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村莊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萬籟俱寂,仿佛時間都已凝固。寬闊的大街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隻有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地麵上,映照出一片片銀白。
就在這時,一陣喧鬨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隻見幾個喝得醉醺醺的武士搖搖晃晃地從遠處走來,他們相互攙扶著,嘴裡還不時發出陣陣含糊不清的笑聲和叫嚷聲。
這些武士們東倒西歪、步履蹣跚。
而此時,一名男子正迎著這群武士緩緩走來。
由於夜色深沉,加之武士們醉眼朦朧,根本無法看清麵前這個男人的麵容。
眼看著雙方即將相遇,這幾名武士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竟敢毫不避讓地擋住他們的去路,頓時怒火中燒。
“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家夥!”其中一名武士怒吼道,同時伸手便朝著麵前男人的衣服狠狠抓去。
然而,就在他們的手剛剛伸出的瞬間,黑暗中忽然閃過幾道令人膽寒的寒光。
緊接著,那個男人如同鬼魅一般從他們中間快速穿行而過。
當男人走過之後,那幾個原本囂張跋扈的武士卻如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動不動地僵立在原地。
仔細一看,他們伸出的手竟被一道淩厲的斬擊齊刷刷地斬斷成了數段,鮮血四濺,再他們的脖頸處也出現了一條整齊的切口,頭顱已然滾落一旁。
整個過程發生得實在太快,以至於這幾名武士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他們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隨著男人漸行漸遠,隻留下幾隻黑漆漆的烏鴉從夜空中盤旋而下,停歇在武士們的屍體上,貪婪地啃食著那血肉模糊的殘軀。
屍體很快被啃食殆儘,數隻烏鴉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紛紛盤踞於高空之上,密密麻麻地圍繞在整個村子的上方。
它們形成了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將原本皎潔的月光完全遮蔽住,使得這個寧靜的村莊瞬間陷入了一片陰森恐怖的氛圍當中。
而就在此時,在村子裡的某一戶人家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蜷縮在屋子的角落裡,渾身不停地瑟瑟發抖。
家中的兒女們對老人如此異常的表現感到十分詫異和不解。
他們疑惑地看著老人,剛剛準備伸手去打開房門一探究竟時,老人卻突然間像發了瘋一般爆發出尖銳的爆鳴:“不要開門!千萬不要開門!”
兒女們被老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一時間不知所措。
其中一個兒子連忙跑到老人身邊,焦急地詢問道:“爹啊,您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怕成這樣?”
老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腦袋,身體因為過度緊張而劇烈地顫抖著。
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嘴裡還不停地喃喃自語道:“他來了!一定是他來了!”
“誰來了?”
兒女們一臉疑惑。
“你們不明白,你們什麼也不知道。”
老人的臉上又哭有笑,目光看向屋子裡的角落,那裡的刀架上擺放著一把殘破的日輪刀。
“是他來了,那個可怕的家夥又來了。”
“他是來找我的,一定是來找我的,當年隻有我活了下來,他還是找上門來了!”
“我們都要死,這個村子裡的人誰也活不了了!”
老人的話語尚未完全落下,突然間,一陣沉悶而又急促的撞擊聲響徹整個房間。
“砰!砰!砰!”這撞擊聲猶如重錘一般,一下接一下地狠狠砸在了門上,仿佛門外有一股強大且無法阻擋的力量正拚命想要破門而入。
每一次撞擊所產生的悶哼聲,都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令人心驚膽戰。
隨著撞擊聲不斷持續,其頻率也越來越快、力度愈發猛烈,好似下一秒這扇看似堅固的門就要被硬生生撞破。
老人滿臉驚恐與絕望地望向門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站在一旁的老人的孩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和好奇,顫抖著手緩緩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試圖窺探門外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如此瘋狂地砸門。
當他小心翼翼地透過那條縫隙向外張望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呆住,一隻體型烏鴉正用它那堅硬如鐵的喙不停地啄擊著門板。
更為詭異的是,這隻烏鴉的雙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宛如燃燒中的火焰,直勾勾地盯著門縫裡的人。
就在男人與烏鴉對視的一刹那,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被那雙猩紅的瞳孔吸進去一般。
緊接著,毫無征兆地,烏鴉猛地向前一衝,男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感覺到右眼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
他下意識地伸手捂住眼睛,同時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而後,他踉蹌著向後連連倒退幾步,最終重重摔倒在地。
倒地後的男人雙手緊緊捂住受傷的右眼,身體蜷縮成一團,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嘴裡不停地哀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伴隨著他的慘叫聲,原本緊閉的房門徹底敞開,屋子裡的其他人終於看清了屋外的情景。
此時此刻,那隻烏鴉正站立在門口,它的嘴角沾滿了鮮紅的血液,顯得格外猙獰恐怖。而在它那張尖銳鋒利的喙中,赫然叼著一顆剛剛從男人眼眶中挖出的、尚帶著溫熱的眼球。
看著那門外的烏鴉,老人張著嘴巴,仿佛再次回想起曾經的恐懼。
那一年他隻有五歲,可那一夜的畫麵他一生也無法忘記。
那一夜,也是這烏鴉,他破開了窗戶,殺死了村子裡的所有人。
隻有他和村子裡的其他幾個孩子被僥幸救活。
時隔百年,那一代的孩子都已離世隻有他一人存活,他無數次在夜晚被噩夢驚醒,他以為活過來那當初的噩夢就不會在找到自己,可現在,時隔百年,恐懼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