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的大家。
住在旁邊閣樓的麗芝也聽到了哭聲,但為了讓事情順利進行,她聽從塔塔的安排,無論她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隻管做個看客就行,不插手,不多嘴。
阿姐一直未露麵,阿東使勁追問幾聲“為什麼”也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阿姐從來沒有這樣對晶晶過,晶晶很害怕,她不知道要做什麼才能緩解這個局麵,又或者說她其實更害怕的是失去, “阿姐,你彆不理我,我是晶晶啊,我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啊。”
抱著阿坤哥,柔弱的晶晶渾身顫抖著哭訴道:“阿坤哥,怎麼辦,怎麼辦?”
“阿姐說了,隻要你答應我們大家,離開這裡回去自己的家,她才肯理你。對不起,晶晶,我除了也是這樣說服你離開,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阿坤哥帶著不舍和愧疚安慰晶晶道。
不知哭了多久,實在是受不了了的晶晶告訴阿姐,她答應她,離開這裡,回去自己的家。
見目的達到,兩邊臉頰滿是淚痕的塔塔衝了出來,將晶晶緊緊抱入懷中,並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塔塔雖然也舍不得跟晶晶離開,但她能狠心接受分離的局麵。而阿東是萬萬做不到跟晶晶分離的,可無論他哭得有多傷心,他的請求隻能是被忽視。
之後,阿東和秀義接連用計謀試圖使阿姐放棄這個念頭,但無論是絕食,還是跳樓,通通都不能讓阿姐的心軟下來。
阿坤哥懂倆個孩子的心思,便提議他們都跟著晶晶離開,這樣一來,阿姐也更放心。
轉念一想,兩個孩子都覺得阿坤哥的提議不錯,但秀義要離開勢必要經過養父同意。
這時,距離晶晶離開隻有半天的時間了,但阿坤哥認為在電話上說明這個事是對長輩的不尊重,所以秀義必須回一趟家向養父當麵說清楚。
未再多考慮,秀義當即離開了晶晶的家,飛奔回去。
收拾好行李後,阿東跟晶晶一起離開,塔塔和阿坤一路相送。
這次,可能就是姐妹倆最後一次相見了,但為了讓晶晶順利離開,塔塔隻是牽著晶晶的手,靜默不語,一路未多言一句。
黃石寨,碼頭。
終於,還是到了分彆的時候。
最後在碼頭上,緊緊抱住晶晶,阿姐在耳旁小聲提醒道,“不要相信你姐姐說的話。”
聽著,晶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當著麗芝的麵,阿姐隻吩咐阿東常跟在部隊的家人聯係。
阿東拚命點頭應承著。
在碼頭等了好久,他們一行人都沒有等到秀義出現,雖然旁人一直在嘀咕著他不會來了,但晶晶相信教官不會騙自己,他說會來就一定會來。
開船的時間到了,阿姐隻得安慰晶晶,即便秀義沒趕上這趟,下一趟她會給他安排上,隻要他願意跟著晶晶走,她會想辦法把他送到她身邊去。
在各自的不舍中,晶晶和阿東登上了船。
在船離岸的那一刻,阿姐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靠在阿坤的肩上痛哭起來。
船逆流而上,晶晶和阿東站在甲板上,使勁向這邊的家人招手,沒有說再見。
他們一定還會再見的,一定會的!
所以,帶著這個期許,晶晶沒有再流淚,沒有悲傷感!這是她第一次對將來陌生的生活,對自己迷惑的人生,充滿了期望!
過了一會,在陣陣激動呐喊聲中,秀義衝跑了過來,但是他來晚了,船早已開遠。
可還沒等阿姐安慰他還可以等下一趟,秀義扔掉行李二話不說就跳進了河中,奔著那艘船遊去。
沒來得及跟阿姐和阿坤哥,說聲再見,秀義就一個人去追晶晶和阿東。
晶晶和阿東都被秀義的魯莽行為嚇住了。
秋風帶著涼氣肆意擴散,再加之又是在河中,涼颼颼的江風裹挾著每個人,要不是看到秀義還敢在河中遊水,甲板上哪還看得到人。
但秀義的大膽行為,偏偏吸引了不少人出來看熱鬨。
兄妹倆連連招手示意秀義回去,不要胡來,可秀義偏當沒看到一樣。
船上的遊客被這場景吸引住,紛紛站到甲板上瞧熱鬨,看客的議論聲,好心人的祈禱聲,將兄妹倆的勸說聲徹底掩蓋住。
那是他的命,他一生的追求,他不能放棄,就是拚了命,他也要留在有她的地方。隻有她在的世界,他看到的一切才帶著色彩,不是隻有黑白!
秀義就這樣不要性命地朝晶晶在的那個方向奔去!
終於,在晶晶的加油聲中,秀義及時趕上了船,三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虔誠述說永遠都不分開。
三人的擁抱預示著麗芝人生中的第一個期望落空,再見到秀義,她的眼中隻有厭惡,心中隻剩詛咒!
南島。湖城。舒家小樓。
回到北方後,麗芝直接將三個孩子都帶到了舒家。
舒父和舒母都很歡迎秀義和阿東的到來。
來回奔波,晶晶也累了,回到舒家就想先好好睡一覺。
大概也是累了的緣故,陪床的秀義和阿東很快趴在晶晶的床沿邊,都睡了過去。
舒母中途過來,看到此番場景,不忍打擾,便退了出去,吩咐傭人做好晚餐。
怕孩子們吃不慣北方的菜,舒家晚餐備的都是南方的菜肴。
麗芝私下告訴舒父和舒母,秀義和阿東不會陪晶晶太久,過不了多久這兩個男孩便都會離開這裡,回南方去。
想著這都是晶晶的朋友,舒父舒母對秀義和阿東也是格外照顧。
吃完飯,麗芝取得和晶晶單獨交流的機會。
在晶晶的臥室裡,麗芝承諾往後自己會好好照顧她,隻要她乖巧懂事,自己會給她自由和快樂。
麗芝蹲下身子,輕聲細語跟晶晶交談道:“林晶晶在外麵有很多朋友,但王麗瑩沒有。你成為王麗瑩以後,你就再也不能把這些人當做是你的朋友了。”
“我是林晶晶,我為什麼要變成王麗瑩?我答應阿姐跟你走,可沒答應她,我要成為彆人。我會永遠記得我是林晶晶,南方守石寨林家宗族長女,塔塔木的親妹妹,林晶晶。”晶晶一字一句認認真真講給麗芝聽道。
“可你是王麗瑩,這也是事實。還有方秀義,他已經成年了,他很快會跟你的阿坤哥一樣,娶一個女孩子,有自己的家,沒空理你,你和阿東也會長大。以後,他們都會離開你。你不能隻想著把他們留在你的身邊,那樣的話,你就不是一個好孩子了,而是一個壞女孩,你會害了他們。”麗芝還是有些耐心誘導道。
晶晶懵懂聽著麗芝說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晶晶對這個姐姐始終有種莫名抵觸的心理。她盯著對那張看似高貴又美豔的臉龐,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所以,當麗芝最後抱著她喊小瑩的時候,晶晶就當是在擁抱一個陌生人。
之後,晶晶和秀義還有阿東,又去了院子裡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