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收到江婉魚消息時,正在空曠的大街上溜達。
他盯著這個爆料博主發完道歉視頻,才從餐廳裡出來。
短短一天,他感覺過得比以前一個禮拜還忙。
從接手這個項目開始,自己幾乎就沒有停下來休息過,現在終於能鬆了口氣。
極光的水,一點兒都不比全盛的淺。
工作不累,真正讓他覺得累的是一起工作的人。
徐正青和他那幾個狗腿,每個月拿那麼多錢,卻一點兒也指望不上,真應了那句話:
心靈手巧萬人奴,啥也不會活祖宗。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讓他心神俱疲,江婉魚美麗的五官,忽然在他眼前浮現。
一想到這位冰山美人,王立嘴角不由浮現出幾分笑意。
王立走著走著,猛然一抬頭,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江婉魚住的小區。
他這才想起來,他約的這家燒烤店,其實離江婉魚住的地方很近。
叮……
這時,他手機忽然響了,打開一看,江婉魚的信息彈了出來:
你是怎麼搞定的?
王立唇角上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揚起手機拍了張小區樓盤的照片,發給了江婉魚。
江婉魚:你來我家了?
王立:剛巧路過,沒想到收到你的消息了。
王立明明說的是真的,江婉魚的嘴角卻緩緩勾了起來。
這麼巧嗎?
不信!
江婉魚也沒有戳破,想了想,發過去了幾個字。
江婉魚:這麼晚了,要不一起吃個宵夜?我正想問你是怎麼搞定的!
王立心臟狂跳了起來,想起昨晚兩個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臉頰有些發紅,既緊張又有些期待。
猶豫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了一個“好”,發送過去。
江婉魚:稍等,我馬上下樓。
江婉魚一句稍等,轉瞬十多分鐘過去了。
她穿著一條黑色短裙,雪白的大腿在黑夜中格外醒目,裙擺的褶皺像折扇似的在王立眼前鋪開,。
一件白色吊帶背心完美撐出了姣好的身材,脖頸和胸口間透出的肌膚像玉一樣凝白。
柔順的發絲隨意搭在肩上,多了幾分飄逸的感覺。
王立早就領教過江婉魚的美,但他有些驚訝,這麼晚了,出來吃個宵夜也要化妝嗎?
他還來不及細想,江婉魚忽然問道:
“你想吃什麼?”
“不知道,我還沒在這邊吃過飯,你做主吧。”
江婉魚歪著頭想了想,掏出手機一邊計算食物熱量,一邊說道: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攤位賣冰粉的,冰粉熱量低,100克才8卡,可以放心吃。”
王立失笑。
他以為像江婉魚這樣的大模兒,想吃的一定是山珍海味,想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居然是一碗冰粉,這也太好打發了吧?
“好吧!那你頭前帶路吧!我請客!”
“彆了,你幫我解決了這麼大麻煩,應該我請你才對!”
“不行,我結賬!哪有讓女孩子結賬的!”
江婉魚輕掀撩眼皮,麵色依然清冷,可眼神明顯沒有之前那般冰冷。
“好了,你就彆和我爭了,我還想聽聽,你是怎麼把搞定的呢!”
江婉魚帶著王立穿過了兩個胡同,終於在一家賣冰粉的攤位前停下了。
“婆婆,來兩碗冰粉!”江婉魚聲音清脆地對老板說。
老板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她聞聲抬頭,皺紋縱橫交錯的臉上頓時露出慈祥的笑容:
“婉魚,你可好幾天沒來了,今天帶男朋友過來了……”
“……”
江婉魚一怔,臉頰瞬間染上了緋色的紅暈。
王立也蚌住了,瞥了江婉魚一眼,發現後者臉頰紅成了一片,不禁有些吃驚。
很難想象,這位素來以冷豔著稱的冰山女神,居然也會臉紅?
“不是啦!是我同事!”
江婉魚解釋了一句,連忙找了一張桌子,拉著王立一起坐下。
兩碗冰粉很快就端了上來,江婉魚也沒客氣,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你經常來這裡吃冰粉?”王立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江婉魚,覺得有些迷幻。
江婉魚點點頭,攏了一下散落下來的發絲,身子向前湊了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與呼吸的熱度一起撲麵而來:
“嗯,老板的兒子是我以前的司機,後來他得重病去世了,老人家就靠賣冰粉生存。”
“我給了老人家一筆贍養費,但她堅決不要,沒辦法,我隻能多來照顧生意了。”
江婉魚聲音很小,王立卻覺得猶如天籟。
王立怔怔地望著江婉魚,路燈的光芒灑在她臉上,映出一抹柔和的光潤。
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
沒想到這位冰山美人,竟然這麼善良。
“喂,你現在是不是應該給我講講,怎麼讓他服軟了?”
江婉魚如蘭的聲音響起,把王立飄散的思緒,重新拉回了現實。
“是這樣……”
王立緩緩開口,江婉魚單手托腮一直安靜地聽他說完。
王立注意到,當他說到江婉魚與那位富商的關係時,江婉魚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猶豫,神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識趣地沒有追問江婉魚和那個人的關係。
他的任務是幫江婉魚擺平負麵風波,而不是窺探彆人的隱私。
“你就不好奇我和他的關係?”江婉魚翹著二郎腿,眼神平靜地凝望著王立。
王立一怔,搖搖頭笑道:“我不相信網上那些八卦,你如果真是那種人,也沒必要這麼辛苦。”
江婉魚揚起精致的瓜子臉,輕輕歎了一口氣: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他是我爸……”
王立心裡咯噔一下,就像彆人猛地撥動了心弦。
但他表情依然平靜,就連睫毛都沒有顫抖一下,目光輕輕低垂,落在她絞緊的手指上。
江婉魚清冷的聲音像浪潮一樣漫了過來:
“其實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那會兒我爸做生意失敗了,欠了一屁股債,我媽就和他離婚了。”
“後來我爸生意起來了,娶了一個後媽進門,後媽對我不好,後來又給他生了個兒子,我爸架不住後媽給他吹枕頭風,就把我扔給了農村的爺爺奶奶帶。”
江婉魚自嘲一笑,可笑意並沒有直達眼底,反而讓她的眸光顯得更加清冷。
“這兩年他也老了,可能想起了以前對我的虧欠,開始經常聯係我想見我,他想讓我回他家住,可他家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我的家……”