾圈而已。倒是你,比我有心多了。看到師母頭發被風吹亂了,你會立馬幫她梳理。感到那外麵有點涼,怕師母生病,你還會給師母搭上披肩。還有無論看到什麼,你都會告訴師母,讓她也看到這個世界的模樣。我呢,隻會傻傻站在一旁,什麼也不會做,什麼也不會說。”
“我照顧夫人有些年頭了,其實到底該怎麼更好地照顧她,我也不知道。校長說,我能做來什麼就做什麼。所以,我隻好把自己乾得來的事情乾好。晶晶,照顧夫人,有心也夠了。其他的,就交給我們吧。”千金笑說道。
晶晶笑一下,自信講道:“我會學著你們,好好照顧師母的。”
突然,千金握著晶晶的手,激動講道:“晶晶,你要是不怕累的話,接下來我教你做腳底按摩,怎麼樣?這樣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給夫人做全身按摩了。”
千金說話的時候,晶晶握著她的手,明顯感到她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好啊。”晶晶高興回答道。
千金收回笑容,一本正經講道:“不過,這事得先征得表姐的同意。不然,她會很不高興的。”
“那什麼時候,我還能再見到美女院長?”晶晶問道。
剛回來,走到門口,聽見了晶晶的聲音,美女院長快步走進來問道:“要見我?有事嗎?”
千金跑到美女院長跟前,露著笑臉,小心翼翼講道:“表姐,我想讓晶晶跟我一起給夫人做按摩,這個你沒意見吧。”
穿著一襲白衣的美女院長,冷酷講道:“她要是肯學,你教可以。但她要是沒學好,一定不能去給夫人按摩。”
“好。”千金許諾道。
“是。”晶晶也隨之附和道。
接著,千金邊給夫人做腳底按摩,邊向在一旁學習的晶晶,講解做腳底按摩的部位和力度。
醫生拿出記錄單給美女院長看,美女院長仔細查看一番後,又交還到對方手中,讓她放好。
留意到晶晶專注的眼神,美女院長坐下來,喊晶晶過來給自己做腳底按摩。
晶晶聽罷,準備過去實驗一把。
美女院長衝剛要對自己腳底下手的晶晶,嚴厲講道:“如果你不嫌累的話,就一直做下去,直到我說停。”
想美女院長也是希望自己能儘快學好,晶晶望著她的眼睛認真講道:“我不怕累。”
“開始吧。”美女院長吩咐道。
聽到美女院長的吩咐,晶晶開始拿她做實驗。
於是,美女院長一邊察看千金給夫人按摩腳底,一邊“享受”晶晶對自己的特殊待遇。
忙著的千金偶爾會側過臉,瞅瞅晶晶的動作和表姐的反應,看著表姐麵露難色,千金就給晶晶使眼色,到底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晶晶誠懇受教,努力改過,努力練習。
誰要碰夫人,首先要得到美女院長的同意,這是全城都知道的事。
千金照顧好師母後,又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美女院長才對晶晶開口講一句,“停,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如果還有這樣空閒的時間,你再過來給我做腳底按摩吧。”
強忍住雙手的酸痛,晶晶咬牙應承道:“好。”
為了能照顧好師母,這點苦算什麼。
接著,晶晶告辭離開。
看著晶晶走後,千金追問美女院長:“表姐,晶晶的表現怎麼樣?”
美女院長望著夫人,冷淡講道:“我剛不是說了嗎?明天繼續給我按摩。”
聽到這句話,千金嘟嘴多接一句,“看來不怎麼樣呢?”
