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拿著萬愈膏跑回來的時候,倆人已經恢複如常。
房中剛節節攀升的溫度,也回歸原點。
君九淵的腦袋枕在鳳嫋嫋的腿上,鳳嫋嫋輕車熟路的打開藥膏,一點一點塗抹在君九淵的後腦勺。
鳳離蹲在床邊,奇怪的看來看去。
“太子是怎麼受傷的?”
君九淵默默閉上眼睛,不想搭理他這個罪魁禍首。
鳳嫋嫋憋著笑。
“你怎麼突然來了?”
鳳離站起來,把鳳嫋嫋上下左右打量。
見人沒事,沒受傷,精神狀態也還好。
這才鬆了口氣。
再看阿姐和太子之間親密的樣子,好像外界對傷殘之人的傳聞,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我,我想阿姐了,剛放學就過來看看阿姐。”
鬼知道,他擔心了一整天,老師講課都沒聽進去。
君九淵閉著眼睛,幽怨的歎了口氣。
“你阿姐才出嫁一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出嫁了一年呢。”
太子明明沒說什麼重話。
可鳳離還是敏感覺察到,太子心情不好。
可是為什麼呢?
明明阿姐笑得那麼開心。
柳兒端著晚飯進來,見到鳳離在這,語氣都愉悅起來。
“小公子,要不要留下來用膳?有你最愛的文思豆腐羹。”
鳳離當然想。
他想多留一陣子,看看太子對他阿姐到底怎麼樣?
鳳離回頭,眼神詢問鳳嫋嫋。
這裡畢竟不是他的家,他不知道方不方便?
鳳嫋嫋低頭看君九淵。
君九淵緩緩睜開眼睛,和鳳嫋嫋目光相撞。
“這裡也是你家,看我做什麼?”
鳳嫋嫋微微唇角,抬頭看鳳離。
“一起吃吧。最近忙著婚事,有些日子沒檢查你的功課了。”
君九淵不能下床,餐桌就放在了床頭。
鳳嫋嫋坐在君九淵身邊,時不時給他夾菜。
君九淵照單全收,統統吃進去。
成親以前,膳食怎麼送進去的,就怎麼端出來。
太子幾乎都不動筷子的。
府上的下人們看到這一幕,都激動的直掉眼淚。
“太子終於要好起來了。”
“都是太子妃的功勞,太子妃對咱們主子是真好。”
“傳下去,以後府上的人,都要對太子妃恭恭敬敬。”
房間內,鳳離看著倆人親密的樣子,心裡有點泛酸。
以前他阿姐隻對他這樣
但想到這是阿姐的夫君,是以後最疼愛阿姐的人。
鳳離壓下心酸,默默祝太子長命,祝阿姐幸福。
隻是這一頓飯吃到後半段,畫風逐漸扭曲了。
他這太子姐夫,博古通今、滿腹經綸,就沒有他不會的。
比書院的太傅懂得都多。
鳳離好幾次都被他觸到了知識盲區,問得啞口無言。
在他阿姐麵前,顏麵儘失。
他紅著脖子辯解:“這些太傅還沒教。”
君九淵揚了揚眉,好整以暇的開了腔。
“家養的金絲雀,主人喂一口便吃一口,若有一天被主人遺忘了,便隻能等死。主動撲食的老鷹,才能有翱翔千裡的本事。你想做金絲雀,還是想做老鷹?”
一句問話,直戳鳳離天靈蓋。
他愣了好久,默默放下筷子。
“阿離會牢記姐夫教誨,做一個主動撲食的老鷹。”
君九淵唇角輕揚,眼底流光閃過。
這一聲姐夫,簡直叫進了他的心坎裡。
他夾起一塊排骨放進鳳離的碗中。
“先吃飯,吃飽了再學習。”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既樹立了自己的權威,又讓鳳離感激不儘。
瞧著鳳離對君九淵佩服五體投地的眼神。
鳳嫋嫋啞然失笑。
某人無論是什麼處境,隻要他想,他的身上永遠有光。
晚膳後,鳳離掏出一張紙,主動雙手呈給君九淵。
“姐夫,這是我做的一首詩,你幫我看看,有希望參加詩社大賽嗎?”
鳳嫋嫋猛然驚醒。
詩社大賽?
好熟悉的名字。
前世,孟嫵在這場詩社大賽上出儘了風頭,文醫雙全的名聲火遍大江南北。
從此,皇上對她另眼相看。
每逢彆國使臣入京的重大場合,都會讓她陪侍。
她也用一首首絕豔的詩篇,征服了列國使臣,引得人人歌頌崇拜。
她費儘心機博得好名聲,就是要為她後來的壞事做儘打掩護。
前世,不管那些受害者如何伸冤,都被認為是汙蔑,下場淒慘。
就算鳳嫋嫋站出來指證,也被認為她是在爭風吃醋、不安好心。
鳳嫋嫋臨死前才知道,那些詩不是孟嫵的創作,而是她從另一個時代帶回來的。
如今有了重來一世的機會,鳳嫋嫋不會再讓孟嫵有機會重塑前世輝煌。
君九淵給鳳離看詩,還很有耐心的幫他斟詞酌句。
倆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一會,直到每一個字都滿意了,鳳離才折好詩詞,依依不舍的離開。
那依依不舍,不是對鳳嫋嫋,而是對君九淵。
鳳嫋嫋竟有了一種被奪寵的錯覺。
天色漸漸暗下來,鳳嫋嫋從櫃子裡拿了衣服去耳房洗澡。
等回來的時候,見兩個侍衛正圍著君九淵,不知道在乾什麼。
鳳嫋嫋靠近。
“怎麼了?”
話一問出口,一股刺鼻的氣味迎麵撲來。
君九淵快速將被子蓋住,臉色閃過難堪。
“你一會再進來。”
這架勢,鳳嫋嫋怎會不知發生了什麼。
她沒聽君九淵的,徑自走到床邊,從侍衛手裡拿過乾淨的衣服。
“你們先出去吧。”
侍衛麵麵相覷,有點難以置信。
太子妃真的會為主子做到這一步嗎?
君九淵也猜到鳳嫋嫋要做什麼,霎那間臉色發白。
“你出去!”
鳳嫋嫋不理他,隻是看向侍衛。
“我是太子妃,有什麼是不能做的?你們要真為他好,就立刻出去!”
侍衛猶豫了一瞬,想起晚膳時大家說的話,心理動搖。
他們不敢看君九淵的臉色。
其中一個率先轉身,另一個緊隨其後。
房門關上,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君九淵認命的靠在床上。
“看來我的話,是越來越不管用了。”
鳳嫋嫋站在床邊,淡定自若的解君九淵的衣服。
“嘖,夫妻之間還跟我計較這個?聽我的,不就是聽你的。”
鳳嫋嫋剛碰到君九淵的褲子,手腕被猛地抓住。
“你本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