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一座上下三層的酒樓,名為桃花莊。
是京城有錢人紮堆聚集的地方。
許多盛大的活動、賽事,都是在這裡舉辦。
今天,是詩社大賽的日子。
桃花莊從早上開始,就花團錦簇,賓客如雲。
文人學子們聚集在這裡,賞花作詩,切磋交流。
隻等酉時一到,比賽正式開始。
鳳嫋嫋並不打算湊這個熱鬨,隻是派了侍衛去觀戰。
隻是晚膳過後,鳳嫋嫋準備給君九淵擦拭身體。
卻見管家匆匆來報。
“太子,太子妃,殷小姐派人來報信,說如果太子妃不忙,她想請太子妃去桃花莊一聚。”
鳳嫋嫋詫異了一瞬。
這個時候的桃花莊,人山人海,吵鬨得很,可不是個姐妹閒聊的好去處。
“姮姐姐去哪裡乾什麼?”
殷姮不是喜歡湊熱鬨的人。
以前這樣的場合,除非鳳梟帶她,她都不露麵的。
君九淵拿過鳳嫋嫋手裡的毛巾。
“讓君一來,你去吧。多帶一些人,注意安全。”
鳳嫋嫋不放心殷姮,很快就帶著柳兒一起出了門。
此刻,桃花莊樓上樓下,已經人滿為患。
官府擔心發生意外,一多半的巡城兵都在外麵守著。
鳳嫋嫋穿過人聲鼎沸的人群,一路擠過了狹窄的樓梯,總算是到了三樓。
一走上去,就看到殷姮的貼身丫鬟在樓梯口等著。
“給太子妃請安,我家小姐在裡麵。”
三樓不同於樓下的擁擠,全是單獨的包廂。
能上到這裡的,都是達官顯貴,世家公子和小姐。
殷姮在最裡麵的房間,鳳嫋嫋被丫鬟帶著進了門,看到殷姮正靠窗坐著。
她手裡,拿著一枚虎紋玉佩,仔細的撫摸。
鳳嫋嫋一眼就認出,那是鳳梟曾經的貼身之物!
見鳳嫋嫋進來,殷姮將玉佩收緊衣襟裡,笑著起身。
“嫋嫋,你來啦。”
鳳嫋嫋走近,拉住了殷姮的手。
“姮姐姐,你什麼時候,也愛湊這種熱鬨了?”
殷姮反問:“那你呢?以前不是最愛湊這種熱鬨的嗎?怎麼今天不出來了?”
鳳嫋嫋無言以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突然就沒了興致。
殷姮笑著說:“你看,人都是會變的。”
可殷姮,會在沒有鳳梟陪伴的情況下,變得喜歡熱鬨嗎?
鳳嫋嫋總覺得,殷姮今天有點怪。
隻是她沒有多問,隻是陪著殷姮坐了下來。
樓下,隨著一聲鑼鼓敲響,大賽正式開始。
文人墨客都積極的開啟了鬥法,一首首原創詩歌引起樓下陣陣喝彩。
殷太傅在樓下,和同僚官員不是點評幾句。
以文會友,見解不同,不免有些爭執,也都被殷太傅四兩撥千斤的壓了下來。
樓下的人切磋的不亦樂乎。
殷姮撐著下巴聽著,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隻是聽到一半的時候,她略有惋惜的搖了搖頭。
“都不好。空有辭藻堆砌,卻無真情實感。還不如你阿兄的一半好。”
殷姮三句不離鳳梟。
她表情是笑著的,就像鳳梟依然還在。
那是她為自己建造的囚籠,鳳嫋嫋卻不想戳破。
她也笑了起來。
“我阿兄可是京城雙絕之一,這些人,自然差一些。”
殷姮挑眉看鳳嫋嫋。
“誇你阿兄就好好誇,不用帶另一個。另一個你回家當麵誇。”
鳳嫋嫋笑彎了眉眼。
“姮姐姐,你怎麼還跟我計較這個?”
殷姮道:“主要是你阿兄小心眼。他明麵上打不過太子,私底下常說太子壞話。什麼京城雙絕,他最不愛聽。他說在我眼中,京城真能有他這一絕。”
鳳嫋嫋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還從來不知道,阿兄在喜歡的人麵前,是如此蠻橫不講道理。
倆人閒聊間,樓下的比賽也快要接近尾聲。
鳳嫋嫋心裡計算著,好戲快開場了。
果然很快,一道女子的聲音驟然響起。
“我這裡有幾首詩,也請殷太傅品鑒。”
這聲音對殷姮主仆是陌生的,但柳兒一下子聽出來了。
“是孟嫵,小姐,孟嫵怎麼也來了?”
殷姮偏頭疑惑看過來。
“孟嫵是何人?”
鳳嫋嫋平靜道:“蘇無良現在的將軍夫人。”
殷姮了然的點點頭。
“她竟然敢來參加詩社大賽,有點本事。蘇無良不會是喜歡她的才華吧?畢竟,這個東西是你沒有的。”
殷姮精準紮心,鳳嫋嫋無語偏頭。
“姮姐姐,我槍法還可以。”
殷姮聞言讚同的點了點頭。
“當初大婚之日,你應該一人給他們來一槍。不然白瞎了你那麼好的槍法。”
鳳嫋嫋:“沒白瞎,用其他方式還回去了。”
殷姮默默的給鳳嫋嫋豎起大拇指。
“不錯,不愧是你阿兄的好妹妹。”
鳳嫋嫋已經無力吐槽,連難過都淡了很多。
殷姮不提鳳梟,真的不會說話。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貧嘴。
樓下,孟嫵已經開始了自己的創作。
“我創作的詩,保證你們所有人都沒聽過。”
隻見她立於台上,目光輕蔑的掃視四周。
好像現場所有人,都已經是她的手下敗將。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番慷慨激昂的豪情壯誌落下,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孟嫵以為眾人被她的才華震懾住了,嘴角的弧度更大,表情更自信。
殷姮聽到這樣的詩句,眸光亮了起來,不吝讚美之詞。
“這首詩詞裡的豪邁和才情,世間少有。這個孟嫵,到底是何方神聖?”
兩千年後的神聖。
鳳嫋嫋心裡說出來答案。
“姮姐姐先不著急,繼續往下聽。”
台下,眾人久久不言,看著孟嫵的眼神透著鄙視。
孟嫵漸漸也覺得不對勁了。
“怎麼?是我的詩詞你們沒聽懂嗎?還是不相信,我一個女子,能創作出如此傳世之作。”
台下,一男子站了出來。
“這確實是傳世之作,我們也卻是都聽懂了。但你是不是當我們都是傻子?這首詩,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已經在京城風靡傳唱,你憑什麼說是你作的?”
孟嫵瞳孔震驚。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