美女院長繼續不理會她,但也同時冷不丁說這樣一句,“是不怎麼樣?不過,比你行。”
千金閉住嘴巴,慚愧離開。
回到自己房中,晶晶開始慢慢活動手指,現在是她的十個手指要互相做按摩了,做腳底按摩還真是個體力活呢。
“不管怎麼樣都要去照顧師母,不然,怎麼回報老師對自己的恩情呢。”晶晶望著自己平時好好保護著的十根手指,自言自語道。
這一天,木子老師回來得比往常都要晚,所以一見到紹琳夫人,他就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琳琳,我今天回來得晚了。都怪我不好,沒有把事情及時處理好,我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琳琳,我愛你。”
說著,木子老師緊緊擁抱住紹琳夫人。
今天在外邊的他,是格外的想念她,這一刻,他希望時間多停留一會。
照顧師母的第二天,天空下起了雨來,但晶晶還是照常外出跑步。
隻是跑完後,晶晶也成了落湯雞,所以又要回屋洗澡換衣服。
洗完澡,吃完早飯,晶晶再去師母臥房時,木子老師和小少爺已經回了學校。
這日,師母頭上戴著的是鑲粉水晶的發箍,耳朵上戴著的是草莓形銀質耳環,脖子上佩戴的是牡丹花形銀質項鏈,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是寓意“思念”的鉑金戒指,而腳上則戴著透明牡丹花形吊墜腳鏈。
師母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套嫩紅色荷葉領邊連衣裙,外邊套著一件白色厚外套,腳上穿的鞋是一雙白色的平底鞋。
師母,很漂亮。
又看到桌上放有很多紅玫瑰,晶晶好奇,過去數了數,有十二朵。
屋外邊還在下雨,千金和喜鵲就沒打算將夫人推出去,繼續緩緩讀起昨天未讀完的書。
而晶晶則聽從了美女院長的安排,以她為實驗,繼續練習腳底按摩。
美女院長是位高要求高標準的醫生,在沒有將晶晶完全教導好之前,她絲毫不敢將夫人交給她。
看著夫人吃上“午飯”,晶晶才被叫停。
停下來的十指有些僵硬,完全伸展活動不開,不過為了能儘早貼身照顧師母,這點痛,晶晶受得住。
師母吃完“午飯”,木子老師因為下午有會客的安排,也已回到了家。
一回到屋中,木子老師就給了紹琳夫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再緊接著就是握住她的手,露著一張大大的笑臉,柔聲講道:“琳琳,我回來了,今天外邊一直在下雨,把你留在家中悶著了是吧。現在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好不好?”
說著,木子老師又在紹琳夫人的臉頰邊親吻一下,而後又緊貼她的耳,說道:“琳琳,我愛你。”
說完,木子老師推著紹琳夫人到門外走廊邊“看雨”。
美女院長緊隨其後,邊走邊對千金吩咐道:“下午這裡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千金指著待在自己身旁的晶晶,問道:“那晶晶呢?”
美女院長望著木子老師的背影,講道:“她留下來。”
“好。”千金應道。
接著,向眾人告彆後,千金離開了晶晶的視線。
在屋外“看雨”有半小時之餘後,木子老師推紹琳夫人回屋。
進去後,他又握住她的手,說道:“琳琳,小龍因為在學校還有事,沒有跟我一起回來。晚上他又要去赴約,所以今天他就不回來了。今晚見不到他人不要緊,過了今晚,明天我們就能看到了。”
這時,美女院長對晶晶講道:“晶晶,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後立馬過來。”
“是。”跟老師和師母說再見後,晶晶離開。
晶晶走後,木子老師也離開了,帶上總管家一起去接客,而喜鵲則繼續留下來。
快速吃完午飯,晶晶歡欣雀躍又跑回到了師母的臥房。
那速度,美女院長也不得不感歎一句,跑得真快。
美女院長對晶晶交代道:“坐著休息一個小時,聽我和其他醫生誦讀完,各自準備好的文章後,你再給夫人做腳底按摩。”
“是。”晶晶完全服從美女院長的指令。
這樣聽話的時刻,晶晶還沒有察覺到,曾經過去了多久。
美女院長和醫生們讀的文章,用的都是外國語言,晶晶一句也聽不懂,但她還是很用心地去聽著,跟師母一樣。
糊裡糊塗聽完所有的“演講”後,晶晶被告知,可以去給夫人做腳底按摩。
晶晶還是有點難以相信,這麼快她就得到美女院長的認可,事情發生有點突然。
“我真的可以嗎?”
“一個人做事,做得好不好是其次,有沒有用心才是最重要。你既然有了肯付出的心,又何必在乎做得怎麼樣,夫人能感受到的也隻有你的心。”美女院長教導道。
“是。”
晶晶調整好自己不穩定的氣息後,就去給師母做腳底按摩。
晶晶在給師母按摩時,美女院長悄悄地離開了,她做得遠遠不夠好,不看著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