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在這百年之中,對鬼殺隊來說一直都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鎹鴉的存在,它是鬼殺隊傳遞情報的重要樞紐,但一直到那一個男人的出現,烏鴉,徹底成了恐懼的象征!
鎹鴉不再高盤踞於空,因為它會讓下麵的鬼殺隊劍士以為自己被那恐怖的魔鬼盯上。
數年時間,鬼殺隊數位柱皆死於敵手,而再他們死後的一個星期,其頭顱皆會毫不意外的被送回鬼殺隊駐地,就好像有人再用這一手段來宣告他的成果,用這一方式,來加深鬼殺隊劍士的恐懼!
烏鴉,就像是死神,它的出現,帶來的隻有死亡。
鬼殺隊為此做出了許多應對,但無論做的再多,可那烏鴉卻猶如幽靈鬼魅,出現在每一個心有恐懼的人麵前。
一座空蕩蕩的房屋裡,坐著一位中年男人,男人的身旁隻有一把日輪刀,除此之外,整個屋子再無其他。
男人是鬼殺隊的水柱,同時,他也是僅存的,上一任主公在世時的柱。
上一任主公被繼國岩勝所殺,其小兒子即位成為新的主公,這些年來一些柱陸續死亡,而鬼殺隊中也不時有新鮮的血液進行補充,而男人,則是僅剩的,來自上一任主公在位時的柱。
而上一任主公在位時的柱,幾乎全部死於一人之手。
夜晚十分安靜,男人坐在屋裡,閉著眼。
他的樣子看上去很平實平靜。
他知道,自己也快了。
之前的同伴全都死於那個人之手,接下來,就該到他了。
鬼殺隊中不少人都在勸說他,甚至就連主公都來當說客,想要讓他躲起來,有鬼殺隊眾多高手的保護,就算那個人的實力再怎麼強,想必也無法衝破鬼殺隊的牢牢封鎖闖進來。
更何況,鬼殺隊的駐地近些年多次更換場所,因為繼國岩勝的原因,如今主公的府邸更是被秘密保護,外人根本很難找得到。
主公親自邀請水柱暫時居住他的府邸,如此殊榮,隻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
可都被他給拒絕了。
多麼可笑啊,他身為鬼殺隊的水柱,現在卻因為懼怕一隻鬼躲藏起來,
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躲一世嗎?
他這一生,難道真就要如此被對那個人的恐懼所束縛,永遠藏匿於黑暗之中嗎?
不,這絕對不是他所期望的結局!
相較而言,他寧可轟轟烈烈地戰死沙場,也不願這般苟且偷生。
正因如此,他才精心挑選了這麼一處僻靜之地,隻為能夠在生命的儘頭,展開一場不受任何人乾擾、酣暢淋漓的生死決戰。
就在此時,原本緊閉雙眼的他猛地睜開,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窗外那片深邃而神秘的夜空。
隻見一輪猩紅如血的月亮高高懸掛在天際,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在那朦朧的月色下,他仿佛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靜靜地站立在圓月之上,正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所在之處。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清楚地意識到,那個人,終於還是找來了。
瞬間,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抓起丟落在地上的日輪刀,身形如同離弦之箭一般,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屋外疾馳而去。
他那張飽經滄桑的麵龐此刻因憤怒和決絕而變得扭曲猙獰,口中更是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惡魔,我並不懼怕你!”
伴隨著他的吼聲,一陣詭異的鴉叫聲驟然響起:“嘎!嘎!嘎!”
那刺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長夜,讓人毛骨悚然。
紅月完全占據天空之際,無儘的黑夜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
那位年已中旬的劍士依舊保持著向前衝刺的姿勢,但令人驚愕的是,他手中緊握著日輪刀的那條手臂竟然不知何時已空空如也。
與此同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屋內,穩穩地站立在他先前所處的位置上。隻見這人手中同樣握著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刀刃處,鮮紅的血液正源源不斷地滴落下來,宛如一串斷了線的血色珍珠……
“額”
中年劍士的身體跌倒在地,捂著手臂,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
他想過自己會輸,想過自己會失敗,可從未想過失敗來的竟如此之快,卻沒想過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竟會如此懸殊。
這場戰鬥,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你,是最後一個。”
中年男人捂著手臂,咬著牙,從地上緩緩站起身。
他的日輪刀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裡了,他也無心去尋找,此刻,他隻想在自己人生的最後一刻,麵對這個惡魔,保留自己最後的體麵!
“你比前麵那幾個好很多,不過,你還是得死。”
中年劍士眼皮顫抖,但仍堅持站在原地。
看著麵前的身影距離他越來越近,他心底的恐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的雙腿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掉頭就跑。
不!他不想死!
“嘖。”
聲音中透著失望。
“我看走眼了,你跟前麵幾個都一樣。”
中年劍士不管不顧地往前衝著,身後,那道身影不緊不慢地跟著。
他就像是鬼魂,任憑著中年劍士如何奔跑卻始終無法將他甩掉。
就在他快要玩夠了,想要結束這場鬨劇時,突然一道聲音響徹夜空:
“萬彌!!!”
熟悉的聲音,喚醒了被他遺忘在靈魂深處的記憶。
他的身體一頓,抬起的刀,停在了半空。
一道身影,擋在了他和中年劍士的麵前。
熟悉的身影,就這麼出現在眼前。
他仔細看去,想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眼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有再次相見的喜悅,也有如今自己身份不同的躲閃和逃避,可最終,當他注意到眼前之人那已經斑白的幾縷發絲時,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一聲感歎:
“師父,您老了。”
繼國緣一悲痛欲絕的看著自己的弟子:“萬彌,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了。”
“我想過我們會再次相見,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麼快。”
萬彌抿了抿嘴角:“您,還好嗎。”
繼國緣一悲傷的看著眼前,這已經讓他感到陌生的弟子,咬著牙,悲憤道:“萬彌,你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你這樣做,千歲知道了會多傷心你知道嗎!”
一句話,好似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萬彌眼底的情緒消失,轉而化作一潭死水:“師父,千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